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春喬
“快嘗嘗,這飯菜可還合口?”
王氏熱情的招待。
花廳中擺了一桌膳食,皆是地地道道的金陵菜。
看季羨沒有動筷子的意思。
王氏臉上的笑意微斂,嘆了一口氣說:“羨兒,以前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我給你認錯�!�
王氏拿著酒杯一飲而盡道:“若是你不喜歡過繼峰兒,那便不過繼,抽空然暮兒回來一趟,重新上了族譜。你看如何?”
王氏用商量的語氣同季羨說話。
如今季暮在白鹿讀書。
從族譜上劃了名字,于他而言也并非壞事。
反之,若是還在季家說不定還會被下絆子。
“暮兒課業(yè)繁忙,來回路途遠,此事后面再說不遲。”
王氏一聽,連連點頭。
“這酒還是老爺在世的時候釀的,嘗嘗看�!�
王氏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季羨本不想喝,聽到王氏說是她父親釀的,抬手端了酒杯。
她母親喜歡釀酒,再后來母親離世后,父親便每年釀上兩壇。
看著季羨喝下,王氏的眼底閃過一道光。
“賀小姐也嘗嘗我們金陵的菜色如何�!�
王氏轉而看向賀元清。
賀元清的臉色不好,略有些蒼白。
似是有些水土不服,她搖頭,轉而看向季羨道:“季羨,我沒有食欲,先回房休息了�!�
季羨起身。
賀元清做了一個擺手的動作,由丫鬟扶著回去休息。
季羨挑了兩筷子,也興致缺缺。
回了院子。
她父親的祭奠定在兩日后。
季羨想抄兩卷經書,一同燒去。
“王夫人慢用,我先回去了。”
王氏點頭道:“若是有想吃的,盡管吩咐廚房�!�
季羨離開后,王氏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
徐強從外面走了進來道:“怎么樣了?”
王氏對著季羨喝過的酒杯揚了揚下頜道:“喝了。”
“讓你找的人找到了沒有?”王氏追問。
徐強眼底閃過一道光說:“哪兒有那么好找�!�
“那怎么辦?”
王氏沉聲問。
徐強道:“這種情事情,只有自己人知道最好。”
王氏一愣,隨即黑著臉說:“我看你是早就計劃上了吧?!三年前你就饞那丫頭!”
徐強嘿嘿一笑道:“她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就算是好能好到哪里去?”
“三年前她嫌棄我身上有馬糞的味道,這次我就讓她好好的聞聞!
徐強冷哼一聲說。
王氏做回自己的凳子上,算是同意了事情。
徐強又喝了兩杯酒,安撫王氏道:“等整治了這小丫頭片子,我再去屋里尋你!”
“你行不行?”
王氏眼神往下掃了一眼。
徐強眉毛一豎道:“你等著。”
王氏笑了起來。
屋中。
季羨坐在桌前抄寫經文。
綠茵在一旁整理床榻,邊整理邊說:“小姐,這被子看起來是新的,但拿起來卻很重,一看便是舊的�!�
“湊合湊合吧,左右不過兩個晚上�!�
季羨輕輕在硯臺中沾了點墨。
綠茵一屁股坐在床邊道:“小姐,這次回府,總覺得與以前不一樣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三年沒有回來,陌生是應該的。”
季羨落下最后一筆,將毛筆擱下道:“明日我無事,你也回去看看你娘�!�
綠茵自小跟她一同長大。
六年前,她母親到了年齡出府,如今在莊子上過日子。
這三年來,綠茵也不曾回家。
聽見季羨這樣說,綠茵猶豫道:“小姐一個人在這里,能行嗎?”
“無事,來的時候帶了不少護衛(wèi),再說了還有元清表姐呢�!�
“后日我們就趕路回去,便也沒時間了。”
季羨安撫。
綠茵咬唇,輕輕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她雖然嘴上不說,心中也是想念的。
“綠茵姐姐在嗎?”
外面?zhèn)鱽硪坏琅暋?br />
綠茵從窗戶往外看,便見門口站著一個人。
她臉上一喜道:“小姐,是春喬!”
春喬亦是府中的丫鬟。
三年前曾幫季羨逃跑。
“給大小姐請安�!�
春喬對著窗邊的季羨行禮。
“春喬不必多禮,起來吧。”
季羨低聲說話。
春喬應了一聲,站起身來。
綠茵走了出去,拉著春喬的手道:“春喬,我給你了信,你怎么不回?”
春喬在綠茵拉她手時,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只是綠茵沉浸在喜悅中,并未發(fā)現(xiàn)。
春喬扯了一個笑容說:“綠茵姐姐忘了,我不識字�!�
“也是,我該讓人捎個話的!”
綠茵自責,隨后道:“我還以為你被發(fā)現(xiàn)了,如今看你好好的站在這里真好�!�
春喬一笑道:“綠茵姐姐,你們這次回來是不走了嗎?”
“明日再留一天,后日參加完老爺?shù)募赖毂慊厝�。”綠茵回答。
夜色下,綠茵沒有注意到春喬眼睛中的光,慢慢的暗了。
“綠茵姐姐,去我房里說說話。”
春喬拉著綠茵的手道。
綠茵猶豫的看了一眼屋中。
“去吧。”
季羨開口。
“我去去就來�!�
綠茵應了一聲道。
春喬挽著她的胳膊往下人房走去。
兩人離開后。
躲藏在黑暗中人影一閃而過,去了王氏的屋子。
“夫人,春喬那丫頭已經將綠茵引開了!”
本坐在椅子上閉眼假寐的徐強,猛的一下睜開眼說:“好!”
下人房。
綠茵坐在桌邊。
“綠茵姐姐喝茶�!�
春喬拎起桌上的茶壺,茶壺一輕里面沒有水。
她尷尬的笑了一下道:“我這就去燒水。”
“春喬,不必麻煩了,咱們兩個說說話�!�
綠茵拉著春喬的手讓她坐下。
春喬的眼神躲閃,不敢直視綠茵。
“春喬,這三年你過的可好?”
春喬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
綠茵微微蹙眉。
總覺得哪里不一樣。
三年前的春喬雖然也膽小,但卻不似如今這般讓人覺得怯懦。
綠茵將手上的鐲子褪下,塞到春喬的手中道:“來的匆忙沒有給你帶禮物,這個桌子是小姐賞的,成色還不錯,送給你�!�
“這太貴重了�!�
春喬推拒。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本G茵執(zhí)意。
推辭間,春喬嘖了一聲,小臉一片蒼白。
綠茵一愣。
她抓著春喬的手腕,將衣服拉上去。
瘦弱的胳膊上滿是可怖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