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不讓她嫁
裴祁全程一句話不說,但也沒有發(fā)泄,姜寧姝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
知道她和陳扶硯定下親事,著急忙慌趕回來,不就為了泄憤嗎?
可現(xiàn)在這樣
見他有所收斂,姜寧姝膽子大了一些,開始輕微反抗。
“你應(yīng)該知道,太后下了賜婚圣旨�!苯獙庢觳矒蹰_他的身子,整個人防備著說道。
裴祁什么話都沒有,大掌拉開她的手,我行我素。
姜寧姝只能被迫接受,不敢更深層地刺激裴祁,生怕他發(fā)什么狂。
天亮初歇,姜寧姝累到極致,沉沉昏睡了過去,不知道身邊的男人何時離開去。
他這次來時沒說一句話,離開也沒說一句話。
“裴祁離開了嗎?”姜寧姝醒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問玉竹。
“大爺早早就離開了�!庇裰穹愿廊诉M(jìn)來灑掃房間,伺候姜寧姝更衣。
姜寧姝接過帕子擦拭面龐,“離開時可曾說了什么?”
“什么話都未說�!庇裰駬u頭。
姜寧姝哀哀長出一口氣,裴祁也知道這次的事怨不得她,最重要的是太后賜婚,他一個臣子也無法改變。
思及此,姜寧姝唇角止不住上揚(yáng),全是對自己這條路走對的欣慰。
“去陳府。”收拾妥當(dāng),姜寧姝吩咐。
她現(xiàn)在和陳扶硯定下了親事,他身受重傷,她理應(yīng)前去探望。
主要是她怕裴府中的人故意難為她,還是躲出去比較好。
剛走到前院,看見太傅嫡女容月面露不滿站在那里,看樣子好像是來尋裴祁,但是被拒之門外了。
“姜妹妹!”
姜寧姝本不打算搭理,直接離去,哪知容月先一步看見了她,哀愁笑臉頓變,揮手打招呼。
姜寧姝只能止步回望,“容大小姐!”她叩首行禮。
“快快請起,不必多禮�!比菰麓蟛阶哌^來,攙扶起姜寧姝。
“你在狩獵場發(fā)生的事我聽說了,本該早日登門來探望,可一直不得空。”容月笑著寒暄。
姜寧姝在她心里上不得臺面,要不是有事,她才不會降低身份與她說話,又怎么會前來探望呢。
姜寧姝隨之一笑,“無妨。”
“掉下懸崖,這是傷了根本,身子更孱弱不少�!比菰掠惺虑蠼獙庢�,自然要說兩句好聽的話。
“吃藥調(diào)理著呢。”姜寧姝回復(fù)。
容月拉著她左右看了看,擔(dān)憂掛心一樣。
姜寧姝不自在地縮了縮肩膀,連同脖頸都聳了起來。
昨晚才和裴祁翻云覆雨,他在她身上留下了很多的痕跡,今日穿衣有意遮擋著,可被人這么盯著,她有些不自在。
生怕會被看出不對勁來。
“容大小姐一早就來裴府,可是有事?”姜寧姝不想被她盯著看,率先錯開話題,將她思緒拉開。
容月確實有要事,她這次有事不得去狩獵場,有大半月未曾見到裴祁了,聽下面的人來稟告,說有官家小姐有意接近裴祁,這讓她心急如焚。
昨晚聽見他回府了,再也等不了,大清早前來見他。
“裴將軍可是回府了?”容月問得直白。
姜寧姝點(diǎn)了下頭,“聽下人回稟說回來了,但我還未見到�!�
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怎么,姜寧姝特意點(diǎn)明自己還未見過裴祁。
“那你現(xiàn)在是要去見他嗎?”容月掃過姜寧姝,視線又從玉竹提著的食盒上掠過。
大清早準(zhǔn)備了糕點(diǎn),還有藥材,只能是去見裴祁。
姜寧姝順著她目光回視而過,“我是要去陳府�!�
容月恍然大悟,緊接著笑了笑,“瞧我誤會了,看見藥材,我只當(dāng)你是要去見裴將軍�!�
姜寧姝敏銳地從她話里察覺不對勁,“兄長受傷了?”
“是,聽說是與陳二公子一同受的傷,在床上躺了兩日呢,才能下地�!比菰掳С畹�。
姜寧姝瞳孔顫抖,裴祁受傷了,為啥她什么消息都沒有聽到?
才能下地!
難怪他昨晚動作輕緩,時不時發(fā)出粗重的換氣聲,還全程一個字都不發(fā)。
她以為他在生悶氣,誰知竟是受傷了。
“容大小姐可見到兄長了?”姜寧姝心里不免起了擔(dān)憂,想看看裴祁到底如何了。
“未曾,下面的人說他身子不適,誰都不見。”容月?lián)u頭,故作可憐模樣只為給姜寧姝看,讓她心軟。
姜寧姝察覺到了,“那”
她想去見裴祁,但不是和容月一起去見,她怕容月會察覺到不對勁。
容月有些失望,本以為姜寧姝會主動帶她去見裴祁,誰知竟沒動作。
“姜妹妹若無事,可否帶我前去見裴將軍�!比菰吕∷氖�,語帶祈求。
姜寧姝一陣沉默,“可我這會要出門去見陳二公子�!�
“好妹妹!”容月不想就這么回去,拉著姜寧姝央求。
姜寧姝垂眸想了想,“那行吧�!�
“妹妹最好了。”姜寧姝答應(yīng)下來,容月喜笑顏開。
姜寧姝皮笑肉不笑,帶著容月前往裴祁的書房。
“大爺不在書房!”書房外的屬下回稟。
姜寧姝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這個時辰,裴祁只要在府宅,都會在書房處理事務(wù),今天竟然不在。
“不在書房?可是出去了?”姜寧姝隨口問了一嘴。
“屬下不知�!弊o(hù)衛(wèi)看見了姜寧姝身邊的容月,什么都不愿意多說。
大爺說了不想見容大小姐,他們哪里敢說出情況。
姜寧姝稍稍歪頭,看過容月。
“可能兄長不在,不如大小姐先回去?”姜寧姝提建議。
容月眼底的期待變成了失望,對姜寧姝也沒有了一開始的熱情。
本以為讓姜寧姝出面,就能見到裴祁,誰知也是一樣的話。
枉她生養(yǎng)在裴府,竟然連裴祁的行蹤都打探不出來。
姜寧姝能察覺到容月的變化,但她不在意。
“裴將軍去了哪,你們真的不知道嗎?”容月不死心,繼續(xù)詢問。
護(hù)衛(wèi)們搖搖頭,“大爺?shù)男雄�,怎會告知小的們。�?br />
這話倒也沒說錯,裴祁身為大將軍,行蹤怎么能暴露。
這下容月再沒有了手段,只能漠然離去。
“裴將軍若是回府了,姜妹妹可否差人來告知一聲?”容月耷拉了會臉色,又想了一招。
姜寧姝再沒用,也生活在裴府,知道裴祁的行蹤,比她靈通。
“好。”姜寧姝想快點(diǎn)甩開她,說什么都點(diǎn)頭應(yīng)答。
得到滿意的答案,容月再也不想演什么了,帶著丫鬟轉(zhuǎn)身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姜寧姝眼神暗了暗。
“兄長在何處?”等容月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姜寧姝轉(zhuǎn)身詢問護(hù)衛(wèi)。
護(hù)衛(wèi)恭敬一禮,“大爺在璟如院�!�
姜寧姝皺了下眉,調(diào)轉(zhuǎn)腳步而去。
她想知道裴祁怎么會受傷,受傷為何不與她說,傷得可重。
來到璟如院,下屬二話不說,直接帶著姜寧姝走進(jìn)去。
“兄長還在歇息?”帶她走進(jìn)正屋,里面黑漆漆的,像是還未曾醒來。
屬下們點(diǎn)了下頭,恭敬邀請姜寧姝走進(jìn)去。
姜寧姝提步邁進(jìn)去,推開里間房門,只見床幔隨意散開,一人躺在上面,空氣中隱隱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她走過去,裴祁赤著身子,白布纏繞整個上半身,血跡滲透。
怪不得他昨晚未曾褪下錦衣。
“傷成這樣,昨晚還要來我房間。”姜寧姝沒忍住嗔怪兩句。
那事就那么好嗎?讓他連命都不想要了,也要來發(fā)泄。
裴祁緊閉著的雙眸緩緩睜開,不聚焦看著站在床前的女人。
只是看著,不說話。
姜寧姝上下打量過他,纏繞著這么多白布,一看就知道傷得不輕。
可傳到京城的消息,只有陳扶硯救駕受傷,沒有裴祁的半點(diǎn)。
“怎么會這樣?”姜寧姝有些不解。
明明狩獵場圍的水泄不通,怎么還會有賊人廝混進(jìn)來?
裴祁深深看著她,許久才說一句,“回去�!�
雖只有兩個字,可這兩字暗啞虛弱。
姜寧姝眉心深深凝了起來,有些恍惚往日里風(fēng)光的裴將軍,如今竟這么虛弱。
“為何傳進(jìn)京城的消息,沒有提你受傷?”姜寧姝歪著腦袋詢問。
裴祁明顯不想說那么多,閉上了眼睛不再回答。
姜寧姝唇瓣抿了抿,“既然兄長不說話,那我去見陳二公子了,想來他很愿意同我說話。”
這話剛出,裴祁立馬睜開了眼睛。
姜寧姝看見了,裝作沒看見,轉(zhuǎn)身就走。
“站��!”裴祁呵斥。
姜寧姝唇角上揚(yáng)了幾分,勢在必得的笑,調(diào)整好情緒回過頭。
“兄長愿意說話了?”她在故意打趣。
裴祁盯著她看,胸膛重重起伏,不知道說什么,或者說他不想和姜寧姝說那些傷心事。
“可曾上過藥了?為何還有這么多的血跡滲透出來?”姜寧姝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在他受傷的時候刺激他,轉(zhuǎn)移話題。
裴祁視線掃過身前,又看過那些藥瓶,意思顯而易見。
姜寧姝凝滯了一瞬,撫起衫袖,露出纖細(xì)皓腕,拿剪刀剪開那些帶血的白布。
布條一條條被剪斷,露出猙獰帶血的傷口來。
看見那些冒著血珠翻涌的傷口,姜寧姝眼睛深深瞇了起來。
怎么會傷這么重?
這就算養(yǎng)好了,也會留下疤痕。
“不疼嗎?”帶血白布扔在地上,錦帕浸濕,擦拭傷口周圍。
裴祁眼睛一直落在姜寧姝身上,一刻都不曾離開過。
“不�!彼齑絼恿讼�。
姜寧姝瞧了他一眼,繼續(xù)垂眼處理傷口。
藥粉倒在傷口上,裴祁眉心微不可察皺了下,額頭滲出許多汗珠。
姜寧姝看見了,下手更輕了不少。
好不容易重新包扎好傷口,姜寧姝攙扶裴祁躺下,剛要起身,胳膊被禁錮住。
“嗯?”姜寧姝疑惑。
裴祁抓她胳膊的手緊了緊,“你當(dāng)真要嫁陳扶硯?”
姜寧姝眼睛閃了閃,“這是太后賜婚的。”
她以為裴祁要算賬,不敢將責(zé)任攬在自己身上。
“你想嫁嗎?”裴祁聲音沉沉。
姜寧姝望他一眼,“我一直都想嫁他�!�
她能看出裴祁的認(rèn)真,怕說出自己不想嫁之話,他就真的不讓她嫁了。
“我若不讓嫁呢?”裴祁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