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平安
“你如何解的毒?”江存溪關(guān)上房門冷冷發(fā)問,那淫毒刁鉆,他們豈不是也…
“師妹中毒不深,自然是到不了那一步的�!敝x辭景慢條斯理地回答,好不容易塵埃落定,該做的不該做的他都沒少做。但他刻意隱瞞了解障丹的事,趙螢身份成謎,且讓江存溪煩惱去吧,他守著白清涴即可。
饒是被謝辭景那副志在必得的嘴臉刺激到,江存溪也顧不得什么兄弟情分,抓著謝辭景的衣領(lǐng)就想揮拳打下去�!澳氵@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師兄不也不遑多讓嗎?謝辭景絲毫不懼,反倒目光冷冷射向江存溪,他可什么都看在眼里。
兩個人一時劍拔弩張,大有撕破臉皮之意。
終究是自己那點陰暗的心思見不得光,江存溪神色黯然地放開了手。他現(xiàn)在也沒有立場去干涉什么,上天已經(jīng)替他們都做了選擇。
江存溪失魂落魄的在床榻坐了下來,陷入沉思之中,而謝辭景亦端坐著打坐休息,兩人各懷心思再無言語,一夜相安無事。
趙螢睡到第二天日曬三竿才幽幽醒來,一伸懶腰那是神清氣爽通體舒暢。她在人間這么久早就習(xí)慣了現(xiàn)代那套一日三餐的飲食規(guī)律,肚子不餓但她的嘴早餓了。梳洗打扮一番,便輕快地下了樓。大堂里那三個人已經(jīng)坐在了一起,只是氣氛看著有點詭異。
“小二,上酒上菜。”趙螢往鄰桌一坐下就招呼起來,他們都不吃世俗的東西,她一個人也樂得清靜。
那桌的三人原本沉默,各有各的難堪。但隨著趙螢的出聲,又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她。
她今日穿一身淡粉色的交領(lǐng)襦裙,杏臉桃腮明眸皓齒,不似傾國傾城那般讓人驚艷。但眉宇間那股超然灑脫之意得天獨厚,叫人一見便挪不開眼。
初見時并沒有那么深刻,她仿佛突然之間就變得不一樣了。明明修為最低,卻無端給他們一種被俯視之感。
江存溪的心境到底是有些不同了,他起身徑直往趙螢身邊落座,并給了她一件圓盤樣的法器。
“此法器遁速了得,亦可做防護盾,你到時跟緊我們,不要到處亂跑�!苯嫦⌒亩�,妖獸現(xiàn)身估計也就這幾天了,他怕難免會顧不上她。
只是個中階法器,趙螢自然是用不上的,但也不好拂了他的意�!爸x謝江師兄�!�
江存溪還想開口說些什么,但大抵也是些多說無益之流。他自嘲著苦笑一聲,便和謝辭景出了門。
眼下只剩她們兩個人,白清涴也坐了過來,一臉擔(dān)憂。昨日的事情給她的沖擊不小,難以啟齒的部分先不管,她怕這次任務(wù)失敗,就拿不到任務(wù)獎勵歸元丹了。
謝師兄如今離結(jié)丹只有一步之遙,那歸元丹可是不小的助力。但她修為尚淺,屬實幫不上什么忙。
“我們等會兒也去鎮(zhèn)上轉(zhuǎn)轉(zhuǎn)。”摸摸底細好心里有個數(shù),趙螢對這妖獸想法不多,畢竟競爭激烈,她那點身法意識還不夠看的。但這并不妨礙她排除隱患給那三人鋪路,同行這么久,她自然是不希望他們遭遇不測。
說是轉(zhuǎn)轉(zhuǎn)但還不是見了吃的就走不動道,她們停停歇歇的轉(zhuǎn)到了城外的城隍廟。那里凡人進進出出好不熱鬧,趙螢最是那愛湊熱鬧之人,抬腳便走了進去。
香火挺旺菩薩相也挺威武的,至于靈不靈驗?zāi)亲匀皇窃谇蠓鸢萆竦男磐叫闹�,她這個現(xiàn)代無神論者完全是好奇觀景心態(tài)。而白清涴則盯著一旁的平安符,拿了一個起來端詳。她往符上注入靈力,又用術(shù)法寫上了謝辭景的名字,沒什么用處純粹是求個心安,亦是她一點心意。
真是情真意切吶,趙螢嘖嘖嘆謂。想著反正都來了,也順手做了一個。
傍晚時分,四人皆陸續(xù)回了客棧,坐在大堂交換了一些消息。據(jù)江存溪所說,幾百里外的鄴山上有微弱的靈力波動,應(yīng)當(dāng)是那妖獸的所在。他們明日便動身前往,今晚要早些休息。
謝辭景稍晚些回去,還特意在江存溪面前亮了一眼手中的東西,是那張平安符。“師妹給的�!�
殺人誅心,強烈的憤怒一下就席卷了全身,江存溪握緊的拳頭又松了開來。他或許已經(jīng)痛到麻木了,此刻心中泛起更多的是惆悵若失。
他果然是沒有人在意的,即使僥幸撿回了條命,也好像改變不了什么。
沉寂中突兀地響起了一陣敲門聲,謝辭景以為是白清涴還有事情找他趕忙開了門,來人卻是趙螢。
“我找江師兄�!壁w螢抬頭點了一下江存溪,謝辭景知趣地往里走了進去。
江存溪始終沒整理好情緒要在這個時候面對趙螢,低垂著眼瞼默不作聲,這時一個紅色的小方符垂在了他的眼前。
“給你的�!�
江存溪目光怔怔地望向那枚平安符,抬頭對上趙螢?zāi)菑堄δ槙r,只覺得胸腔眼眶酸澀脹痛得厲害,眼前不知覺已一片模糊。
付諸皆有回應(yīng),方可謂之感情。他好像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對白清涴說到底都是一廂情愿,這些年的困擾她不記恨他已是她仁慈。他不感激反而心生怨懟,他才是那卑鄙無恥之徒。
江存溪紅著眼睛視若珍寶般雙手接過平安符,卻不敢再看趙螢,只低著頭溫聲道謝。
趙螢不懂他那些彎彎繞繞,反正是順手做的但是臨睡前才想起沒給出去,這才送來,見他收了便回去了。
謝謝你看見我,每一次都是。江存溪望著空蕩的門口無聲低語,一顆滾燙的淚珠悄然滴落。
他怎么才發(fā)現(xiàn)呢,那個一直回應(yīng)著他的人,那般美好熾熱。曾經(jīng)他怨上天不公,可最好的人已經(jīng)來到了他身邊不是嗎?是他太遲鈍了。
好在不算晚,江存溪攥緊手中的東西,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翌日,萬里晴空。
四人在樹林穿行,原本以為多少會碰到神瀾殿或者是合歡宗的人,可一路竟出奇的安靜。
他們都去哪里了?難道去尋那古修士遺跡去了?昨天一無所獲還以為是時間不對,看來是都不在了呀。趙螢放出神識往四周蔓延,除了跟在后面的青文外,無任何異常。
這么大的陣仗肯定得叫上青文了,別看表面平靜,只怕是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奏。
名字叫鄴山其實也就是個不大的山峰,看著是座通的山。對,普通,趙螢環(huán)視四周這才反應(yīng)過來。
世間萬物皆有靈氣,而山脈最盛,這鄴山雖有靈氣泄出,但完全不是自然之氣。修士們很容易聯(lián)想到是妖獸,只怕是被吸引前來而又有去無回了。
但為時已晚,此時平靜的山林已頃刻間被血霧之氣籠罩,仔細聽像有惡鬼森笑,似要把人啃食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