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想辦法也要種水稻
兩個水稻專家趕到榆樹囤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天黑透下來的時候。
但是,還能看到村子里面火光沖天,很多人正在不停忙碌的身影。
從榆樹囤引水渠,得從村外的田間地頭那里開始挖。
這是十里八鄉(xiāng)的人,都用得上的一個公用渠道,要一直挖到村外的一個堡坎外,才會分道揚鑣,往各自的村子引水。
這個工程量之大,只能在清晨和夜晚的時候多干,不然白天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受得了這樣的酷熱。
趙威把自己帶回來的種子,仔細的看了一遍手,也不休息,直接就讓二人幫忙育苗。
聽到他這大膽而又瘋狂的決定,兩個水稻專家都被震驚得掉了下巴。
“你瘋了吧?竟然在這種時節(jié)種水稻?早的時候干嘛了”
“我們村的那些個稻谷,今年是鬧了災(zāi)了,長得饑黃無粒的,都已經(jīng)干得能當柴燒了�!�
“我們這個種子雖然是無償贈送的,但也不是拿給你鬧著玩的�!�
……
兩個專家看起來有些生氣,哪怕趙威一家給他們的接風宴辦得挺豐盛,光是肉就有兩大盆了。
這放在哪里不是豪橫的行為?
結(jié)果,兩個專家還是個認死理的。
他們已經(jīng)把趙威當作是一個不懂裝懂,瞎指揮的人。
“趙社長,我們原以為,來到這里,是為了指導(dǎo)工作而已,沒有想到,這么快就要進行生產(chǎn)活動了,你這簡直是胡鬧�!�
“亂彈琴哦,浪費種糧,是要挨天打雷劈的,我們不支持這個事情,你另請高明吧!”
……
二人說著說著,就已經(jīng)停下碗筷,像是要起身走了。
趙威趕緊把人攔住,然后夾起一塊肥瘦相間的臘肉,在油燈下泛著油光。
“兩位專家先別急著動氣,嘗嘗這肉——是用去年曬干的松枝熏制的,味道還行�!�
見二人不為所動,倒也不生氣,知道他們這種人,還是比較有做事原則。
他放下筷子,推開窗扇,遠處田埂上影影綽綽全是挖水渠的村民。
“上個月井水見底時,鄰村的孩子們舔著干裂的嘴唇問我‘叔叔,大米飯是啥味道��?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過了�!�
“那時候我就知道,按老法子等雨季,這十里八村今年就得餓死一半人�!�
其中一個專家推了推鏡框,竹筷在碗沿敲出脆響。
“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看節(jié)氣,違背時令就是蠻干!你知道這‘南粳
9108’的育苗溫度要求嗎?知道移栽時的株距行距嗎?現(xiàn)在地表溫度超過
40度,播下去的種子不出三天就得燙成糊炭!”
“所以我才讓你們幫忙搭遮蔭棚、建滲水渠。”
趙威從懷里掏出皺巴巴的筆記本,上面畫著密密麻麻的示意圖。
“山腳下那邊有處背陰山谷,我算過了,大概有個50畝地能用來種水稻�!�
“引渠到育苗地需要挖
376米暗渠,用空心竹筒做冷凝管……”
年輕專家突然拍案而起:“異想天開!就算能降低地溫,可抽穗期萬一雨水來了,遇不上足夠的積溫,稻子根本沒法灌漿!”
話音未落,屋外突然傳來喧嘩聲,二癩子渾身是汗地撞開門:“社長!挖渠挖到第
19號田時,地下冒黑水了!”
趙威臉色驟變,抓起油燈就往外沖。
田埂上圍著黑壓壓的村民,新挖的渠溝里滲出的水泛著鐵銹色,還飄著刺鼻的硫磺味。其中一個專家蹲下身蘸了點黑水,指尖瞬間染成青黑色。
“這是地下硫化物滲透,說明巖層結(jié)構(gòu)變了……”
“這不會是報應(yīng)吧?咱們一直在亂挖……”
有村民哭喊起來。
一股恐慌的氣息彌漫在眾人心頭上。
都什么時候了,還搞什么迷信呢。
“這是地質(zhì)運動導(dǎo)致的地下層巖石破裂,讓一些含鐵的礦物質(zhì)和地下水混合,這才形成的硫化物。”
“這種物質(zhì)會帶來一些高溫,破壞田地,這個地方的土地進行隔離,然后阻止這個黑水流到別的地方去�!�
“另外,找人把這些黑色的土全都清理干凈,再換上干凈的土便是�!�
還好只是噴涌了一點點而已,很快就制止住了,倒也沒太大的損失。
只是在這種晚上,還挖出來黑漆漆的液體,已經(jīng)把村民的膽子嚇壞了。
趙威盯著黑水蔓延的方向,猛地轉(zhuǎn)身抓住一個專家的手:“顏同志,現(xiàn)在只有一個辦法:把種子泡進山泉里催芽,連夜移栽到背陰谷,用冰泉灌溉強制控溫!”
那專家還想反駁,卻被另外一個同伴拽住衣袖。
對方望著趙威眼中燃燒的火,又看了看村民們絕望的臉,從帆布包里掏出溫度計:“去拿最大的木盆來,我教你們配置生根劑。”
木盆里的稻種在冰泉中浸泡,絕非一日之功。
那姓顏的專家架起自制的溫度計,一邊對趙威道:“這個溫度還是太高了,那田里面的水溫太高了,唉……”
是啊,不解決這個問題,把這個苗育出來,怕是栽進去一天,就只能看到一地的死苗。
最好的辦法,就是遮陰。
雖然,他已經(jīng)有先見之明,選了背陰一面的土地,但還是不夠。
陽光的直射,長達10個小時,太考驗這些細嫩的莊稼苗了。
于是,他想到了給水稻田搭涼棚。
這將會是一個很浩大的工程。
而正好,現(xiàn)在是大集體時代,做什么都是大家伙兒一起做,一個村子里面上千人的勞動力,十個人為一給負責一畝田,都將是綽綽有余的。
于是,山上的那些已經(jīng)被曬干的枯樹,就被砍來做了這個棚子。
還有那些快要死不活的爛樹葉,繼藤條等,都被他用來蓋在上面。
最后再用爛泥在上面敷上一層。
于是,一個個很穩(wěn)固的棚子,如雨后春筍般的被建立了起來。
最后,就是弄“跑馬水”
也就是所謂的流水,活水。
稻田里的水溫為什么會這般高,就是一直在那里流滯不動。
這種想法,多少有些瘋狂,還好,他們村就在這個水源的盡頭,這水資源是最多的時候,連那一直灌不到底的水井,都被他們用為個水足足沖洗了十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