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五十七
哥哥視角:
轉(zhuǎn)眼間便進入初三了。
初三的生活顯得很是緊張,貌似大家都把學習作為自己最為優(yōu)先的第一事項。
看著曾經(jīng)跟我競爭班級前三名的同學都在懸梁刺股的學習。
一時間有種仿佛在做夢的感覺。
哪邊是夢呢?
是現(xiàn)在每天沉迷于墮落享受的生活,還是曾經(jīng)自己那埋頭苦學的日子?
是正在夢中,還是從夢中醒來?
我有些分不清。
下意識的伸出手捂著額頭。
偶爾也會像現(xiàn)在一樣,靜下心來思考如今所做的是否正確。
我不知道。
那么現(xiàn)在的生活是否是自己想要的呢?
我也不知道。
但是,很快樂!太快樂了!!前所未有的快樂�。。�
我想這就夠了。
至于正確與否,就丟給未來的自己去考慮吧!
畢竟,自己還年輕,未來還很遙遠,不是嗎?
這算是在逃避嗎?
我是不是打破了自己的原則。
記得曾經(jīng)自己在心里信誓旦旦的說過,做錯了事要敢于承擔后果,逃避是可恥的,它并沒有意義。
如今呢?自己違背自己的原則、自己打破自己的本心嗎?
算了,還是丟給未來的自己去考慮吧。
最終,欲望在占據(jù)了上風后,理性便再也沒有贏過。
…
總感覺最近上網(wǎng)的頻率變高了啊。
有時候即便蒼海他們不去,自己一個人也要去。
我或許是感到有些空虛了。
暗戀是最沒有意義且無端內(nèi)耗的事。
由于成績下降,楊詩雨并沒有再像曾經(jīng)那樣來問問題了。
自己好像失去了接近她的理由。
貌似她最近老是往其它班跑:大課間,中午下午放學。
我不知道為什么,也懶得去打聽了。
這一切都與我無關(guān),反正我們之間也不可能的。
畢竟9月5號那天表白被拒絕了。而且自己貌似被發(fā)好人卡了。
她說她沒有喜歡的人,她說自己人不錯,但目前對我沒有感覺。
當然,這些都是我逼問出來的。
畢竟這樣不明不白的做朋友讓我很不甘心。
記得那天晚上,她還發(fā)消息讓我不要難過,說以后還可以做朋友。
甚至她還說說不定以后就喜歡上自己了。
我不需要這種廉價的安慰。
對于大部分人來說被拒絕已經(jīng)是最糟糕的情況了,并不會因為幾乎安慰的話而起到什幺正面的作用。
最終,我便再也沒有跟楊詩雨說過話。
在幾次跟我搭話都是我這愛搭不理的態(tài)度后,她也對我開始冷淡了。
于是,就連在偷偷的看她一眼,都比以前更加的小心翼翼。
一邊是一落千丈的成績,一邊是愛而不得的心上人。
這一切簡直糟透了。
記得9月5號(周六)那天回到家還跟媽媽大吵了一架。
僅僅只是媽媽勸了我一下,說她說的這些話,做的這些事都是為了我好,為了我和妹妹好。
我受夠了,又是這句“這還不是為了你們好!”
于是我徹底的爆發(fā)了。
“我不要你們管,以后是死是活是我自己的選擇!……”諸如此類的話語從我的口中爆發(fā)了出來。
媽媽很生氣,爸爸也很生氣。
媽媽拿起來掃帚,正準備打我。
我站得筆直,瞪著媽媽的眼睛,說道:“你還想像上次那樣打我嗎?那幾天我走路腳都是疼的?還以為我還是小孩子嗎?因為害怕疼所以就聽你們的話嗎?你們只知道把自己的想法和期望強加在我身上?你們有考慮過我自己的感受嗎?”
聽完這句話后,媽媽手上的掃帚掉了下來。
我能感覺到她那額頭上的皺紋又多了幾道。
意識到自己可能把學校里的情緒帶入了家中,便愧疚的朝著臥室里走去,并鎖上了房門。
我慶幸妹妹此時出去買東西了。
又有些可惜自己沒有跟妹妹一起去,這樣或許就能避免這件事的發(fā)生了。
不知道為什么,從那次之后媽媽就很少跟自己說話了。
周六晚上的餐桌里,不再有一道名為“媽媽的嘮叨”的菜。
“浩浩,你要好好學習!”
“浩浩,在學校里不要惹禍!”
“我跟你爸在外面一天累死累活是為了誰!”
這些話語不在出現(xiàn)在我的耳中。
感覺家這個避風港的地方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有些舒服,又有些不習慣。
這或許是對我徹底的失望,又或許是理解了孩子的部分苦衷。
唯有每周天早上的茶幾上那不變的生活費、以及書包里那莫名多出來的雨傘,在訴說著他們對孩子那永恒不變的愛意。
9月19號,周六。
由于昨天剛包過夜,下午放學后并沒有去上網(wǎng),而是直接回家了。
離開學校前還偷偷的看了一眼楊詩雨。
還有一年初中畢業(yè),以后大概率是不在一個高中的。
或許以后會很難再見了吧。
她以后也會談男朋友嗎?然后也會跟男朋友發(fā)生關(guān)系嗎?她的男朋友會比自己優(yōu)秀嗎?
諸如此類的想法在腦海里不自覺的涌上來。
胸口處不由得傳來了一陣陣的刺痛。
算了,這一切已經(jīng)與自己無關(guān)了。
這么說可能不對,這一切從一開始就與自己無關(guān)。
我早晚會忘掉她的,或許是下一刻,或許是明天,又或許是明年。
一邊失魂落魄的想著,一邊來到公交站臺。
在上車后,將有線耳機插入耳中,盡力的擠到窗邊。
一邊聽著傷感的歌,一邊看著窗外的風景。
待到來到村里,偶然間看見嘉豪跟小倫急匆匆的走在路上。
于是摘下耳機,打了個招呼。
“是要去哪兒呢?”
“聽說就在剛剛有兩個六年級女生淹死了,在咱們以前游泳那兒,何亮都來了,我們正準備去看看!”嘉豪略帶不安說到。
何亮是村里小學的校長,這么說溺死的人是村里小學的六年級學生。
而妹妹,也是六年級!
一時間,前所未有的焦心感涌上心頭,同時伴隨著強烈的恐懼感從頭蔓延到腳。
此時我甚至能聽到自己那咚咚咚的劇烈心跳聲。
“你們知道是誰嗎?”我趕忙問到。
“不知道,所以要去看看!”小倫說到。
一時間將視線轉(zhuǎn)移到了那條河的方向,又將視線看向了家的方向。
從這里去那條河要十分鐘,回家則只要三分鐘。
這個點妹妹應(yīng)該是在家的。
于是,身體立刻向著家的方向跑去。
快,再快一些!
我甚至能感覺到風很大。
來到家門口。門是關(guān)的。
沒關(guān)系,之前回家時偶爾門也是關(guān)的,妹妹不也是完好無損的坐在沙發(fā)上嗎?
我嘗試著安慰自己。
可即便如此,心里還是很害怕。
我伸出手,一邊敲門一邊喊著:“盈兒快開門!”
喊了三次后并沒有反應(yīng)。
我的聲音變得大了起來,敲門的手也變得有些顫抖。
“盈兒,快開門!是哥哥,哥哥回來了!”
我?guī)缀跏呛鹬f出來的。
可是,家里還是空蕩蕩的,沒有傳來半點聲音。
這讓我很是焦躁,伸出腳使勁的踹了踹門。
“咚~咚~咚~”
伴隨著三腳下去,傳來了三聲響亮的聲音。
腳上傳來的麻痛感讓我找回了幾分理智。
可即便如此,屋里還是沒有傳來有人的跡象。
或許妹妹只是有事出去了,可能是有了朋友跟朋友出去玩了。
“聽說有兩個六年級女生淹死了!”
“聽說有兩個六年級女生淹死了!”
“聽說有兩個六年級女生淹死了!”
嘉豪的聲音突然在我腦海中回響了起來,久久不能散去。仿佛平靜的水潭里投下了一塊石頭,蕩起了無數(shù)漣漪。
妹妹有了朋友!兩個女生!
一想到這兒,更加的心煩意亂。
于是趕忙轉(zhuǎn)身,向著那條河跑去。
我已經(jīng)跟爸爸媽媽鬧掰了,跟楊詩雨表白也被拒絕了,就連從小就引以為傲的成績也一落千丈了。
可以說我如今的生活已經(jīng)一片黑暗了,而唯有妹妹,唯有妹妹是那黑暗中的唯一一絲慰籍!
我失去了爸爸媽媽的信任,失去了楊詩雨,失去了優(yōu)異的成績。
我不能再失去妹妹了!
在經(jīng)過村里的一個拐角時。
突然,我看見了不遠處那熟悉的人影,她手里貌似拿著什么東西。
“哥哥?”
此時我停了下來,愣住了。
“對了,你沒鑰匙吧,我出去買……”
妹妹話還沒說完,我便突然跑過去抱住了妹妹。
“盈兒,盈兒…”
我并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此刻的心情。
只是一遍一遍的喊著妹妹的昵稱。
“哥哥你輕點,疼!”妹妹有些難受的說道。
意識到自己抱得有些用力,于是慢慢的放開了妹妹。
“哥哥怎么了?”
妹妹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擦拭著我的眼眶。
此時才意識到自己流淚了。
“我還以為你死了!”
我笑著說到。
“哥哥你胡說什么呢!發(fā)生什么事了?”
妹妹的語氣顯得很是讓人安心。
于是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