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賣身葬父
吳學教將張翰的答卷從檔案館里面找了出來,他仔細地看了看,越看越是心涼。
“好你個紈绔張翰,好歹認真應(yīng)對一下啊,這都寫的什么狗屁答卷啊,這下徹底完了�!�
他滿臉絕望,望著張翰的答卷越是心涼憤怒。
躊躇了許久,他都不敢將張翰的答卷送去,甚至想將其撕碎,來個死無對證。
可他又不敢,撕毀答卷,將會罪加一等。
過了一會兒,一位學教走了過來。
“吳學教,駱院長在催促呢,你答卷還沒找到嗎?”
“找找到了�!�
吳學教努力平靜心緒,恢復(fù)面容,拿著張翰的答卷隨同那位學教走了出去。
到了庭院,駱院長見到吳學教,開口道:“答卷拿我看看�!�
吳學教十分扭捏,如同剛出嫁的小媳婦一般,這讓駱院長更加懷疑。
而此時的張翰已經(jīng)額頭冒汗,滿臉發(fā)白,感覺心臟停止了跳動一般。
他賄賂了吳學教一千兩銀子,自己在上面隨便亂寫一通,這下要現(xiàn)原形了。
駱院長起身拿過答卷,仔細地看了起來。
這不看不要緊,越看越是生氣。
張翰的字跡算不得好,只是比蘇焱的字跡好一點而已,可他寫的內(nèi)容讓駱院長勃然大怒。
“豈有此理!”
駱院長猛地怒拍桌椅。
“寫的都是些什么狗屁,有辱文人,有辱院試,有辱科舉!”
張翰還不死心,小聲道:“駱院長,其實我也想詩驚天下,破格秀才的。”
“你!”
駱院長差點被氣得吐血。
他將答卷扔向張翰,怒道:“你自己念念寫的什么狗屁!”
駱院長都忍不住爆出粗口,這讓在場的人讀書人都好奇張翰究竟寫了什么內(nèi)容。
張翰撿起答卷,猶豫著要不要念。
“不念就摘掉你童生資格!”
張翰被嚇到,立馬朗聲道:“天寒地凍雪紛飛,我們一起去尿尿,我尿了一條線,你尿了一個坑�!�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哄堂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甚至有一個人不注意,笑的直接跌入池塘之中。
張翰羞紅了臉,此刻就是在愚蠢的人也知道自己的詩句是狗屁了。
吳學教心道玩完了,一臉絕望神色。
駱院長說道:“繼續(xù)念,還有一句詩呢!”
張翰臉色發(fā)白,只得繼續(xù)念道:“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七個美女來洗澡,一個官人口水滴。”
駱院長直接揚起戒尺,落在張翰的手上。
啪啪啪!
張翰的手被打得生疼,不一會兒就紅腫起來。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不只是疼痛,更多的是恥辱,傳出去必將成為最大的笑話。
駱院長氣得渾身發(fā)抖,怒視張翰:“徒有虛表,敗壞文人名聲,弄虛作假,暗箱操作,今日你秀才之名作廢,摘掉童生資格!”
張翰頓時急了:“院長,我都照你吩咐讀了,這懲罰也未免太嚴重了吧�!�
駱院長一聲不吭。
“院長,求你念在家父張二河的面子上,高抬貴手,饒過我這一次吧�!�
這要是傳到他父親張二河口中,什么后果他難以想象,張二河恐怕能將他逐出家門,甚至從族譜立馬摘掉。
本就是和青樓花魁的私生子,這些年張二河根本沒有將他當回事。
他一直狐假虎威,利用張二河的名聲招搖撞騙,欺男霸女,為非作歹,至于錢財都是他那可憐母親貼補他的,張二河根本沒有給過他錢財。
駱院長直視張翰:“我要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送官府了!”
此話一出,張翰徹底嚇到,他沒想到會這么嚴重。
科舉舞弊賄賂是很嚴重的事情,輕則革除名碌,重則會下獄流放。
駱院長這處罰已經(jīng)夠輕了。
這時候,吳學教跪在了駱院長面前,哭哭啼啼道:“院長,還請你饒我這一次,我都是被張翰他逼迫的啊�!�
張翰人傻了,這狗東西開始反咬自己了。
“我不收他錢財,他就用他父親的威望壓我,我沒辦法啊。”
駱院長鼻孔吐出一團濁氣,怒拍桌椅。
“當今圣上,一直對于科舉舞弊疾惡如仇,你等簡直是毀我大周根基,理當嚴懲!”
說著,他朗聲道:“今日起,吳學教革職查辦,送入官府,聽候縣令發(fā)落!”
不一會兒,官府的兩個衙役來到了學院,將吳學教拖走了。
其他幾名學教也憂心忡忡,一個個地沖著蘇焱道歉。
蘇焱倒是不恨這幾人,怪自己字跡太差,而且這幾人也不敢違背吳學教。
駱院長道:“你們幾人面壁思過五日,下不為例。”
幾名學教松了口氣,紛紛點頭應(yīng)下。
這時候,駱院長又拉著蘇焱的手道:“差點讓我大周損失如此一位學才,今晚醉風樓,我給你賠罪!”
蘇焱忙道:“院長言重了,一切真相大白,多虧了院長秉公無私,理當我感謝院長才是�!�
說著二人互相客氣,朝著學院外面走去,其他學子也都紛紛跟上。
院試之后,聚會慶祝少不了,這次駱院長親自參加,必當熱鬧。
餐桌上,眾人推杯換盞,熱切攀談,眾多文人墨客都爭相給蘇焱敬酒。
蘇焱也不端著,一一回應(yīng),直到最后喝不下了,才得作罷。
在知道蘇焱和張翰還有一些故事發(fā)生,駱院長也是忍不住有了好奇心,讓大家為自己細說。
“真是天才。”駱院長聽完后忍不住感嘆,“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秒,秒啊,簡直太妙了!”
聚會之后,駱院長告別蘇焱,回到了住所。
他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最后索性坐在了書案前。
“如此天才,即便是破格為舉人都不為過,絕不能被埋沒,我得書信兩封,通知郡城和州里才是!”
說著,他便是奮筆疾書。
而此時的蘇焱醉醺醺的,走在縣里的街道上。
古人的酒大多是粟米、高粱等釀造的,度數(shù)不高,喝著很像是飲料一般,可一旦后勁上頭,就非常猛了。
他搖搖晃晃地朝著城門走去,打算今夜趕回家,將好消息告訴給楚幼薇。
就在他走到城門口的時候,見到路邊跪著一個身著單薄的小女孩,頭上插著一根茅草。
小女孩的面前寫著一行字:賣身葬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