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吊
“她沒打罵我，還給我麥乳精喝，給我肉吃，我在她家一直都能吃飽。”
也就是說在秦家一直沒吃飽。
面對眾人異樣的眼神，秦母瞬間變了臉色，她惡狠狠地瞪著秦妮，企圖用臉色逼她改口。
但之前懦弱的秦妮仿佛換了個性子，不，她沒換。
面對秦母的怒視，她仍然感到害怕，甚至整個人都躲在秦堯背后了還在抖，可她還是執(zhí)拗地沒改口。
能站出來說那么一大段話，還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可見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你也聽到了，林素壓根就沒虐待你孫女，你都沒搞清楚就給林素定罪，壓她回來還罰跪，給她名聲和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
“所以你該怎么給她賠罪？”
林大強(qiáng)聽聞林素的遭遇后就怒火中燒，此時更是怒視著秦母。
秦母“呸”了一聲，“我還得跟她賠罪？婆婆管兒媳婦天經(jīng)地義，再說了，林素肯定逼秦妮胡說的，小孩子說的話當(dāng)不得真。”
都這種時候了還狡辯，林大強(qiáng)直接氣笑了，他看向裝隱形人的秦家族長，“這事您真不管？”
秦家族長本來想當(dāng)沒聽見的，可林大強(qiáng)后面一句話讓他瞬間站直了身體。
“若您不管，那我可要上報鄉(xiāng)鎮(zhèn)書記了，到時候婦聯(lián)也介入，我再讓幾個人把你們村的惡霸行事宣揚(yáng)宣揚(yáng)？”
一聽這話，秦家村的村民都坐不住了，他們都看向族長，后者故作為難，隨后長嘆一聲望向秦母。
“你該給你兒媳婦賠禮道歉�！�
賠禮道歉和賠罪是有區(qū)別的，所以林大強(qiáng)不滿意，“林素被拖著走了這么久，還被罰跪，她怎么著也得一樣啊�！�
一個村長居然為了村民做到這種地步？
秦族長不知道林大強(qiáng)和林素是親戚，感嘆一聲后望著秦母，“為了平息他們的怒火，這事你看……”
“我不干！”秦母想都沒想就拒絕。
可今天這事必須得解決，而且兩村人都在看自己的態(tài)度，秦族長不得不做出表率，因此他點了本家兩個年輕力壯的婦女去壓住秦母。
“族長你不能這么對我，你可拿了我……”
秦母拼命反抗，無果后想拖族長下水，結(jié)果話沒說完就被身旁的婦女捂住了嘴巴。
這下好了，她跟林素有了相同的待遇。
“從這拖著她走去鎮(zhèn)上耗時耗力，還得派人盯著，到時候影響不好，就不做了。其實林素沒跪多久就被秦綏帶走了�！�
“這樣吧，就讓她多跪半小時來抵，怎么樣？”
秦族長同林大強(qiáng)商量，后者沉思了片刻后道：“一個小時�！�
反正不是自己跪，而且一個小時也不算太久，秦族長就同意了。
秦母卻聽得兩眼一黑，她瘋狂地?fù)u頭試圖將嘴上的手甩開，無果后只能朝圍觀的人群中看去。
待看到秦父一行人后她趕緊向他們求救，結(jié)果他們一直待在人群中，像個局外人一樣，從始至終都沒參與進(jìn)來，也當(dāng)作沒看到她。
秦母眼神暗淡下來，寒心之余也終于知道害怕了，還感到絕望。
等她把最后的希望寄在陳招娣身上時，卻發(fā)現(xiàn)圍觀的人群里早就沒了她的身影。
早在秦母處于劣勢時，陳招娣就明智地偷溜走了。
再也沒人能夠救自己！
意識到這點后，秦母又恨又悔，悔的是之前沒直接撕了林素！
“秦綏來了！”
就在秦母深深絕望之際，一聲驚呼猶如天籟之音，將她從絕望的深淵重新拉了回來。
她熱淚盈眶地緊盯著人群空出的一條道上，期翼秦綏能救她。
然而絕望再次降臨。
秦綏的到來并沒有改變什么，得知前因后果后，他面上沒太大的情緒起伏，只看了秦母一眼便快速收回。
從小到大，他無數(shù)次渴望母愛，可每一次都被失望包裹住，密不透風(fēng)地讓他感到窒息。
他被偏心對待，他的子女也被偏心對待，甚至連前后娶的媳婦也照樣被偏心對待。
磋磨死一個兒媳婦了，還想磋磨死第二個。
事到如今，秦綏對他娘已經(jīng)沒多少感情了。
要怪只能怪他娘太能作，把僅剩的母子情也做沒了。
秦綏不看秦母只專注他的三個子女，這讓一眾以為他會救他娘的村民議論紛紛。
有說他大義滅親的，有說他正直的，也有人說他會疼媳婦兒。
秦綏沒管別人怎么說，找到三個娃后直接把他們帶走了，真正的做到不管他娘的死活。
秦母心中大恨，更恨她嘴被捂住了，不然她一定要痛罵秦綏這個白眼狼的。
……
二牛發(fā)現(xiàn)秦家村的變故后做不了主，只能先去找秦綏。
而秦綏在等林素從搶救室出來，確認(rèn)她沒性命危險，并且托護(hù)士照看后，才和二牛趕往秦家村。
兩人到了半路看到林奶奶，又先把她送去醫(yī)院照看林素，隨后兩人再次出發(fā)來到秦家村。
這會兒接了三個娃，一行人又匆匆趕回鎮(zhèn)上。
忙活了這么久，天色已晚。
秦綏讓二牛先帶三個娃去吃飯，他則買了飯去醫(yī)院給林奶奶和林素吃。
林素這會兒已經(jīng)醒了，但還是很虛弱，飯自然是吃不下去的。
林奶奶也吃不下去，握著林素的手心疼壞了，眼睛都還是紅腫的，顯然哭過一場了。
秦綏勸了幾句，林奶奶沒聽。
她對他也有了點意見。
秦綏看出了點什么，抿唇跟林素道歉，“抱歉，這事是我娘不對，她已經(jīng)受到跟你一樣的懲罰，之后我也會補(bǔ)償你的�！�
林素聽到秦母受了懲罰，心中郁結(jié)卻難消，平復(fù)心情后，她緩緩開口，“我是不會再回你家了�！�
秦綏點頭，“我能理解，你的嫁妝我會送回去�！�
略一沉思，他看向林奶奶，“奶奶，我們怕是要麻煩您幾晚上了�！�
林奶奶神色微頓，抬眼看他。
秦綏開口解釋，“我和孩子們得在您那借宿幾晚上，等結(jié)婚報告下來，林素好點后我們?nèi)サ怯浗Y(jié)婚，登記完就直接去軍區(qū)�！�
他這意思顯然就是不會再回秦家了。
秦綏這行為也間接表示站在了她們這邊。
林奶奶心中的氣總算散了一些，秦綏顧慮她們，她想了一下，開口，“那你這樣，你家那邊……”
“沒事，我娘鬧不起來�！�
得了這次深刻的教訓(xùn)，她會安靜好長一段時間。
聞言，林奶奶也就沒再吭聲，林素則是看著風(fēng)塵仆仆的秦綏。
一身綠色軍裝，沒戴軍帽，頭發(fā)略顯凌亂，眉眼間盡顯疲倦，還有黑眼圈，顯然沒睡好，但絲毫不影響他的帥氣。
聽說他們是直接開車回來的，一路上肯定沒怎么休息。
不知是因為秦妮，還是因為自己。
想到這里，林素心情復(fù)雜，抿了抿唇開口，“我還沒感謝你來救我。”
林素雖然昏迷過去了，但中途是有短暫的恢復(fù)意識的，自然清楚來救她的人是誰，也從奶奶那里得知三伯領(lǐng)著人去給她討公道了。
讓她意外的是秦妮。
秦妮沒和她說過一句話，這件事里她以為秦妮會一直沉默，沒想到她會勇敢地站出來替她說話。
說不感動是假的，她突然很想抱抱秦妮并跟她說聲謝謝。
秦綏望著林素慘白的小臉，沉聲道：“你我之間不用客氣，再說了這件事也是我娘惹起的，你好好養(yǎng)身體，其他的事交給我。”
林素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因為精神不濟(jì)而選擇沉默。
看出她想休息了，秦綏沒再多言，出去買了一些必需品回來后，再去安置三個娃。
招待所內(nèi)。
秦堯看到秦綏，猶豫片刻還是問道：“她怎么樣了？”
秦妮立馬抬起了頭緊盯著秦綏，顯然也想知道。
唯有秦可可在認(rèn)真玩玩具，壓根不知道林素出事。
對于兩個孩子知恩圖報的行為，秦綏感到欣慰，“已經(jīng)沒大礙了�！�
說完，秦綏看向秦妮，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夸道：“爹聽說了你的壯舉，你做得很好。”
秦妮臉色通紅，眼睛也變得酸澀，她急忙低下頭，有些不知如何反應(yīng)。
主要是她很少被爹夸，所以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
“爹，經(jīng)常來咱家串門的那個嬸子，威脅我說要賣妹妹。”秦堯記性好，也記仇，尋著機(jī)會就告狀。
秦綏皺眉，“哪個嬸子？”
“不知道，我只記得她眉間長了個痦子�！�
痦子？
秦綏在記憶里尋摸，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陳招娣。
“交給爹，爹給你們報仇。”秦綏摸了摸秦堯的頭。
為了公平對待，他也摸了秦可可的頭。
秦可可莫名其妙地看了秦綏一眼，隨后沒心沒肺地繼續(xù)玩他的玩具。
秦綏無奈地笑了。
見過面后，秦綏也看得出來三個娃的精神狀態(tài)還可以，可見林素養(yǎng)得挺好。
說實話，秦綏挺感謝林素的。
他娘是親的，卻狠心對待他的三個娃，林素不是三個娃的親娘，卻真心待三個娃好。
所以，他還有什么理由再回那個只會讓他添堵的家？
……
秦綏提著吃的進(jìn)病房，林素這會兒已經(jīng)能在林奶奶的攙扶下坐起來了。
“今天好點了嗎？”他問。
林素點頭。
“結(jié)婚報告下來了，等你能走了我們就去登記？”秦綏問。
林素繼續(xù)點頭。
她這乖乖的樣子還有點萌，讓秦綏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兩眼。
“秦副團(tuán)長，你娘上吊了！”
突然，二牛領(lǐng)著三個娃急匆匆跑進(jìn)來通知秦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