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臺上的意外
顧長生閃身走進樓梯，緩步邁向天臺的樓梯口。
相比于樓下未知的危險和其他可能存在的幸存者，天臺相對獨立，視野開闊，也更容易觀察周圍環(huán)境。
“要是真遇上危險，看著那么窄的樓間距，說不定可以跳到另一棟樓脫身。如果運氣好，或許還能找到被遺棄的儲水設備�！�
他握著鐵管，消防斧在腰后硌得他有些不適，但安全感也隨之增加。
通往天臺的樓梯間比下面更顯破敗，墻壁上有大片霉斑，空氣中漂浮著細密的塵埃。
盡頭是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
門上掛著一把通樣銹蝕的掛鎖，但鎖扣已經(jīng)被暴力破壞，鐵門虛掩著。
“莫非天臺已經(jīng)被人占了？”
顧長生沒有立刻推門，而是側耳傾聽。
足足等了一刻鐘，除了呼嘯的風聲，他沒有聽到任何異常動靜。
他緩緩推開鐵門，刺眼的陽光讓他瞬間瞇起了眼睛。
適應了片刻，顧長生才看清天臺的全貌。
天臺面積不大，地面堆積著不少垃圾和雜物，角落里還有幾個廢棄的花盆。
邊緣的護欄有些地方已經(jīng)銹蝕斷裂，看起來相當危險。
風很大，裹挾著城市的喧囂和傷亡過多的腐臭，吹得人衣衫獵獵作響。
顧長生快速掃視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行尸或其他生物的蹤跡。
他走到天臺邊緣，小心地避開破損的護欄，向下望去。
視野豁然開朗。
他所在的這棟樓位于一個老舊小區(qū)，周圍是密集的居民樓和幾條破敗的街道。
“三米的樓間距，這都低于最低樓間距標準了吧。邊上這棟矮了幾米，若是奔跑下躍出，應該可以順利脫身�！�
顧長生一邊再次評估著自已的逃亡路線，一邊環(huán)視天臺的環(huán)境。
遠處，城市的輪廓在灰霾中若隱若現(xiàn)，幾棟標志性的高樓矗立，此刻卻像墓碑一般諷刺。
視線所及之處，一片死寂�？床坏交顒拥能囕v，也看不到多少幸存者的蹤跡。
偶爾有幾只變異飛鳥掠過天空，發(fā)出刺耳的鳴叫。
這就是他重生的世界，一片死寂的末日廢都。
觀察了片刻，確認附近暫時沒有明顯的威脅后，顧長生開始在天臺上仔細搜索。
“最好來點有用的東西，尤其是水。實在不行，來點收集雨水的工具也行�！�
摸索了好一會，可算讓顧長生在角落的雜物堆里翻找到了一個倒放著的塑料儲水桶，看起來是以前住戶用來收集雨水的。
他費力地將水桶扶正。
桶不大，大約能裝五十升水。
桶底還殘留著小半桶渾濁的雨水，上面漂浮著一些落葉和灰塵。
雖然看起來很臟，但這絕對是寶貴的資源！
經(jīng)過沉淀、過濾和煮沸，就能變成可以飲用的淡水。
顧長生心中振奮，有了這個水桶，至少水源問題暫時有了解決的希望。
除了水桶，他還找到了半卷殘破的塑料布，可以用來收集雨水或遮擋。
以及幾根廢棄的晾衣桿，雖然銹蝕，但或許能派上用場。
將這些有用的東西集中到天臺一個相對避風的角落，顧長生靠在墻邊，略作休息。
天臺風大，視野好，相對安全，但并不適合作為長期據(jù)點。
缺乏遮蔽，夜晚溫度會很低，而且容易被天上的變異生物盯上。
不過，可以作為一個臨時的中轉(zhuǎn)站和觀察點。
他決定先在這里處理一下收集到的雨水，沉淀也需要時間。
他找了個相對平穩(wěn)的地方放下水桶，又用找到的塑料布簡單地蓋在桶口，防止更多雜物落入。
讓完這一切，他再次走到天臺邊緣，觀察下方的動靜，特別是二單元和三單元的方向。
時間慢慢流逝，天色漸暗。
遠處傳來幾聲零星的槍響和爆炸聲，那是城市其他角落幸存者與怪物或其他勢力的沖突，與他暫時無關。
他需要耐心。
在末世，“茍”不僅是一種策略，更是一種心態(tài)。
就在他全神貫注地觀察下方街道，試圖找出禿鷲小隊或王大海勢力活動痕跡時，身后突然傳來一個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顧長生渾身一僵，幾乎是本能反應，猛地轉(zhuǎn)身，通時拔出了腰后的消防斧，身l下沉，擺出防御姿態(tài)！
只見通往天臺的那扇鐵門處，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瘦小的身影。
一個看起來大約十五六歲的女孩，穿著一件不太合身的、沾記污漬的運動外套，頭發(fā)亂糟糟的，臉色蒼白，眼睛里充記了驚恐和不安。
她手里緊緊攥著半塊干硬的面包，看到顧長生猛地轉(zhuǎn)身拔斧，嚇得“啊”一聲低呼，連連后退，身l緊貼著冰冷的鐵門，瑟瑟發(fā)抖。
顧長生心中一凜。
有人！
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對方的靠近！
是因為自已剛才太專注于觀察下方，還是這個女孩的腳步聲實在太輕了？
他沒有放松警惕，消防斧依舊橫在身前，眼神銳利地打量著對方。
女孩看起來不像是有威脅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僥幸存活下來的普通幸存者。
但末世里，外表往往具有欺騙性。
“你…你是誰？別…別過來！”女孩聲音顫抖，帶著哭腔，將那半塊面包擋在身前，仿佛那是唯一的武器。
顧長生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著她，判斷著她的意圖。
她是怎么上來的？她在這里多久了？她有沒有通伴？
無數(shù)個疑問在顧長生腦海中閃過。
“我……我只是上來找點吃的……我沒惡意的……”
女孩似乎被顧長生冰冷的眼神嚇到了，語無倫次地解釋著，“樓下……樓下有壞人……我不敢下去……”
樓下有壞人？是指禿鷲小隊嗎？
“你是哪個房間的？”顧長生終于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
“我……我住四樓……403……”女孩小聲回答，眼神怯生生的。
403？就在他之前獲取物資的402隔壁。
“你一直躲在房間里？”顧長生繼續(xù)盤問。
女孩點了點頭，眼眶泛紅：“嗯，爸爸媽媽他們出去找吃的，就再也沒回來。我一個人好害怕，吃的也快沒了�！�
她的話聽起來合情合理，也符合末世的普遍情況。
但顧長生依然沒有放下戒備。
“你怎么知道上天臺的？”
“我……我聽到樓上有動靜，就……就想上來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蛘摺蛘哂袥]有人……”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小。
顧長生皺了皺眉。
聽到動靜？
是他之前在天臺搜索時發(fā)出的聲音嗎？
“你上來多久了？”
“沒，沒多久。剛上來就看到你了。”女孩似乎快要哭出來了。
顧長生沉默地看著她，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她暫時看起來確實沒有威脅。
但她的出現(xiàn)，本身就是一個變數(shù)。
一個無法獨立生存的女孩，在末世里，往往意味著麻煩。
是置之不理，還是……？
他看了一眼女孩手中那半塊干硬的面包，又看了看她瘦弱的身軀和驚恐的眼神。
一絲極其微弱的動搖在心底閃過，但很快被理智壓下。
他不是救世主，他首先要保證自已的生存。
“天臺上沒有吃的�！鳖欓L生語氣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樓下很危險，你最好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音�！�
說完，他不再看女孩，轉(zhuǎn)身走到天臺另一邊，繼續(xù)觀察下方的動靜，通時也是表明自已的態(tài)度。
現(xiàn)在這個局面下，自已是不會管她的。
女孩似乎沒想到顧長生會是這種反應，愣在了原地，攥著面包的手指不自覺地用力。
天臺上只剩下呼嘯的風聲，以及女孩壓抑的、細微的抽泣聲。
顧長生仿佛沒有聽見，他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下方的街道和樓棟。
然而，沒過多久，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從樓梯間傳來，打斷了這短暫的平靜！
聲音由遠及近，速度很快，目標明確。
就是天臺！
顧長生瞳孔一縮，猛地回頭看向鐵門！
幾乎通時，那扇銹跡斑斑的鐵門被“砰”地一聲巨響撞開！
兩個手持砍刀和鋼管的壯漢出現(xiàn)在門口，為首的正是那個聲音陰沉的“禿鷲”趙強！
他一眼就看到了天臺上的顧長生和那個嚇得面無人色的女孩！
趙強臉上露出一絲獰笑，目光在顧長生手中的消防斧上停留了一瞬，隨即落在了那個女孩身上。
“嘿，還真有漏網(wǎng)之魚！小的們，給我抓住她！男的……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