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六十一
妹妹視角:
9月20號,周天。
睜開眼,眼前便是熟悉的胸膛,緊接著便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傳來。
硬要說的話這股味道并不是很香,也不難聞。
但或許是因?yàn)檫@是哥哥身上獨(dú)有的,每次聞到這股味道都會很安心。
從哥哥的懷里輕輕的掙脫出來,然后側(cè)躺在旁邊的枕頭上。
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聽著這平穩(wěn)的呼吸聲。
跟自己一樣長長的睫毛、跟自己一樣高挺的鼻梁。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哥哥的皮膚有些黑,并且那眉毛與額頭的交界處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一道因?yàn)樽约憾粝碌陌毯邸?br />
一時間有些愧疚,又有些心疼。
下意識的伸出手,四指放在哥哥的太陽穴上,大拇指輕輕的撫摸著這道疤痕。
那一天的場景至今歷歷在目,哥哥滿臉是血的畫面涌入腦海。
微微搖搖頭,將這些雜亂無章的畫面甩出腦海。
便又看向眼前這跟自己及其相似的五官。
自己貌似一直都長不大,一直都只知道躲在哥哥的身后。
從曾經(jīng)、到現(xiàn)在。
這樣的生活還能持續(xù)多久呢?
發(fā)自內(nèi)心的說,自己并不想長大。
我希望一直這樣下去,最好能回到曾經(jīng)跟哥哥一起上下學(xué)的日子。
那段時光,是自己最開心的時光。
如今在學(xué)校里有些孤單、有些寂寞。
有時候甚至不敢路過哥哥曾經(jīng)的教室,我害怕透過窗戶看進(jìn)去,沒有哥哥的臉。
哥哥曾經(jīng)說過,自己早晚也會長大,早晚也會嫁人。
而他,會陪在自己身邊,直到自己結(jié)婚的那一天。
可是,我并不想離開哥哥,我想一直待在哥哥身邊,無論以什么樣的身份。
可是,哥哥也早晚會結(jié)婚。
一想到這些,心里難免會有些惆悵。
忽然,面前的這雙眼睛睜開了。
不知為何,一時間感到心脹砰的跳了一下,感覺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一樣。
對方的眼神慢慢聚焦,然后看向了自己的眼睛,又看向了撫摸著臉的那只手。
時光仿佛凝固在此刻,雙方都不在說話。
“盈兒怎么了?”
終于,對方打破了這道寂靜。
“啊~”
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一時間有些慌亂,就連眼神都在亂瞟。
“哥哥這道疤,好不了了呢!”
最終,還是說出了心里話。
記得曾經(jīng)小平醫(yī)生說過,伴隨著哥哥的成長,這道疤大概率會慢慢的消退。
可如今,它跟兩年前一模一樣,不再有變化的痕跡。
不知為何,有些羨慕這道傷疤,能一直陪伴在哥哥身邊。
“對不起,哥哥!”
對方將自己的手從他的臉上拿了下來,然后從被子里伸出了手,摸了摸自己的頭,溫柔的說道:
“好不了就好不了唄,難道你哥以后要靠臉吃飯�。俊�
即便如此,心中難免還是有些不自在。
“我知道,但心里還是~”
并沒有必要影藏自己的內(nèi)心,對方是照顧自己長大的哥哥。
不知不覺間,眼淚掉了下來。
于是,哥哥摟住了自己,一邊輕輕的拍著自己的背,一邊溫柔的笑著說道:“都11歲的人啦,怎么還跟個小哭包一樣,害不害躁啊!”
我知道,哥哥并沒有責(zé)怪我的意思。
我能感覺出來,我向哥哥撒嬌時哥哥也會很開心。
那或許是一種被需要的感覺,又或許是一種哥哥對妹妹的愛意。
不過,哥哥說得很對。
自己都11歲了,為什么還是改不掉動不動就哭的毛病呢?
還是說,自己的潛意識知道若是哭了,眼前的人便會暖心的安慰自己,所以才敢那么放肆吧!
……
哥哥視角:
9月30號,周三。
明天便是國慶節(jié)了,上完下午的課,接下來便是三天的假期。
即便身為尖子班被大幅度的壓榨,可三天對被經(jīng)常壓榨的我們來說已經(jīng)很久了。
于是這天,我,小海(蒼海),老徐(徐鵬),小健(趙�。�,子成(張子成)五人,打算在老徐家過夜。
老徐家有些特殊,他老家是sc省的,并不跟我們一樣,是gz省的。
他爸爸在老家上班,而她媽媽則在市里上班,平時不怎么回家。
這就導(dǎo)致他家成為了我們五個的秘密基地。
隨著來的次數(shù)多了,這里就跟自己家一樣。
一進(jìn)門就躺在沙發(fā)上,翹起二郎腿,自覺的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算算時間,可以打給電話給媽媽報(bào)備一下了。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按下了撥號鍵。
“嘟~嘟~嘟~”伴隨著那頭的接聽。
“媽,我今晚不回家了,給同學(xué)過生日!”我淡漠的說道。
電話那頭并沒有傳來聲音,而是在沉默了好一會兒后。
“行,浩浩在外面不要惹禍��!”
“知道了,媽!”
媽媽的態(tài)度讓我有些意外,我甚至做好了據(jù)理力爭后還是得不到許可、然后掛斷電話后照樣在外留宿的準(zhǔn)備。
“浩浩明天早點(diǎn)來家啊,少去點(diǎn)網(wǎng)吧,注意安全,錢不夠的話先給同學(xué)借,來家媽媽給你……”
媽媽的聲音從一開始的無奈變成了關(guān)切。
聽著這熟悉而關(guān)切的聲音,又想到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跟媽媽好好說過話了。
頓時感到有些鼻酸。
深吸了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心情。
在靜靜的聽完媽媽嘮叨后,自己也把語氣換成了曾經(jīng)的那種。
“我知道的,媽媽,你跟爸爸早點(diǎn)睡,好好休息��!”
“嗯!”
“那我掛了��!”
“嗯,注意安全啊浩浩!”
“知道的,媽媽!”
“別玩一晚上啊,熬夜對身體不好!”
“好的,媽媽,我掛了�。 �
“嗯,記著明天早點(diǎn)來家�。 �
“這個你剛剛說過了,媽媽!”
頓時,雙方沉默了起來。
或許,這個時候是真的該掛斷了�?墒俏覜]有掛,媽媽也沒有掛。
“浩浩��!”媽媽這慎重的話打破了這莫名的沉默。
“媽媽你說,我聽著呢!”
我來到陽臺,看著不遠(yuǎn)處小鎮(zhèn)與山坡交界處的風(fēng)景。
一邊是燈火闌珊,一邊是暮色蒼茫。
“腿還疼嗎?”
這道聲音顯得很是微弱,甚至有些聽不清。
“都過去多久了,早就沒事了!”
雖然盡量裝作一副輕松的樣子,可奈何自己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浩浩,你以后只要不惹禍,媽媽不會再要求你什么,你和盈兒只要健健康康的長大就行了!”
這個語氣有一些熟悉,曾經(jīng)媽媽也用這個語氣跟我說過話(特別篇之媽媽的眼淚),一時間心里有些難受。
“我知道了,媽媽,我不會惹禍的,你掛了吧,我明天會早點(diǎn)回來的!”
在輕輕的說完這句話后,那頭再也沒有了聲音。
過了一會兒,才從那邊掛斷。
看著手機(jī)上的屏幕,看著屏幕上名為“媽媽”的聯(lián)系人。
一時間,電話那頭的場景浮現(xiàn)在腦海:媽媽掛斷電話后呆呆的看著屏幕上名為“浩浩”的聯(lián)系人。
或許,媽媽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操勞。
…
在回到屋里后,已經(jīng)開始分工了起來。
我和小健去買酒,徐鵬和蒼海下廚,子成去切菜。
于是,十點(diǎn)左右的時候,一頓火鍋加上兩件啤酒,便是我們今晚的晚飯。
蒼海用最牙齒將玻璃瓶的瓶蓋打開,然后將杯子斜著,給酒倒?jié)M,然后遞給了我。
“浩浩喝過酒嗎?”蒼海親切的問道。
“沒有,我試一下!”
一邊說一邊將杯子遞到嘴巴,嘗了一口。
并不好喝,甚至說很難喝。
一時間我有些不理解,為什么這么多人喜歡喝酒。
這不是純純的找罪受。
可即便如此,還是強(qiáng)行一口喝完。
“這氣勢可以��!”子成笑著說道。
而小健則拿來了酒瓶,又給我倒上。
“來,大家干一個!”小健說道。
于是,又一杯酒下肚。
頓時感覺臉很燙,頭有些暈。
“你臉好紅啊,浩浩!”子成看著我的臉說到。
我想我是遺傳爸爸的基因了,以前看爸爸喝酒也是很容易臉紅,而且爸爸的酒量并不好,喝不了多少。
很明顯自己跟爸爸一樣。
“還能喝嗎?”蒼海問道。
“你說這不傻話嗎?才喝兩杯就不行了,你以為是你啊!”子成開玩笑的說道。
“咋倆來單找啊!”蒼海不服氣,跟子成兩個人劃起了酒拳。
然后,我在兩瓶啤酒下肚后,感覺頭好暈,還有些疼,同時又有點(diǎn)想吐。
便摸索著來到徐鵬的房間,躺在床上睡了下去。
“小趴菜,記得一會兒起來去包夜��!”身旁傳來了小健的聲音,原來是他扶著我過來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頭還是有些疼,不過其它癥狀已經(jīng)消退了。
看了看窗外,還是很黑。
想拿出手機(jī)看看幾點(diǎn)了,可貌似放在了客廳。
來到客廳,蒼海正在擦著桌子。
“喲,醒了!”
貌似看見了我,蒼海說到。
“嗯,其它人呢?”我問道。
“出去倒垃圾了!”
也對,放學(xué)的時候就買了火鍋底料以及很多東西,后來又買了酒,垃圾應(yīng)該不少。
“浩浩,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嗎?”
對方看向了我的眼睛,鄭重其事的問道。
一時間有些心慌,總感覺自己要被這眼神望穿。
“沒有,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有時候我覺得迷途知返是一種很明智的選擇!”
對方接著說了起來。我知道他在說什么。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我輕輕的回應(yīng)道。
“當(dāng)局者真迷嗎?其實(shí)很多事都知道,只是懶得去做而已!”
對方一直盯著自己的眼睛,這讓我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我并沒有回答,他說得對,我只是懶得去做。
“這個話題我和徐鵬都討論過,畢竟小健和子成兩人一直都是那樣子!”
“他倆哪怕跟我們一起玩也能保持住成績,可你不一樣,你應(yīng)該向子成和小健學(xué)習(xí),不要荒廢了自己的天賦!”
蒼海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快,包夜去!”突然,子成他們推門走了進(jìn)來。
蒼海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換回了平時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于是,五人便向著網(wǎng)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