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死多少人才夠
林清和輕笑一聲:“你在說的什么蠢話,我害你什么了?這不就是你心心念念都想要的治療嘛?”
“我慈悲為懷,正在想辦法救治你啊!”
“只是你已然病入膏肓,藥石罔效,徒呼奈何!”
……
這話說得灰衣人一口氣吐了出來。
當(dāng)真是血濺三尺。
這么臟污之血,林清和自然是不可能讓其噴濺到自己身上。
只是冷冷地看著對方面色一寸寸地灰敗下去。
“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記住了,強(qiáng)扭的瓜不甜�!�
“老子就是不想救你,你這種人渣,多活一日就會多害一個人,還是早些去死吧!”
他不是圣人,對付這種品性敗壞的人,還要大發(fā)善心的去救治,那也太廉價了吧。
都說有緣人才能得醫(yī),這人到死也沒有弄明白這個道理。
他不死,誰死!
林清和沒有再多看他一眼,直接轉(zhuǎn)身就離開。
如這種骯臟的東西,就該讓他暴尸荒野。
可惜,這個地方離著村子太近,這周圍幾十里的野狗都被趙威清理了一遍。
眼下要是有野狗來把這人叼走,那該多好�。�
林清和還頗有些遺憾,殊不知,在他走了沒半個小時,那個灰衣人已經(jīng)吐了差不多四五口血。
人的身體里面能有多少血可以吐的,每吐一口血,這人離死就更近一步。
到得后面,幾乎就只剩下半口氣在撐著。
大概是榆樹囤今晚上的陣仗搞得太大,血腥氣太過常有,所以,這才導(dǎo)致這附近山林里面的野獸蠢蠢欲動,都在暗中觀望起來。
于是,原本已經(jīng)昏迷快死的灰衣人,很快就被一股劇痛又給搞醒。
等他勉強(qiáng)睜開眼睛一看,竟然看到了幾只狼獾正在圍著他打轉(zhuǎn)轉(zhuǎn)。
灰衣人趴在泥地里,十指狠狠插進(jìn)枯草里,借此掙扎出一絲絲力氣。
悔恨的情緒蔓延開來,讓他嘴里的血沫不停的流淌。
“咳咳……你……不得好死……”
他用盡最后力氣嘶吼,卻只換來胸腔一陣劇痛。
這些狼獾開始了大餐,圍著他蠶食起來。
溫?zé)岬难翰粩鄰膫谔幱砍觯暰漸漸模糊成一片猩紅。
他想起那些曾經(jīng)做過的惡,那些婦孺在身下掙扎哭泣的臉,她們的謾罵聲猶言在耳,此時如洪鐘敲響了他那渾濁的腦殼。
如果有來生,他再也不做這種事了,他會做個好人,做一個不再被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最后留給人間的,是一滴懺悔的眼淚。
……
而此刻的榆樹囤里,林清和正站在趙威家院子里,用竹刀削著一株九葉蓮的根須。
他的心情有些不平靜,只能借以制藥來平復(fù)。
趙威聽到動靜,端著水盆走來,對其道:“師父,你洗洗……”
林清和指尖一頓,竹刀削下一片薄薄的根皮,淡淡的道:“已經(jīng)洗不干凈了,以后……我可能無法再行醫(yī)了。”
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說鄰家的雞犬,“去把這蓮根切片曬干,往后治熱毒瘡癤能用�!�
趙威接過蓮根,張了張嘴,想問什么,卻見林清和已經(jīng)轉(zhuǎn)身忙碌起來,行動里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冷硬。
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師父,不行醫(yī)也沒有關(guān)系,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總是要管我的,不然,我可纏死你。哼哼……”
他有一種預(yù)感,林清和想要隱世遁居去了。
那個灰衣人,傷了他懸壺濟(jì)世的道心吧。
雖然他本人覺得這無關(guān)緊要,但林清和是個很計較的人,他不容許自己做出這種事。
心里這一關(guān)過不去。
對于趙威的安慰,林清和沒有表態(tài),只是靜靜地搞藥材,一直忙了兩個小時,雞都打鳴了,這才洗了一下,回房休息去了。
趙威一直陪著他,此時也累得不行,但他還有一些事要做,并不得休息。
村子里面發(fā)生了這般大的事,總是要給大家伙兒一個交代和安撫,不然的話,村民的內(nèi)心不踏實,都無心做事了。
榆樹囤的人不知道那些惡人的下場,只知道昨夜的風(fēng)波像一場暴雨,來得猛,去得也快,留下的只有泥土里尚未散盡的血腥氣。
就在他出門之時,就見到黃毛,頂著一頭的雞窩跑了過來。
“師父,村西的一個草叢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死人唉,也不知道是誰,嘖嘖……現(xiàn)在大家伙兒都害怕極了�!�
趙威立馬想到了那個灰衣人,于是急忙跟著去查看。
哪里還有什么灰衣人,只有一個血骨架子。
被野獸啃食的,衣服早已經(jīng)碎成了破布片,這人中有一小節(jié)腿還在外,別的地方,幾乎就只剩下一點點扒在骨頭上的碎肉屑了。
這山中的野獸,餓成啥樣了,一個晚上就能把這么一個大活人啃食成這樣。
現(xiàn)場太過惡心,村子里面只有幾個膽子大的人,才敢湊上前看個熱鬧。
但都已經(jīng)留下了極重的心里陰影,時不時會干嘔一下。
趙威對其中一個人道:“去報案吧,這是關(guān)人命,不能隨意潦草的處置!”
現(xiàn)場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全都沒有了,就這么一個骨架子,以現(xiàn)在的刑偵手段,除了能判斷這個人是個男個外,別的也查不出來個什么。
“都別看了!”趙威尋了幾片枯黃的大樹葉,蓋住骨架,沖圍觀的村民喊道:“二小,你跑趟鎮(zhèn)上,找治保主任來!其他人該干啥干啥去,別在這兒圍著!”
人群稀稀拉拉散去,幾個婆娘邊走邊雙手合什,嘴里念叨著“阿彌陀佛”。
黃毛抹著嘴湊上來,聲音發(fā)顫:“師父,這人……該不會是昨晚那個灰衣人吧?啥野獸啃的,也太干凈了吧?”
“這個還是能看出來的�!壁w威指著一地凌亂的野獸腳�。骸坝行┫裆嚼锏睦氢�,嘖嘖……這人命不好而已�!�
他想起林清和昨夜的異樣,心里早已經(jīng)有答案——師父下的死手。
早知道,他應(yīng)該攔著的,做這種事情,他比較拿手。
把人直接丟深山林老里多簡單,連這個骷髏骨都不會留下。
很快,那些戴著大檐帽的工作人員,還有治保主任帶著兩個民兵趕到時,日頭已高懸。
對于榆樹囤一夜之間,送來這么多人,這些人還是有些小意見的。
“你這是怎么回事?你們村一直不消停,是要死多少人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