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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終于舍得看朕

    江知晚抬起頭,不可置信望著裴祁淵。

    宮妓?

    他何必這般侮辱她。

    被女人直白盯著,裴祁淵倒不覺惱怒,反而勾起笑容。

    “終于舍得看朕了?”

    一句話,江知晚啞口無言。

    她當裴祁淵的殺氣是沖自己來的,咬牙回復(fù):“罪婦江知晚,自知罪惡滔天、十惡不赦,甘愿一死。只求陛下放過霍家人。”

    “霍肆只是一介平民,從未跟京城往事有任何牽扯瓜葛,求陛下饒他性命。”

    裴祁淵扯著嘴角輕笑,笑容極為涼薄。

    沒答話,只朝趙德使了一個眼神,侍從們押著霍肆離開。

    “陛下!”

    江知晚焦急,慌亂之下竟然拉起了裴祁淵的衣袖!

    果不其然,裴祁淵厭惡甩開。

    像觸碰到什么臟東西似的后退一步。

    “江知晚,你委身農(nóng)戶三年,怎么敢?”

    江知晚不知如何回答,她同霍肆結(jié)為夫妻,但霍肆待她極好。

    雖出生平平、但知書有禮,未經(jīng)她允許前絕不會觸碰她。

    這些話說不出口,大殿的人走遠,只留下她與裴祁淵二人,裴祁淵提劍,用滴血的尖刃劃破江知晚衣衫。

    唰啦,女人一絲不掛。

    裴祁淵眸色陰冷,黃袍下拳頭捏緊,一字一句道:“滾去洗漱�!�

    “別再叫朕看見你這般骯臟的模樣�!�

    說完他就走了。

    江知晚恍惚不已,像做了場噩夢大汗淋漓。

    她不知道裴祁淵是不是真的把霍肆殺了,沒等多久就有丫鬟前來押她去沐浴。

    泡在乾清池里,有個小宮女跟身伺候江知晚。

    小宮女年紀頗小,藏不住心事。

    見到池水里驚慌瘦弱、卻難掩絕色姿容的女人怨恨。

    “就是你這女人背叛了陛下!陛下不將你千刀萬剮罷,憑什么賜你金風(fēng)玉露膏?!”

    金風(fēng)玉露膏?

    江知晚皺眉,看見小宮女拿來的東西。

    確實是盛京最為名貴的藥材,其需要天山雪蓮作為藥引。

    可化淤消腫,整個漓國只有兩瓶。

    她沒受傷,送這個作甚。

    小宮女反應(yīng)比江知晚快些,打開玉露膏給她脖子身上抹藥,一邊抹一邊罵。

    “你這等惡婦失蹤三年,大家都以為你也跟陛下去了!誰想竟為了活著,在荒郊野外茍且偷生!”

    “若不是陛下回京,動用整個禁軍的勢力尋找你的下落,又如何得知你委身一介農(nóng)戶?!”

    “虧還是曾經(jīng)名滿京城的第一美人?丟了江尚書的臉!”

    “別說用雞蛋砸,今日就算京城的百姓拿刀殺了你,也都是為陛下分憂解難!”

    被劈頭蓋臉責(zé)罵一通,江知晚才反應(yīng)過來。

    原來是那些穢物。

    百姓們砸來的東西都是隨手可見的食物,她身上不僅骯臟,還有許多淤青。

    這種淤青事小,總不至于用金風(fēng)玉露膏涂抹吧?

    江知晚覺得好笑,要是曾經(jīng)跟裴祁淵夫妻恩愛的時候,那人見她受傷,定會這般心疼。

    可她明明傷害他這么多次,他怎么可能賜下這等神藥?

    怕不是小丫鬟弄錯了吧?

    下意識想詢問出聲,小宮女沒給江知晚機會,直接道:

    “好了,陛下在御書房等你,快去吧!”

    江知晚無奈,沐浴焚香后又去了御書房。

    夜晚,裴祁淵也洗漱過,換了身寢衣。

    淡淡的龍涎香氣在房間內(nèi)彌漫,裴祁淵在書桌前翻閱奏折,五官白凈如玉。

    江知晚恍惚,好像一瞬間回到三年前。

    喉頭哽咽,她低眉順眼走過去,攏了攏衣領(lǐng)作揖:“罪婦參見陛下。”

    裴祁淵瞟了江知晚一眼。

    見涂抹過金風(fēng)玉露膏過后的脖子與肩胛處沒有那么紅腫了,臉色稍霽。

    “可知裴陸在哪?”

    江知晚沉默,遲疑答:“鎮(zhèn)安王不當是死了嗎?”

    裴陸是鎮(zhèn)安王的名諱,亦是江知晚最恨的男人。

    當今鎮(zhèn)安王乃太子殿下的叔父。

    雖為叔父,年歲并不高,只比江知晚與裴祁淵長十二歲。

    江知晚剛及笄嫁人的時候,鎮(zhèn)安王正直壯年,是盛京最為有名的美男子。

    裴祁淵長得俊美,但因為年紀輕,面若好玉,眾女夸他,卻沒多少人喜他。

    裴陸便不同了。

    而立之年英俊儒雅,哪個京中貴女不想嫁給鎮(zhèn)安王?

    就算是江知晚,先皇后賜婚之前,家里人也相中了裴陸。

    那時候江知晚不會知道,表面上和藹可敬的鎮(zhèn)安王會有謀逆的心思。

    與裴祁淵新婚的那天,那人竟然強擄江知晚入宮,逼她成為太子府細作!

    見江知晚想得出神,裴祁淵又以為她為裴陸傷心。

    面色倏然變得陰冷,掐住江知晚脖頸。

    “怎么?心疼?”

    “朕當是忘了,叔父曾是愛妃心悅之人。”

    江知晚被掐得難受。

    “我沒有——”

    “咳咳!”

    她曾解釋過許多遍,她與裴陸沒有私情,但裴祁淵并不信。

    一個驍勇英發(fā)的王爺,一個才情瀲滟的世家嫡女,裴陸特意多次關(guān)照過江知晚。

    作為一個男人、一個夫君,裴祁淵怎么能忍!

    曾經(jīng)他天真,硬生生忍下。

    換來的代價卻是叔父陷害,自己的妻子親手喂下毒藥!

    后來的事情裴祁淵都不愿回想。

    天知道他如何從亂葬崗爬出來,又怎么活著回到盛京。

    他只知曉,從三年前他便撐著一口氣,發(fā)誓要再見江知晚一眼。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男人眼眶帶著嗜血的紅,恨不得就這么掐死江知晚。

    一點點失去掙扎的力氣,江知晚閉眼,不想反抗,想就這么死去。

    ——在這時候,裴祁淵放手了。

    裴祁淵抓住江知晚的手腕,將她押到屏風(fēng)后面。

    打開機關(guān),露出密室。

    江知晚慘白著臉被推入。

    就看見了幽暗之中有一罐酒壇,濃烈的血腥氣味撲面而來,依稀之中有活物的蠕動與呻吟。

    “叔父就在這里,可要與他見見?”

    裴祁淵輕笑。

    江知晚頭暈?zāi)垦!?br />
    “鎮(zhèn)安王想從殿后修繕的密道逃跑,被朕抓了個正著�!�

    “朕削去他的四肢與舌頭,放進酒罐封口。

    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鎮(zhèn)安王,聯(lián)合外戚殺朕父皇弟兄,如今就成了這小小一樽人彘,想來也是可笑�!�

    “愛妃,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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