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前往荊州
傷口已經(jīng)感染,顧北辰發(fā)起了高熱,意識不清下一直呢喃著蘇碧云的小名。
“阿辰,堅持住…”
蘇碧云的聲音一直在顫抖,她拿出縫合的針線,強迫自己穩(wěn)住心神,卻在握住針的那一刻抖的不行。
云遙子推門走進來,瞧見蘇碧云這副模樣,重重嘆息一聲。
他將針接過來,目光挪到顧北辰的后背上時,波瀾不驚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錯愕。
難怪徒弟下不了手,顧北辰的后背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
“顧小子真是重情重義,他這是連命都不想要了,也要護住你,老夫佩服�!痹七b子將銀針放在燭火上烤了烤,一邊大義凜然的說著,一邊將針穿進皮肉,仔細縫合起來。
顧北辰呼吸粗重,背后的疼痛險些讓他清醒過來。
蘇碧云連忙握住他亂動的手,低聲呢喃著:“別怕,我在這兒。”
聽著她聲音里的哭腔,云遙子也格外難受。
以最快的速度縫合完那些傷口后,云遙子端來一碗藥,放在桌上。
“把那碗安胎藥喝了,你今日情緒受了不小的波動,對胎兒有影響�!�
蘇碧云擦了把眼淚,乖巧的喝下那藥,眉頭微微皺起。
今日的藥似乎和以往的味道不同。
察覺到蘇碧云細微的變化,云遙子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下一瞬,又從懷中取出一個紅色的小瓷瓶。
“荊州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的情況實在不適合前往那種地方,這次我替你去�!�
“這小瓷瓶里是安胎藥,每日辰時服下,連續(xù)服上兩月,你和胎兒都不會有影響。”
聽了這話,蘇碧云感激的收起瓷瓶,卻又神色凝重的說道:“我怎么能讓您涉險呢,這次的瘟疫沒那么簡單,恐怕與北越有關(guān),若您貿(mào)然出現(xiàn)在荊州,毒醫(yī)一定會發(fā)現(xiàn)您的蹤跡…”
剩下的話,蘇碧云沒敢再說下去。
“師傅,有你的安胎藥,我便沒有后顧之憂了,陛下早已下了圣旨,讓我今夜啟程�!�
說到這里,蘇碧云滿眼擔(dān)憂的朝著床榻上的顧北辰看去。
她吞了口口水,將嗓中的哽咽吞了下去,勉強開口道:“還請師傅照顧好他,他現(xiàn)在還發(fā)著高燒,并沒有度過危險期。”
聽了蘇碧云的話,云遙子也只好點頭。
“蘇丫頭,你一定要小心,這次的瘟疫不簡單,你不能有事�!�
蘇碧云點了點頭,依依不舍的看向床榻上的人,眼底劃過一滴晶瑩的淚水。
馬車即將離府時,上官文雅也背著個包裹跟了上來。
看到上官文雅,蘇碧云眼中閃過一抹錯愕。
“上官姑娘,我這次要去的地方是荊州,你身體虛弱,還是留在府中等我回來吧�!�
上官文雅搖了搖頭,將包裹放在馬車上,氣定神閑的說道:“顧世子已經(jīng)倒下了,你一個弱女子獨自前往荊州,我不放心�!�
聽了這話,蘇碧云心中滿是感激,只是眼前的人,身子比她還要虛弱,實在不宜去那種地方。
“你不必顧慮我,我自小體質(zhì)特殊,雖百病纏身,卻有一個好處,莫說是死人的瘟疫,就算是百倍的毒藥,也不能輕易要了我的性命�!�
知曉蘇碧云的顧慮,上官文雅如是說著。
馬車外面的云遙子也點了點頭,神情凝重的朝著蘇碧云看去:“蘇丫頭你放心吧,上官丫頭沒騙你,她說的都是真的,她的武功不弱,身邊又有隨從護著,有她在我也能安心一些。”
見師傅都這么說了,蘇碧云也不好拒絕,應(yīng)承下來后,靠在車壁上閉目養(yǎng)神。
今日,她實在是太累了。
上官文雅靜靜的坐在她身旁,瞧見蘇碧云臉上的疲倦神色,眼中閃過一抹憐惜。
馬車在駛出皇城時,忽然踉蹌了一下。
蘇碧云猛地睜開眼睛,神情警惕的朝著外面看去。
只見馬車外站著一群黑衣人,為首的那人朝著蘇碧云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世子夫人不必憂心,屬下是宇文將軍的人,此行特地為保夫人平安�!�
“宇文照?他不是與顧北辰不對付嗎,怎么會來保護你,莫不是想趁顧北辰重傷之際,討你的歡心?”
上官文雅微微蹙眉,根本不相信宇文照有什么好心。
蘇碧云冷嗤一聲,眼中寒光乍現(xiàn):“成王世子也感染了瘟疫,他是怕我死在荊州,沒人能將世子救活�!�
聽了蘇碧云的話,上官文雅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你們大周的官員真有意思,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也值得他這般上心�!�
“姑娘說錯了,若非自己的親生子,又有誰會這般上心?”
蘇碧云的話,宛若一道驚雷,劈在了上官文雅的頭上。
“你…你說什么?”上官文雅滿臉震驚,下意識攥緊了衣袍。
“姑娘還是歇息一會兒吧,你的身子受不住累,等到了荊州,我便無暇顧及你了�!�
上官文雅咳嗽兩聲,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的說道:“無妨,我這都是老毛病了,倒是你…本就懷有身孕,若是遇到了什么臟活累活,盡管告知我一聲,我替你做�!�
荊州官道上,蘇碧云的馬車疾馳如飛。
沿途所見令她心如刀絞,平整的官道上,躺著不少瀕死的人,甚至有些尸體,已經(jīng)開始腐爛了。
周大人與他們同行而歸,一路帶他們到了最嚴(yán)重的白霞村。
上官文雅剛要走出馬車,便被蘇碧云攔住。
蘇碧云拿起一面浸泡過藥水的面紗,遞給上官文雅。
“我知道姑娘不會感染瘟疫,但小心使得萬年船�!�
上官文雅點了點頭,乖巧的戴上了面紗。
兩人這才走下去,吩咐侍衛(wèi)在村中搭起了簡易的醫(yī)棚。
村子里的人很快便圍了過來,個個面色灰白,眼窩深陷。
“周大人,您總算回來了,您不是說要去京城里請?zhí)t(yī)回來嗎,怎么只來了兩個女人?”
白霞村的里正拄著拐杖走到周大人身旁,神色凝重的問著。
他算是這個鎮(zhèn)子上,病的最輕的人了。
里正抬起頭,看向棚子里面的兩個女子,無奈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