第28章 祭日
祭日?
宋城微愣。
不記得這是多久前的事情。
他過來只是為了自己的前程。
宋挽歌沒宋挽音好拿捏,更沒有宋挽音好掌控。
據(jù)他所知,宋挽歌在宮中的位份依舊是容華,一個小小容華,又怎么能夠出宮呢?
他想知道具體的情況。
可宋挽歌這一句話,給他問懵了。
對宋挽歌母親,宋城現(xiàn)在的心情很復(fù)雜。
黃色的紙被一張張丟進火盆里面,晃了他的心神。
從他的表情里,宋挽歌很快明白,他從不記得母親的祭日。
宋挽歌笑看著宋城,眼中沒半點溫情,“看來宋尚書貴人多忘事�!�
她將最后一沓疊好的紙張扔進火盆中,起身與宋城平視。
從宋府離開的那刻,宋挽歌曾在心底發(fā)誓,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去宋府。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今天才買通車夫,沒去宋府,而是直接來到了宋家城郊的祖廟。
就算是澹臺長垣知道這件事情,她只要說今日是母親的祭日,她想他也不會為難自己。
“宋挽歌——”
"宋尚書,我現(xiàn)在是容華,即便是尚書大人,見了我好像也要行禮吧?"宋挽歌打斷他的話,“不過你我之間,也用不著見外,宋尚書可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了?”
宋城是第二次看到宋挽歌這么咄咄逼人的一面,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冷靜的看著宋挽歌,“如今你到了宮中,應(yīng)該也知道你和宋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所以呢?”宋挽歌唇角輕揚,“莫不是宋尚書想要用這一點來要挾我?”
“如果宋尚書今日真是這么想的,那么我們就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彼瓮旄枵f完,欲要轉(zhuǎn)身離開。
宋城見她真的頭也不回的要走,最后還是叫停了她,“等一下�!�
“所以,你有什么要我?guī)兔�?”宋挽歌回頭。
見宋挽歌停下步子,宋城走到她邊上,又看了看四周,確定宮里面來的那幾個侍衛(wèi)在祖廟外沒進來,這才開口說道:“宮中情況復(fù)雜,我聽說唐家嫡女一直再針對你。”
“這個不勞煩宋尚書操心,我自有應(yīng)對之策�!�
“如今唐家在朝廷上風(fēng)生水起,你要小心行事,真要對付她,必須要一擊致命�!彼纬钦f完,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宋挽歌知道,身為兵部尚書的宋城,雖說是個靠她母親起家的,但如果沒兩把刷子,他也坐不上這個位置,兵部雖然也有不少兵,但到底不如唐家軍那些……
她看向宋城的眸光越發(fā)深沉。
“你我到底是父女,性子上,你和我最像,我相信你辦事的能力�!�
“那父親要應(yīng)允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宋城問。
“蘇容華最近一直想找我麻煩,這種不起眼的小人物,我想不用我親自動手了吧?”宋挽歌彈了彈衣服上的浮塵,輕聲道。
收拾蘇家對他們宋家有利無害,他答應(yīng)下來,“行�!�
“另外,我需要一些受了傷保命的藥�!彼瓮旄枰娝饝�(yīng)的痛快,又提了別的要求。
“你要這些藥作甚?”宋城皺了皺,這些東西容易搞,但拿進宮里面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宮中動不動就是打板子跪的,托了宋尚書的福,我在宮里面只是個小小的容華,不拿些藥傍身我怕我命不夠用�!彼瓮旄璨惠p不重的說道。
可宋城也聽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怪爹爹官職過低,只要挽歌愿意幫忙,爹爹也愿意努力一把。”
他說完這話后又頓了頓,“你要的東西我想辦法幫你送進宮中�!�
“不勞宋尚書費心,等我從這兒離開的時候給我就行�!彼瓮旄柚劳鶎m中送東西不容易,她也壓根沒想讓宋城送,免得被有心人盯上,最后得不償失。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后宮的妃嬪,即便位份低,可到底也是皇上的人,她想要渾水摸魚帶進去個東西還不簡單?
宋城目光微沉,片刻后道:“那等會爹爹譴人給你送來。”
“我現(xiàn)在已入宮中局,今日容華出宮探親,必惹來旁人的目光,這件事情還是勞煩宋尚書親自去辦的好,免得被第三個人知道�!彼瓮旄柚雷约旱纳矸�,所以現(xiàn)在必須小心謹慎。
“行。”宋城沒想到她這么小心,但也沒有多說什么,能讓他這一世榮華富貴,他跑個腿又何妨?
宋挽歌看著宋城離開的身影,靜靜的站在母親的墓碑前。
“娘,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曾經(jīng)深愛的男人�!�
宋挽歌對于宋城一口一個‘爹爹’自稱,并沒有什么想法,在她認知里,從那天設(shè)計宋挽音,替嫁進宮后,她和宋家的恩怨已經(jīng)兩清。
但她母親和外祖家的仇怨,她一定要調(diào)查清楚,還娘親和外祖家清白!
這也是她進宮的目的。
宋挽歌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久到外面的御林軍以為她是出事了,還進來看了一下。
可當(dāng)他們看到這個柔弱可人的女子,雙眼通紅的跪在母親墳?zāi)骨皶r,想說的所有話都咽了回去。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還是他們幾個默契的離開,給她留下同母親獨處的時光。
畢竟……誰還沒個母親了?
宋城再過來時,他看著宋挽歌跪在那里,輕輕嘆了嘆,“逝者已逝,你現(xiàn)在要往前看�!�
“我若不是往前看,又何苦進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里?”宋挽歌聽到宋城的聲音時起身,“我要的東西你帶了嗎?”
“帶了。”宋城為了掩人耳目,還特意帶了一些紙錢過來。
他蹲下身,將這些紙錢都燒了。
宋挽歌瞧著他平靜蹲著燒紙的樣子,很想問問他當(dāng)初母親到底是怎么死的。
話到嘴邊,她還是忍住了,她袖中的手緊緊摳著手心的肉,疼痛感將她拉扯清醒。
眼前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就算是問了也沒有什么用,只要是波及到他利益的,他肯定不會說。
宋挽歌接過他遞過來的藥瓶。
宋城說:“這保命藥短時間內(nèi)不好找,我只找到了兩粒,不管是中毒還是受傷過重,只要服用它,能撐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