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勾的皇上一直留著她的命
江知晚忍著腳上的劇痛回到房間,脫簪換下衣衫,對門口正惡毒看著她的宮女吩咐。
“去準備水來,我要梳洗。”
宮女礙于皇上的口諭不敢不從,但心里早就升起了火,跺著腳走出去。
須臾,她端著水回來,“哐當”一下放在架子上。
滾燙的熱水飛濺出來,險些燙著江知晚。
她神色平靜,從眼尾處睨著宮女道:“去換一盆,否則這盆水就你來用�!�
宮女不服的大喊:“你別給臉不要臉!”
江知晚淡淡道:“不去嗎?”
宮女狠狠的瞪著她,半晌,才不情不愿的重新倒了一盆。
江知晚試了試水溫,滿意后才低頭洗臉。
可就在她洗到一半的時候,一股大力將她按進水中。
“你個不要臉的下賤胚子,偏你能擺架子是不是?要不是皇上的口諭,誰管你是什么東西!”
“最可恨的是,你還敢惹皇上生氣!你該死!”
江知晚猝不及防的被按住,猛地灌進口水,嗆的胸口針扎一般的痛。
她奮力掙扎,卻怎么都直不起身來。
宮女耍猴似的看著她雙手亂揮,得意的冷笑道:“你盡可以繼續(xù)歡騰,我有的是功夫跟你耗,看我不磨死你�!�
江知晚終于勾住了她的衣角,順勢用力的推了她一把。
宮女措手不及,直接摔倒在地上。
江知晚清麗的臉上滴著水,讓人有種流淚的錯覺,可周身冷凝的氣場又形成了極大反差。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宮女,就像是看著螻蟻。
淡淡的嘲諷道:“你若對皇上有意,就自己想辦法勾引,削尖了腦袋想想該怎么勾引他,而不是閑著無事來找我的麻煩�!�
她不禁從眼尾瞟著宮女。
“你私下如此為難于我,皇上可知道?他可知曉你的心意?不過是白費功夫罷了�!�
宮女被她譏諷的滿臉通紅,“騰”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惱羞成怒的道:“你胡說八道什么,誰、誰對皇上有意了,你少血口噴人,自己不要臉,就以為別人都不要臉嗎?”
江知晚波瀾不驚的看著她,“是不是對皇上有意你心里清楚,你們的事我沒興趣知道,可你也沒資格教訓我�!�
宮女剛想開口卻被她打斷。
“我不妨提醒你,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有下回,我絕不姑息�!�
說罷,便走到書案前繼續(xù)抄經(jīng)。
為裴祁淵祈福頌禱的事絕非一日可成,她早就下定決定,以自己之虔誠換取他余生平安。
宮女惡狠狠的盯著她鎮(zhèn)定自若的身影,心里氣得恨不得撕爛她那張狐媚的臉!
分明只是個階下囚,分明背叛了皇上,分明狼狽的連狗都不如,竟還能這么勾人,勾的皇上留她命到現(xiàn)在。
簡直該死!
且讓她囂張幾天,自己早晚有一天要全部討回來。
江知晚一直抄到深夜才就寢。
光陰匆匆而過,往后的幾天,她每日早起用過飯都端坐在書案前靜心抄經(jīng),下午拜佛。
或許是因為自己警告過宮女的緣故,這幾日除了飯菜送的餿些,也并未再找過她的不快,讓她得以過了些清凈日子。
至于餿飯剩菜,對她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她連生死都置之度外了,又何惜口腹之欲。
可江知晚就算再沉潛,也是后宮唯一的女人,難免不引起別人側(cè)目。
慈安宮內(nèi)。
太后靠在床幾上邊喝茶邊聽著太監(jiān)的回報,半晌才悠悠的道:“每日都三跪九叩到佛日樓?她這樣可不行,看似安守于室,實則更會引得皇帝注意�!�
她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對跟隨自己多年的劉嬤嬤道:“你,去提點皇帝身邊的人多盡點心,平日里也留意著,別讓這些小事傳到皇帝耳朵里,讓他煩心。”
劉嬤嬤喏喏稱“是”,上前給太后邊續(xù)茶邊笑瞇瞇的勸。
“皇上是有分寸的人,想來也不會像從前那般重視她的,現(xiàn)下留著她也不過是為了泄憤而已,太后您就放心吧�!�
太后不以為然的翻看畫師送來的各府上千金的畫像,“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從前他對江知晚有多上心,你不是不知道�!�
說著,便把畫像合上遞給劉嬤嬤。
“去給皇帝送去吧,就說是我的意思,讓他務(wù)必留下兩個。”
這些女子都是裴陸之亂中有功之臣的女兒,江知晚身為霍亂的開端,并背負屠龍之罪,想必這些女子進了宮,自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自己坐享其成,又不必臟了手,實在是妙哉。
劉嬤嬤自然知道太后的意思,心領(lǐng)神會的收起畫像。
又聽太后問,“蕭城那,可有什么消息?”
劉嬤嬤如實答道:“前些日子來了封飛鴿傳書,說是正在莊子上養(yǎng)傷,身子還未大好,短期內(nèi)不宜進宮。
因著您這些日子剛?cè)胫骱髮m不久,許多事忙著料理,便沒及時稟告您�!�
太后不輕不重的瞟了劉嬤嬤一眼,“下次再有什么事,若是到哀家手里慢了,你知道該怎么做了?”
雖然只是這一眼,但劉嬤嬤瞬間被嚇出了冷汗,趕緊馴服的道:“是,奴婢知道了�!�
太后這才淡淡的“嗯”了一聲,“送去吧�!�
與此同時乾清宮內(nèi),趙德正跟裴祁淵回報今天下面?zhèn)魃蟻淼南ⅰ?br />
“陛下,方才探子回報,護送江家的車馬已經(jīng)全部進京了�!�
裴祁淵手中的朱筆一頓,隨即抬起頭來,一張風華絕代的俊顏在不發(fā)怒的時候,依稀可見當年的溫雅,只是眉宇間平添了些許陰沉之意。
“哦?如今在何處落腳?”
趙德恭順的道:“按照陛下的意思,在城東找了個僻靜的院子撥給他們住�!�
現(xiàn)下江家還是戴罪之人,若是撥過去的宅子太過惹眼,只會引人妒恨,怕是要招致殺身之禍。
裴祁淵點了點頭。
陽光透過窗欞照在他的側(cè)臉上,好似將他整個人割裂開來,一半明媚一半幽暗,更襯得他的神色晦暗不明,讓人不敢直視。
趙德膽戰(zhàn)心驚的等著。
半晌,聽他語氣毫無起伏的問:“霍肆也跟著進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