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少主瘋起來不要命
明舒也驚住了。
傅直潯為了助她回來,竟然受了這么重的傷……
趙伯抓著金針包,就要給傅直潯施針,卻被只蒼白的手阻止。
“不必,你治傅湘去�!�
傅直潯睜開眼,拿手背隨意擦了下唇角,懶懶靠在圈椅上,睇了眼不知是該喜極而泣,還是該驚魂未定的年嬤嬤,“倒杯水來。”
用水漱了口,傅直潯安靜坐著,神情懨懨的,看著趙伯和明舒齊力將傅湘從鬼門關(guān)拉回。
得知女兒起死回生,程氏握著傅湘的手大哭,傅言善也在一邊抹眼淚。
唯有太醫(yī)一臉不可思議,明明都沒氣了,怎么會……
明舒由木樨?cái)v著,艱難走到傅直潯身前:“你——還好吧?”
“好如何,不好又如何?”傅直潯秾艷的眉眼里,莫名染了些厭世情緒。
明舒有些詫異,這人不在乎別人的命,也不在乎自己的命嗎?
“在陰間快死了,是什么感覺?”他淡淡地問。
明舒想了下:“我知道我不會死。”
傅直潯唇角一翹:“就這么相信我會救你?”
明舒很坦誠:“我說過,賜婚前我給自己算過卦,選了你,我就不會死�!�
傅直潯笑了笑:“低頭�!�
“干什么?”明舒不明所以,卻還是低下了頭。
傅直潯像拍小狗一樣拍拍她的頭:“對,你的卦很靈,選了我,你不會死�!�
明舒:“……”
最煩有人摸頭,看在他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算了,這回就不計(jì)較了。
“既然不會死,欠的人情可得好好還啊。”傅直潯紅唇沾了血,艷如鬼魅。
明舒心中“咯噔”一聲。
傅直潯看她真像看一只狗——不是寵物狗,是狩獵的獵犬,也是沖鋒陷陣的軍犬。
他口中的人情,看來不好還啊……
正思忖著,云夏跑進(jìn)院子,滿臉驚慌:“三少夫人,出事了!”
明舒趕緊給云夏使了個(gè)眼色,隨即對傅言善道:“二伯父,既然二妹妹暫時(shí)無礙,有勞您安排人先送送太醫(yī)�!�
傅言善反應(yīng)也快,知道云夏來找明舒,定然同風(fēng)水之事有關(guān)。
家丑不可外揚(yáng),他抹去眼淚,拿了袋銀子塞給太醫(yī),客氣地安排下人備馬車:“劉太醫(yī),今日府里亂糟糟的,改日一定登門拜謝�!�
太醫(yī)一走,明舒便沉著臉問云夏:“大嫂出事了?”
云夏連連點(diǎn)頭:“清虛道長方才正做著法事,棺材板就裂開了……那口柏木棺材,原本是老夫人給自己準(zhǔn)備的,底板足足有四寸厚,牢著呢,不會無緣無故碎的�!�
“三少夫人,大少夫人是不是跟云清姐姐一樣,死不瞑目�。俊�
明舒面色凝重:“是,她能震碎棺材板,說明怨氣極深,這事很麻煩。”
云夏急道:“那怎么辦?剛剛老夫人嚇得暈過去了,三少夫人……”你要不去看看?
后面的話,她生生咽了下去。
明舒臉色慘白,額頭還滲著虛汗,可見已是精疲力竭。
又注意到二夫人和二老爺眉眼有如釋重負(fù)的喜色,得知二小姐是被救回來了。
而救二小姐的,定是三少夫人。
明舒苦笑:“至少得兩日,我才能恢復(fù)五六成,如今去了也超度不了大嫂。”
傅直潯忽然開口:“兩日后,侯府會如何?”
明舒沉默了下:“大嫂死去不到三日,棺木便碎了,可見魂魄已化怨靈�!�
“怨靈吸噬陽氣,化為妖魔,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到時(shí)候侯府所有人都得死�!�
“兩日時(shí)間,變數(shù)太大……最糟的情況,我怕也控制不住�!�
此話一出,屋子里頓時(shí)安靜了下來。
傅直潯嘴角泛起一抹冷意:“冤有頭債有主,誰害的人,誰去抵命。難不成侯府上下還要陪著他一起死?”
程氏附和:“那就拿傅啟淙的命給嬿婉賠罪!我去宰了這個(gè)畜生不如的東西!”
說罷,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就要去拿龍雀刀,被明舒喊住:“二伯母,別沖動�!�
明舒想起了云清的事。
原以為云清的執(zhí)念是辱她、害死她的那些人,但實(shí)則最讓云清絕望的,卻是一朵芍藥花。
“倘若大嫂的執(zhí)念不單單是讓傅啟淙償命呢?”
她輕輕地說,“我得問一問大嫂�!�
傅直潯睇她:“你能走出這個(gè)門?”
明舒看向趙伯:“有沒有能讓人在短時(shí)間內(nèi)恢復(fù)氣力的法子?”
趙伯瞥了眼傅直�。骸坝惺怯�,但極傷身,還損陽壽�!�
“用吧,我需要一炷香的時(shí)間。”
趙伯繼續(xù)看傅直潯,后者懶懶道:“她說她給自己算過命,死不了,你放心大膽地上�!�
少主吩咐,趙伯就沒后顧之憂了。
幾針下去,明舒氣力恢復(fù)了一半。
正要讓木樨背自己出門,卻聽傅直潯對趙伯說:“一模一樣的,替我也扎幾針�!�
趙伯一怔:“少爺您用不上啊……”
傅直潯看了他一眼,趙伯噤聲,過來先搭脈。
一搭,驚得山羊胡都翹了起來,體內(nèi)經(jīng)脈斷了七八成,他還跟個(gè)沒事人一樣!
“少爺,您不能用這續(xù)命之法,我換一套針……”
“啰唆!”傅直潯神情不耐。
趙伯左右為難,不扎,他可受不住少主這個(gè)瘋脾氣,扎,這剩下的兩三成經(jīng)脈也得斷。
傅直潯眼中泛起赤紅之色,隨即站起身來,看向明舒:“只有一炷香時(shí)間,還杵著當(dāng)門神?”
大步走出了屋子。
趙伯嚇得魂飛魄散,沖上前拉住傅直�。骸拔以以�!”
傅直潯一甩袖子,冷冷丟下一句:“不必了�!�
趙伯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折回來背起藥箱,趕緊跟上他那瘋起來不要命的少主!
明舒忍不住問了一句:“他的傷……”
“強(qiáng)行運(yùn)真氣,臟器、經(jīng)脈必受損。經(jīng)脈要是盡絕,輕則殘廢,重則喪命!”
趙伯后悔不及,他又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少主,猶豫什么呢?他扎針還知道如何挽回,少主自己硬來,他怕是沒法子啊!
明舒驚愕。
她要化解怨氣,沒辦法才強(qiáng)行恢復(fù)力氣,他又是為了什么如此不要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