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媽媽不回
“我就要媽媽！”顧知也耍起了小孩子脾氣，在地上撒潑打滾。顧淮南眉頭微皺，精準(zhǔn)地從一旁拿起他的小天才手表，遞過去說道：“打給她�！�
顧知也想都沒想，一把奪過手表。就在顧淮南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書房時，電話那頭傳來了夏洛枳迷迷糊糊的呢喃聲，顯然她還在睡夢中。
“知也，怎么了？”夏洛枳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睡意。
“媽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顧知也帶著哭腔問道。
夏洛枳被這個問題問得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反問：“你要我？”
顧知也沒想到媽媽會這么問，自己也愣住了，緊接著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我要媽媽，我現(xiàn)在就要媽媽回來送我上學(xué)�！�
夏洛枳看了一眼時間，才早上六點(diǎn)。從她所在的公寓到顧家老宅，再送顧知也上學(xué)，來回至少需要兩個小時。她起身，長呼一口氣，輕聲應(yīng)道：“好。”昨晚睡前她給自己調(diào)了個助眠香，睡得格外舒服，此刻雖有些不舍溫暖的被窩，但想到兒子的哭聲，還是決定回去。
“媽媽，我愛你。”顧知也破涕為笑，雙手高高舉起來，臉上滿是開心。
顧淮南眉毛輕輕一挑，沒說什么，關(guān)上了書房的門。
夏洛枳起身去開車，走到門口時，她下意識地看向陽臺的方向，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拉上了陽臺的窗簾。
回到顧家老宅，夏洛枳徑直走向顧知也的房間。顧知也為了在媽媽面前表現(xiàn)一番，早早地自己選好了校服，正努力地往身上套�？吹綃寢屵M(jìn)來，他興奮地跑過來，拉著夏洛枳的手問道：“媽媽，我棒不棒？”
夏洛枳溫柔地摸摸他的小腦袋，笑著說：“很棒。”
顧知也仰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媽媽，我們一起叫爸爸吧，這樣就可以一起去上學(xué)�！�
“不用了吧，爸爸他有工作，媽媽送你去就可以了�！毕穆彖纵p聲勸道。
“不要，我就要爸爸一起去�！鳖欀膊灰啦火垼∽彀途锏美细�。
拗不過他的夏洛枳只好來到顧淮南書房門口，抬手輕輕敲了敲門。聽到顧淮南說了聲“進(jìn)”后，她推開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撲鼻而來，她的唇角肌肉不由地抽動了一下。果然，昨晚秦叔打電話問香方，是為了顧淮南。
“知也說要你和我一起送他上學(xué)。”夏洛枳站在門口，輕聲說道。換做往日，她知道顧淮南肯定會拒絕，自己來也就是做做樣子給顧知也看。
“好。”顧淮南的回答讓夏洛枳愣住了，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中滿是驚訝。
過了一會兒，夏洛枳緩過神來，走上前，手指向書桌的抽屜，問顧淮南：“你看了我的信嗎？”
顧淮南起身拉開抽屜，冷著臉反問：“什么信？”
夏洛枳越過書桌，親自拉開抽屜，可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她清楚地記得，那天自己明明把信放回了這個抽屜。
“怎么會沒有�！毕穆彖奏哉Z，眉頭緊鎖，眼中滿是疑惑。
“夏洛枳，你越界了，你已經(jīng)辭職了。”顧淮南嗤笑一聲，親手將抽屜推了回去。在推抽屜的瞬間，他的手無意間碰到了夏洛枳軟滑白皙的手背。那一瞬間，他像是被電流擊中一般，迅速將手收回到身后，緊緊握起。
“你藏起來了？”夏洛枳懷疑地看著顧淮南，眼神中帶著質(zhì)問。
“我有這么無聊？”顧淮南一臉不屑，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夏洛枳看著他的表情，心想顧淮南這種人，確實(shí)不至于做出藏信這么無聊的事。而且如果他看到了離婚協(xié)議，估計會毫不猶豫地簽字。
“林稚不適合秘書工作，你回來，明天就可以讓你堂叔安排你母親的手術(shù)了�！鳖櫥茨贤蝗婚_口說道。
夏洛枳聽了，心里一陣不舒服。他讓自己回去當(dāng)總助，一方面是不舍得林稚辛苦，另一方面竟然拿母親的手術(shù)來威脅自己。
“卑鄙。”夏洛枳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眼中滿是憤怒和失望。
夏洛枳怒目瞪著顧淮南，罵完那句“卑鄙”后，便氣沖沖地去找顧知也。等她帶著顧知也出門坐上車時，卻發(fā)現(xiàn)司機(jī)不見了蹤影。轉(zhuǎn)頭一看，顧淮南不知何時已經(jīng)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顯然是他支走了司機(jī)，想讓夏洛枳開車。
“我已經(jīng)不是你的……”夏洛枳剛要反駁，話還沒說完，顧知也在后排座位上催促起來：“媽媽開車吧，我上學(xué)要遲到了。”緊接著，小家伙開始拍起了夏洛枳的彩虹屁，“媽媽開車最舒服，其他人開車我都會有點(diǎn)暈車的感覺，媽媽的車香香軟軟，還不會暈車。”
夏洛枳微微一愣，心中泛起一陣酸澀。因?yàn)轭欀财⑽覆缓�，只要是她開車帶顧知也出門，都會特意調(diào)一個香薰小葫蘆掛在身上。時間久了，這已經(jīng)成了她的習(xí)慣，幾乎每件衣服上都掛著一個香薰小葫蘆。想到自己不在的這幾天，顧知也想必是嘔吐了很多次，她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揪了一下。
“明天我會讓秦叔每臺車子都準(zhǔn)備一些香香的東西，小知也就不會吐了�！鳖櫥茨显诟瘪{駛淡淡地說道。
“所以媽媽明天不能接送我了嗎？”顧知也的問題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讓車內(nèi)的空氣瞬間仿佛凍結(jié)了一般。
“有事……”夏洛枳有些心虛，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
顧知也傷心地低下頭，原本明亮的眼睛變得黯淡無光，小小的肩膀也耷拉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又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媽媽今晚回來吃飯嗎？”
夏洛枳下意識地應(yīng)了一聲“嗯”，話出口后，她就有些后悔了。她從后視鏡偷偷看向顧淮南，只見他一臉平靜，似乎自己回不回來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也不會過問自己去做什么、去了哪里。想到這里，夏洛枳心里一陣悲涼，瞬間覺得自己的答應(yīng)也沒什么可后悔的了。
整個白天，顧知也都在盼著晚上媽媽能回來。他堅信夏洛枳一定不會不要他的，所以一整天都乖乖的，還時不時地問傭人媽媽還有多久回來。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他眼巴巴地望著門口，可始終沒有看到夏洛枳的身影。他強(qiáng)忍著失落，扒拉了幾口飯，就再也吃不下了。
到了該睡覺的時間，顧知也還是沒有等到媽媽。他失望地走到房間的陽臺，小手緊緊地抓著欄桿，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外面。夜色漸濃，路上的車輛和行人越來越少，可依舊沒有媽媽的身影。他的眼眶漸漸濕潤了，猶豫了許久，才緩緩地拉上了窗簾。
就在他準(zhǔn)備上床睡覺的時候，樓下傳來一陣汽車的聲音。顧知也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以為是媽媽回來了，興奮地沖下樓。
可當(dāng)他跑到門口，卻只看到顧淮南從車上下來。那原本充滿期待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眼眶里蓄滿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地滾落下來。他哽咽著問道：“為什么不是媽媽回來了�！�
“爸爸，媽媽真的不回家了�！�
顧淮南眉宇皺緊，看向了大門口的方向，似乎也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