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還是個茶言茶語的貨色
被嘉靖帝不斷念叨著的張元德,這會兒已經(jīng)帶著家中親兵來到虎賁衛(wèi)駐地了。
作為真正的天子親軍,天下僅有的由天子自己執(zhí)掌的二十六衛(wèi)之一。
虎賁衛(wèi)不僅戰(zhàn)力保存得不錯,待遇其實也是相當可以的。
這不,自西城門出城不遠,便是虎賁衛(wèi)的駐地。
這兒不僅有營房,還有大片大片的田地。
而這田地,就是給一應虎賁衛(wèi)家屬耕種的。
其他地方的軍屯,這會兒早就糜爛了。
可虎賁衛(wèi)卻不一樣!
這兒叫皇莊!
作為天子親軍,他們不但要替皇帝出征、討伐不臣,還得給皇家種地呢。
可這待遇,卻是讓普通人羨慕的不要不要的。
這種皇莊,可是免稅的。
甚至只要交上兩成產(chǎn)出之后,兩成上交衛(wèi)所當軍費,剩下的便是自家的。
這可是足足的六成啊。
而且,其他一應苛捐雜稅,誰敢跑到皇莊里來收?
也正因為如此,虎賁衛(wèi)才能真正做到比上不足比下綽綽有余!
這不,眼見著馬上要到虎賁衛(wèi)駐地了,本就是老卒出身的國公府親兵,這會兒可太羨慕了。
“二爺,這虎賁衛(wèi)的待遇不比咱家差��!”
“當年小的其實差點也進了虎賁衛(wèi)來著!”
“不曾想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稀里糊涂的,居然成了錦衣衛(wèi)了!”
咧著嘴跟張元德嘻嘻哈哈的漢子名叫張程。
乃是孤兒出身,而后被國公府收養(yǎng)。
自幼就在國公府的莊子里長大,并且自幼習武操練。
中途更是被國公府不動聲色的安排到了軍伍之中既混了個官身,也見識了一番戰(zhàn)場的真實情況!
而如同張程一般的,還有幾十人。
他們這些人,有能力、夠忠心,一旦戰(zhàn)事開啟需要國公府上戰(zhàn)場的時候,就是他們付出的時候了。
這些人其實早就知道自己的宿命了。
可他們甘之若飴。
因為不但有撫養(yǎng)之恩在,更重要的是他們不僅能因功在朝廷得到一份封賞。
在國公府這兒還有一份呢。
哪怕傷了乃至死了也不要緊,國公府會照顧好他一家妻兒老小。
而他們要做的,便是聽安排,然后護衛(wèi)好主家便行了。
作為這一代唯一一個練武、讀兵書的,張元德自然早早的就認識了這些個親兵。
可他沒想到的是,還很有他們跟著自己出征的一天。
不過,張元德也沒虧待他們。
從莊子里征調(diào)的時候,就直接給他們六人分別安排了個錦衣衛(wèi)小旗的告身。
這就算是吃上公家飯了。
而本身就有軍中職司的張程,更是直接拿下了個百戶之職。
這對于張程來說,簡直不要太興奮。
要知道,多少人拼死拼活干一輩子,還不一定能干上個百戶呢。
結(jié)果他這才剛剛從莊子里征調(diào)出來,這百戶之職就到手了。
他能不賣力?
張元德也隨口跟張程等人一邊閑聊一邊來到了虎賁衛(wèi)營地門口。
眼見著有人在箭塔上眺望,門口也有手持兵刃的兵卒看守,張元德滿意的點點頭。
這可太難得了。
但由此也能看出,嘉靖帝這次是真掏了老本在支持他啊。
夠意思!
箭塔上的眺望哨早就遠遠的看到一行人直奔營地而來了。
尤其是領頭之人,看得他們頭皮發(fā)麻。
今日里張元德的打扮,可是有講究的。
一身國公府珍藏的魚鱗文山甲就不說了,外間竟是還罩著一身飛魚服?
光是這穿法就知道,這乃是妥妥的勛貴出身。
因為只有勛貴,才會因為崇拜關二爺,才會弄這么一個內(nèi)穿甲外罩袍服的穿法。
這還僅僅只是穿著。
再看裝備,得勝勾上掛著的熟銅锏一看就是馬上步戰(zhàn)的近戰(zhàn)兵器。
而攥在手里的三尖兩刃刀,可就不得了了。
這玩意兒可不是一般人能使喚得了的。
三尖兩刃刀別看名氣大,可一般人家別說學了,連見都沒資格見著。
這都屬于奇門兵器了。
但凡能正經(jīng)使出這兵器的,要么就是騷包出來嘚瑟的,要么就是妥妥的高人。
更別說馬鞍兩側(cè)掛著的箭袋以及背負在身后的長弓,無一不在昭示著。
這就是他們早就收到圣旨,等了好幾天的國公次子、新任指揮僉事張元德來了!
眺望哨叮叮鐺鐺的敲響了箭塔上的傳訊鐘。
而本就聚在營地內(nèi)的一應將校,趕緊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營地門口。
看著端坐馬上,雙臂抱胸,一桿三尖兩刃刀就插在戰(zhàn)馬身旁的張元德,眾人當先眼前一亮。
好一個鮮衣怒馬的軍中新貴!
都是老行伍了,練沒練過,是不是繡花草包,僅僅只是一眼掃過去,眾人便知道了七七八八。
因此,壓根沒有什么看不起之類的劇情出現(xiàn)。
一應將校,甚至包括另一位指揮僉事孫德明在內(nèi),規(guī)規(guī)矩矩的拱手行禮。
“我等見過僉事大人!”
張元德就這么端坐在馬上受了他們這一禮,臉上帶著些許笑容道。
“諸位請起!”
“本官這幾日未來營地,倒是勞煩諸位惦記了�!�
“不過,也不瞞著諸位,本官初來乍到不說,之前還不怎么熟悉�!�
“所以為了之后的出征,本官給各位準備了點禮物。”
“也算是本官給諸位將士的見面禮吧!”
原本眾人眼見著張元德端坐馬上受眾人一禮,還以為這是個桀驁不馴、趾高氣昂的勛貴子弟呢。
結(jié)果這話一出立馬不一樣了。
眾人對視一眼后,都是滿臉笑意的連連拱手。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張元德準備了啥。
可既然張元德這么說了,那在場眾人多少還是能期待一下的。
簇擁著張元德一路來到營地里的中軍大帳,張元德當仁不讓的坐在了主位上。
而等到眾將校坐定后,張元德首先看向的便是穩(wěn)坐次位,從始至終不曾反對的另一位指揮僉事孫德明。
“孫僉事,按理來說,你我平級不說,你還年長于我,本官理當敬你三分!”
“可此次我軍的任務不同往常,這軍中只能有一個聲音。”
“故此,本官冒犯了,還請孫僉事海涵!”
孫德明似乎真的不在意一般,笑瞇瞇的拱了拱手。
“張僉事說的客氣了,都是軍伍之人,只要能打勝戰(zhàn)、有好處,誰為主,并不重要!”
聽著這話,張元德玩味的一笑。
喲,還是個喜歡暗戳戳給老子來茶言茶語的?
這下有樂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