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都國公了,你還這么拼?
“臣…臣……”
“臣誤信小人、耽誤國事,實乃罪無可赦,臣萬死!”
要不怎么說,呂本是閣老,而丁汝變就是個臭尚書呢。
瞧瞧這態(tài)度就能看出了。
丁汝變屁都放不出來一個,反倒是呂本,認罪那叫一個坦然啊。
而一旁的嚴嵩也噗通一聲再次跪下了。
只不過,他一句話沒說。
因為他知道,所謂罪不罪的最終還是看陛下的一句話。
陛下說你有罪,那你舉止不當都能去職罷官回復白身。
可陛下若是說你無罪,那你哪怕起兵造反了,都能說是幫派斗毆。
所以,索性,他不說了。
就拼一把他嚴嵩的圣眷還濃不濃!
而這次,嚴嵩還真賭對了。
嘉靖嘆了口氣道:“朕知道!”
“你們這些人也是有一家老小要養(yǎng)的!”
“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欲,誰都不能例外。”
“因此那些個日常的炭敬、冰敬,朕視而不見�!�
“可你們不該把朕當傻子!”
“國之大事,在戎在祀!”
“仇鸞犯下這么大的事兒,你們知道之后,就因為收了錢,就敢視而不見?”
“朕是不是讓你們過得太輕松了?”
三人皆不語,哐哐磕頭。
仿佛磕頭磕足了,這罪名就能小點一般。
嘉靖沉吟了片刻。
或許也是故意折騰他們幾個,讓他們多磕幾個。
這才開口道。
“此事,罪在仇鸞!”
“但爾等身為閣臣和兵部尚書,識人不明、收受賄賂,同樣有責任!”
“你們仨,再湊三十萬兩出來吧!”
“自己老實點!”
“仇鸞那兒寧愿送錢給韃靼,讓其來攻打京畿�!�
“還送錢給幾位愛卿,為其張目�!�
“想必剩下的家財已經不多了�!�
“那幾位總不能讓朕就這么空手而歸吧?”
“仇鸞自然罪無可赦,但,朕得為之后京畿的大戰(zhàn)做準備�!�
“方才那三十萬兩,是英國公練兵需要的軍費�!�
“可之后城內封鎖之后穩(wěn)定糧價、供應輜重,都是需要錢的�!�
“這錢,朕打算讓你們掏了,如何?”
三人這會兒哪里還有不答應的?
當即拍著胸脯保證,不出三天,一定砸鍋賣鐵的湊出來。
而嘉靖則是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說了句讓人膽顫心驚的話。
“砸鍋賣鐵倒是不至于�!�
“你們的家財,朕早就替你們做好了賬算著呢。”
“三位愛卿都是持家有道的,這點錢,稍有難度,但也僅此而已了。”
“以后還是要繼續(xù)盡忠國事才是!”
三人這下是真的怕了。
好家伙,這當皇帝的,不但明擺著監(jiān)視臣子,居然連賬目都替臣子家做了?
這尼瑪是不是到時候抄家都能對著賬本來了?
嘉靖是不知道他們這想法,不然的話,怕是得直接點頭。
他還真是這么想的。
無他,老朱家祖?zhèn)鞯摹?br />
官員就是地里的韭菜,時不時的,就得割一茬。
話說到這地步,三人已經知道了。
他們今兒個就是過來挨刀子的。
而英國公才是真正過來聊國事的。
他們就是個韭菜而已。
這不,處理完軍費以及之后的開支之后,嘉靖這時候看著張溶的表情明顯親熱了不少。
“英國公,此番京畿防御重任,朕就只能交給你了�!�
“稍后朕賜你金令�!�
“京畿之地,除宮中禁軍之外,皆歸你節(jié)制�!�
“朕只給你準備好銀錢,還有兵部的糧草、輜重,其他任你一言而決。”
“至于六部乃至內閣,但有阻攔,你可直言上奏,朕幫你解決�!�
“朕沒其他要求,就一點,不要讓朕當趙佶!”
張溶知道,話說到這里,這差事自己已經沒法推脫了。
他直接一撩衣擺,推金山倒玉柱直接拜到在地。
“臣張溶接旨!”
“此番臣定當為國盡忠、城在人在!”
嘉靖聞言笑瞇瞇的點點頭。
顯然,對于這番安排,至少他自認為是很好的。
“哦,對了,英國公,還有一事�!�
“方才天元跟朕請戰(zhàn)來著�!�
“天元不愧是你英國公血脈,倒是一番拳拳報國之心。”
“可哪怕朕知道天元弓馬嫻熟、兵法韜略都不錯,但朕還是舍不得�!�
“不過天元這番報國之心,委實過于熱烈�!�
“朕攔不住他,便與他打了個賭。”
“賭你英國公答不答應!”
“如今你才是這京畿之戰(zhàn)的主帥,你可愿意讓其出戰(zhàn)��?”
“哦,忘了跟你說了,他可不是打算上城墻參與防御戰(zhàn)�!�
“他是打算領著一只騎兵出城對敵來著�!�
“你可愿意答應啊?”
嘉靖說得很輕松。
因為在他看來,英國公就不可能答應。
可誰知張溶深深看了眼自家小兒子以后,深吸了口氣,沉聲道。
“陛下,您哪怕不提,過幾日,臣也要征召德兒入軍�!�
“至于是否出城作戰(zhàn),還需要商榷。”
“但領兵作戰(zhàn),臣以身家性命作保,我家德兒,不差!”
這下不僅嘉靖愣了,其他人都愣住了。
不是!
你,張溶,堂堂英國公�。�
你玩什么命啊!
你都國公了,你還這么拼?
這可是你家圣眷正濃的幼子��!
別管人怎么得的圣眷,就沖著這份圣眷,你舍得人出去搏命?
沒見陛下方才都在為你開脫了?
難道你方才說的,不是客套話,你是真打算搏命啊?
嘉靖皺了皺眉頭,臉上的笑容也沒了,反而認真的看著張溶。
“英國公,此事,你究竟是如何考慮的?”
“我大明眼下難道就真的非這么一個尚未及冠的稚子領軍?”
“難道我大明軍中就沒人了?”
張溶微微嘆了口氣,而后沖著嘉靖一拱手。
“陛下容稟,臣此番危難之際擔此重任,執(zhí)掌京畿兵馬,委實困難重重�!�
“尤其是我英國公府已經多年不曾掌軍了,這威信幾乎已經沒有了�!�
“故此,在這等危局之下,想要將士們拼命,那我英國公府就只能身先士卒�!�
“臣是主帥,輕易不得出動,那就只有德兒能上了�!�
“他是我張溶的兒子,也是英國公府的一員,那他就只能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