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野狼上門
堂屋被收拾得干干凈凈,趙威特意把稻田的記錄本挪到了里屋,騰出地方擺桌子。
林師傅在廚房大顯身手,油鍋里的蔥花“滋啦”一響,香味能飄到村口。
不一會兒,紅燒排骨、清蒸魚、炸丸子……一盤盤往桌上端,把個八仙桌堆得像座小山。
開席后,二癩子端著酒杯站起來,嗓門洪亮:“今天這杯酒,先敬師父和師娘,祝他們早生貴子——不對,是早生龍鳳胎!”
眾人哄堂大笑,酒杯“叮當(dāng)”碰在一起,酒液灑了也不在意。
林師傅端著碗雞湯走到云秀面前:“這湯我燉了三個時辰,放了黨參和枸杞,補而不燥,師娘多喝點。”
他看著云秀,眼里帶著過來人的經(jīng)驗,“想當(dāng)年我媳婦懷孕的時候,可遭老罪啦。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來問我媳婦,她在這方面,還是比較有經(jīng)驗的�!�
云秀很是感動的謝了他,把那碗雞湯喝了。
說了也神奇,這些日子,吃啥都沒有胃口,想吐又吐不出來,煩悶得不行。
這林師傅熬的湯,還挺講究的,一點也不腥,很養(yǎng)人,她吃得食欲大開。
這可把趙威激動壞了。
要知道,云秀現(xiàn)在的胃口變得很奇怪,那大冬瓜原本也沒有想過要給她吃,只是給她納涼用的。
哪里想到,腦子里面戲多,這個冬瓜早在云秀的心里,早就是被排斥的食物,看了就想吐。
此時見到她吃得還挺高興,趙威喝得滿臉通紅,拍著二癩子的肩膀:“你們幾個在城里好好干,等孩子滿月,都把媳婦帶回來,咱們再熱鬧一場!”
二癩子連連點頭:“一定一定��!”
酒過三巡,話題轉(zhuǎn)到試驗田上。
顏專家端著酒杯湊過來:“趙社長,你這雙胞胎來得正是時候,等稻子豐收了,正好給孩子做滿月酒!”
趙威眼睛一亮:“借你吉言!到時候用新米做年糕,讓全村人都嘗嘗鮮!”
月光爬上窗臺時,宴席才散。
二癩子他們喝醉了,躺在炕上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
趙威送林師傅出門,林師傅塞給他一個紅布包:“師父,這是我攢的一點心意,不多,給孩子買些營養(yǎng)品�!�
趙威推辭不過,只能將其收。
回到屋,云秀正對著那堆禮物傻笑,手里拿著塊花布比劃:“你看這花色,做小被子肯定好看。”
趙威走過去從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發(fā)頂:“等孩子出生,咱們就用新收的棉花做被子,一定軟和得很�!�
只是氣氛正美好之時,總有意外冒出來,打斷了他們這一室溫馨。
是大黑,他一直在院子里面大叫著,看得出來是有什么防礙的東西,出現(xiàn)在院子外面。
他頓時暴喝一聲。
“什么人?給我滾出來!”
呃……貌似有些小激動了,出來的,是一只野狼。
看起來,它有些痛苦,正在那里不停的刨著門。
好好的木板門,愣是被撓出一道道的瓜痕。
看得出來,這只野狼的求生欲望還是挺高的。
這一次下山,沒有再呼朋喚友,山上的那些野狼都沒有下來。
趙威的喝聲剛落,院子里的大黑就撲到木門前,對著外面狂吠不止,鐵鏈子被拽得“嘩啦”作響。
云秀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趙威身后躲,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角。
“別怕,是山上的那只母狼�!�
看其有些痛苦哼唧的聲音,還有那大得有些離譜的肚子,顯然是到了瓜熟蒂落的好時候。
他示意大黑退后,慢慢拉開門閂。
野狼見到人,喉嚨里發(fā)出低低的嗚咽,卻沒撲上來,反而往后縮了縮,眼神里滿是痛苦和哀求。
趙威這才看清,它的后腿上甚至還卡著個鐵夾子,齒尖深深嵌進肉里,周圍的毛都結(jié)了硬痂。
“這是被獵人的夾子傷了�!备鰜淼牧謳煾蛋櫰鹈碱^,“看這樣子,拖了不少天了,再不治怕要廢了。”
云秀也走了出來,看到狼腿上的傷口,下意識地捂住嘴,眼里露出不忍。
趙威掂了掂手里的扁擔(dān),又看了看野狼那雙盯著他的眼睛——不像要傷人的樣子,倒像是走投無路才來求助。
他想起林清和說過的話:“萬物有靈,迫不得已時,皆有求生之心。”
“林師傅,你那兒有止血的藥嗎?”趙威突然開口。林師傅愣了愣,點頭道:“有,我?guī)Я诵﹦?chuàng)傷藥,原本是給工地上的兄弟備的�!�
趙威又對云秀說:“你去燒壺?zé)崴�,再拿塊干凈的布來�!�
云秀遲疑了一下,還是轉(zhuǎn)身回了屋。二癩子他們被吵醒,揉著眼睛出來,看到野狼嚇得差點蹦起來。
“師父,這畜生……”
“別嚷嚷�!壁w威打斷他,“它傷得重,跑不了�!�
他慢慢靠近野狼,動作放得極輕。
野狼警惕地弓起背,卻沒齜牙。
趙威蹲下身,指了指它腿上的夾子:“我給你取下來,不動你�!毕袷锹牰怂频�,野狼竟慢慢放下了前爪。
林師傅遞過藥和布,趙威深吸一口氣,猛地按住夾子的彈簧,只聽“咔噠”一聲,夾子松開了。
野狼疼得嗷嗚一聲,卻沒動,只是用頭蹭了蹭趙威的胳膊,像是在道謝。
云秀端著熱水出來時,正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呆了——平日里兇巴巴的野狼,此刻竟像只溫順的大狗。
趙威用熱水給野狼清洗傷口,撒上止血藥,再用布仔細纏好,動作還挺輕柔。
做完了這些后,剩下的就只能交給天意。
想到這里,他有些沒有底,派人把郎中大叔請了回來。
派去請郎中的民兵氣喘吁吁地跑回來時,身后跟著睡眼惺忪的郎中大叔。
第二次遭遇這種手段了,讓他也挺無語的。
他手里還攥著那只磨得發(fā)亮的脈枕,顯然是被從被窩里直接拽過來的,看到院子里臥著的野狼,嚇得差點把脈枕扔出去。
“趙小子,你這是唱的哪出?”郎中大叔往后縮了縮,“我這把老骨頭可經(jīng)不起嚇,這畜生要是發(fā)了瘋,我這把年紀(jì)可跑不過它。”
趙威連忙把他護在身后:“大叔您放心,它傷得重,不會傷人,是來求您救命的。”
郎中大叔這才看清野狼圓滾滾的肚子和痛苦的神情,恍然大悟:“你是說……這狼要生了?”
趙威點頭如搗蒜:“是啊,剛?cè)×藠A子,看它疼得厲害,您給瞧瞧,有沒有法子讓它順當(dāng)點�!�
郎中大叔猶豫著蹲下身,野狼警惕地抬了抬頭,被趙威輕輕按住后頸才又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