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眼前這個(gè)人，極危險(xiǎn)
沈姝：“�。�！”
她猛地抬頭。
在對上湛丞那笑意未減，眼底卻翻滾著暗潮的眼神，她立刻秒慫，頭都不敢搖——
“也……也不妥……”
湛丞似乎終于失了耐心，嗤笑一聲，沒再多說什么，直接半摟著沈姝，力道不容抗拒地就往外走。
沈姝只覺得自己像被拎著的小兔子，根本沒有掙扎的余地。
她低著頭，乖得不能再乖，腳步跟著湛丞。
整個(gè)人都繃在他懷里，不敢亂動(dòng)。
但誰料剛走出沒兩步，湛丞忽然停住了。
沈姝猝不及防地撞到他胸膛上，反彈了一下，抬起頭，下意識就看向前方——
下一秒，她整個(gè)人愣住了。
只見前路被攔住了。
攔住他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煥。
少年手里拎著個(gè)折扇，姿態(tài)吊兒郎當(dāng)?shù)卣局�，眉眼飛揚(yáng)，滿臉寫著“攔你怎么了”的囂張。
他并沒有拔劍亮刀，也沒有咄咄逼人，就只是那樣站著，整個(gè)人懶散又強(qiáng)硬地?fù)踉诹寺分虚g。
陽光落在他額前微亂的碎發(fā)上，映得他眉眼鋒利，帶著一股不屬于世家的囂張銳氣。
沈姝：“……”
？？？
這是什么意思？
還有，為什么她總是處在這么危險(xiǎn)的位置？！
湛丞低頭睨了沈煥一眼，神情冷淡又危險(xiǎn)。
空氣里，一股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緊繃感迅速蔓延開來。
沈姝突然覺得不對勁！
在原書劇情里，這倆可是老鐵一樣的死黨，親得跟親兄弟差不多。
湛丞后來造反，血洗京城的時(shí)候，沈煥可是第一個(gè)跟著他一刀一劍闖出去的。
可現(xiàn)在——
這氣氛哪是兄弟情深？
分明是劍拔弩張、恨不得直接干一架！
沈姝滿頭問號。
而沈煥瞇著眼，仔細(xì)打量著眼前這個(gè)半摟著沈姝，渾身散發(fā)這冷冽氣息的男人。
熟悉。
這人給他的感覺特別熟悉。
就像是在哪見過。
可自己常年在邊關(guān)，與京城這些少爺根本不認(rèn)識。
而四周本就因?yàn)檎控⿴ё呱蜴呐e動(dòng)而氣氛微妙。
此刻兩人針尖對麥芒地僵持著，更是讓原本裝作不在意的眾人紛紛豎起了耳朵，偷偷打量過來。
大家八卦的心油然而生。
離得最近的劉也著急死了。
他站在沈煥身邊，低頭示意人不要沖動(dòng)：“阿煥，有話好好說——”
說著，他伸手去拉沈煥的胳膊，想把自家這脾氣火爆的兄弟拽回來。
可沒想到，沈煥胳膊一震，像釘子一樣紋絲不動(dòng)，甚至那股少年人特有的力量還透著股暗涌的爆發(fā)感，反而讓他差點(diǎn)被帶得踉蹌了一下。
劉也：“……”
他震驚了。
自己這個(gè)好兄弟沈煥對女色向來不上心，自從回京后，多少世家千金明里暗里送秋波，可他連正眼都懶得看。
今日居然……
居然為了一個(gè)姑娘，當(dāng)眾攔人！
還是那位向來神秘寡言的湛二少爺！
劉也眼角狂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沈姝也察覺到了。
四周那些原本裝作插花、撫琴、品茶的貴女小姐們，此刻一個(gè)個(gè)眼觀鼻，鼻觀心。
可實(shí)際上，余光早就悄悄飄了過來。
還有那群原本在說笑打趣的公子哥們，也漸漸收了聲，目光或探究，或意味深長地落到她身上。
連亭中不遠(yuǎn)處的丫鬟小廝，都屏住了呼吸，眼神里滿是藏不住的八卦。
沈姝只覺得完了。
徹底完了！
她要是明天不變成京城口耳相傳的談資，那才叫見鬼了。
一個(gè)寄人籬下的表小姐，跟湛家二少爺，沈家小將軍在花園當(dāng)眾拉拉扯扯。
還劍拔弩張攔路互懟。
這要是傳出去，她別說嫁人了，怕是要直接被人笑掉大牙，被各家當(dāng)成“妖媚狐貍精”防著戒著！
而且還有那位寧蓉。
沈姝心里冷笑。
她早就猜到今天這個(gè)修羅場，背后肯定少不了寧蓉搞鬼。
可惜啊——
這么一折騰，到頭來最像小丑的，不還是她自己？
湛丞呢？
照樣一個(gè)眼神都沒分給她。
“讓開�！�
湛丞面無表情，聲音低沉，不高，卻透著一股冷冽到骨子里的逼迫感。
他身形修長，肩背挺拔，半摟著沈姝，雖立在日光之下，卻仿佛將周圍的光線都壓得暗了一層。
那股無聲釋放出的壓迫感，宛如深冬寒夜中逼近獵物的孤狼，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沈煥瞇了瞇眼。
那一瞬，他恍惚間竟生出了一種錯(cuò)覺——
仿佛回到了邊關(guān)的戰(zhàn)場上。
金戈鐵馬，血色漫天。
敵軍壓境，萬軍之中，便是這樣一股靜默而凌厲的殺氣，在無聲中橫掃四野。
沈煥指節(jié)一緊，折扇幾乎要被他捏碎。
心里有一道警鈴在隱隱作響——
危險(xiǎn)。
眼前這個(gè)人，極危險(xiǎn)。
沈煥被湛丞那股幾乎要壓碎空氣的氣勢震得心口一窒，指尖攥得死緊，可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
這一退，便像是無聲中讓開了路。
湛丞連眼神都沒施舍給他，臂彎里的沈姝緊緊護(hù)著，一步不停地，帶著她直接從他面前擦身而過。
少年衣袍翻飛，帶著一陣清冷的風(fēng)，毫無留戀地離開了這片如針扎般的目光地帶。
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遠(yuǎn)去，花園里原本緊繃到極致的氣氛，才慢慢松弛下來。
可那份尷尬的冷漠卻在空氣中彌漫開了。
尤其是亭中那群貴女，彼此對視一眼，很快便有了默契——
一個(gè)個(gè)低著頭，掩唇輕笑，眼角卻藏不住看好戲的快意。
她們當(dāng)然知道寧蓉的心思。
整個(gè)京中誰不知道伯爵府的小姑娘自小喜歡湛二少爺？
日日往侯府跑，事事都以湛丞的喜好為先，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他看。
可今日呢？
湛丞不僅當(dāng)眾無視了她，還當(dāng)著滿花園人的面，摟著一個(gè)寄宿在侯府的外來姑娘離開！
這比直接打臉還狠。
亭中氣氛越來越微妙。
而寧蓉站在那兒，手指死死拽著帕子，臉色白得幾乎透明。
即使她還能擠出笑容回到位置坐下，柔聲與身邊小姐交談，腰桿也筆直得一絲不彎。
可那些藏在茶盞后，輕紗后的視線，早已像刀子一樣扎進(jìn)了她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