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救她之人
馬車上,隨風(fēng)為裴祁包扎胳膊上的傷口。
“是暴露了嗎?”他略顯擔(dān)憂道。
裴祁表情凝重,“三皇子知道我會夜闖,提前防備�!�
“那姜小姐……”隨風(fēng)試探。
大爺進(jìn)三皇子府沒多長時間就受傷而出,不會什么都沒找到吧。
裴祁漠然垂下眼睛,他沒探查到姜寧姝在不在三皇子府。
無事,只要知道死的那個人不是姜寧姝就好。
不管救姜寧姝的人是不是三皇子,他們搭救都是有利可圖的。
有目的,就不怕會傷害到姜寧姝,而他要做的就是等。
等著他們拿姜寧姝和他談條件。
這么想來,裴祁擔(dān)憂絕望的心情有所好轉(zhuǎn)。
京城的天,鬧騰了兩日又回歸平靜,好似那場鬧劇不曾在。
“這都多少天了,還沒有要醒來的征兆。”三皇子身邊的暗衛(wèi)每天巡查,看著搗鼓藥材的云山揶揄道。
這個人一天到晚討要各種名貴藥材,可卻看不到一點實際性的變化。
姜寧姝還是老樣子,昏迷不醒。
云山稱著藥材,聞聲頭都不抬,“大人要是覺得我不行,大可換別的大夫來�!�
侍衛(wèi)被噎住了,云山診治期間,他們也尋了別的大夫來照看。
可無一例外,全部都是搖頭嘆息,說沒了活路。
只有云山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tài)。
經(jīng)他手調(diào)理幾天,姜寧姝的身子確實有所好轉(zhuǎn),連三皇子府的大夫都說脈搏比之以前,好轉(zhuǎn)不少。
厲害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脾性,怕打攪到三皇子的計劃,侍衛(wèi)只能咬牙叩首。
“不打攪神醫(yī)了。”
云山醫(yī)術(shù)高超,不僅讓姜寧姝的脈搏變好了,還治好了三皇子府多年的腿疾,滿府上下都稱呼他為神醫(yī)。
待人走后,云山表情變了變,拿著藥材走進(jìn)房間去。
丫鬟掀開簾子,云山看著昏迷不醒的女人,眼里心里莫名的滋味。
他隨時能讓她醒過來,但他還沒有搞清楚這里的情況,不知道她為什么會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
銀針再次扎進(jìn)姜寧姝穴位,她僵硬的手指蜷了蜷。
丫鬟站在一旁瞧了個真切,暗忖這個大夫有些本事,每次都會動,感覺隨時會醒過來。
又等了兩日,還是不見姜寧姝醒來,三皇子有些等不及了。
要換成平常,他有的是時間等,可前兩日皇上重病,所有皇子都蠢蠢欲動。
尤其是六皇子,近些日子私見大臣,其心誰看不出。
他迫切想要用姜寧姝來拿捏裴祁,讓他為自己所用。
“你們干什么?”
云山整理著藥材,突然被沖進(jìn)來的一群人扣押了出去。
他面色慌張大喊,有些恐懼。
寒風(fēng)刺骨的院子里,三皇子坐在廊下,看著云山被狼狽壓制而來。
“跪下!”侍衛(wèi)一腳踢在云山腿彎處,他撲騰一聲跪在地上。
“爺!”侍衛(wèi)雙手作揖,后退一旁。
云山直起腰來,盯看著上頭的三皇子。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他近些日子明里暗里打探,可沒有任何收獲。
三皇子把玩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等了好一會幽幽出聲。
“治了這么些時日,想來是沒救了。既如此,拖出去埋了�!彼l(fā)號施令。
云山瞳孔震大,不等他反駁兩句,侍衛(wèi)上前將他扣押拖拽。
“等等,等等�!彼暝鷵u頭,“我能治,我能治好。”
三皇子漫不經(jīng)心飄望他一眼,“你總是說自己能治,可治了這么些時日,也沒見有所好轉(zhuǎn),既是無用之人,不必留著了�!�
他話落,侍衛(wèi)們又上前扣押云山。
云山搖頭,“不,那位姑娘身子太過差,得用藥慢慢來。大人府中的大夫每日都有來請脈,可以探出那位姑娘的脈搏有所好轉(zhuǎn)。”
他不讓侍衛(wèi)近身,一股腦說了好多話。
他不能死,這個時候他死了,她也必死。
三皇子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府中大夫日日去把脈,確實一天比一天好轉(zhuǎn)。
他清楚知道這個人有點本事,可以治好姜寧姝。但他等不及,想給些壓力,讓他這兩天就治好姜寧姝。
“一天天好轉(zhuǎn),太慢了�!彼荒蜔┑穆曇�,說完揮手,讓人帶下去。
“不�!痹粕缴碜颖煌掀饋�,他甩開那些侍衛(wèi),“這兩天,這兩天。”
三皇子眉心微不可查挑起,他就知道。
“這兩天?”他明知故問。
云山點頭,“兩天,兩天之內(nèi)我能讓她醒過來�!�
他隨時都能讓她醒過來,只不過他還沒有搞清楚現(xiàn)在的處境,不敢貿(mào)然讓她清醒。
可眼下顧不得那么多了。
三皇子長指點在椅子上,“明早若是還醒不來,亂棍打死,拖去亂葬崗�!�
“是�!�
云山長出一口氣,看著那道離去的背影,迫切想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神醫(yī)還是快想辦法吧。”侍衛(wèi)冷嘲。
云山故作恐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卑微祈求,“還請大人通融通融,明早時間有些緊迫�!�
侍衛(wèi)冷呵,“明早若醒不來,神醫(yī)就沒命了�!�
他說完大手一揮,讓人帶下去。
有了命令,云山不敢再故意避著不見姜寧姝,回去后拿了藥材,鉆進(jìn)房間不出來。
丫鬟們站在旁邊看著,一直到深夜,困意席卷。
云山有些累了,站起身喝茶,舒緩筋骨。
“神醫(yī)在喝什么?”丫鬟見云山每次困了累了就喝杯茶,緊接著又精神抖擻。
主子吩咐今夜是關(guān)鍵,讓她們好生照看著,不能有半點差錯。她們也想喝點,提提神。
云山放下茶盞,為她們倒了兩杯。
“提神茶,嘗嘗。”
經(jīng)過這幾天的相處,丫鬟早就對云山?jīng)]了懷疑。走過去端起茶輕嗅,一飲而盡。
“好喝嗎?”云山笑著問。
丫鬟點頭,確實提神。
云山又為兩人倒了一杯,示意兩人坐下歇歇。
“咱們的命能不能保住,就看今晚了。”
他激憤的發(fā)言,讓丫鬟徹底放下了防線。見房間沒有外人,兩人坐在桌前,推杯問盞,一飲而盡。
茶水入口,杯子還未放下去,兩人倒在桌上沒了知覺。
云山輕笑了笑,緩緩放下杯子,將她們兩人飲用的茶水倒掉,又添上新的,這才來到床邊。
銀針刺進(jìn)穴位,姜寧姝睫毛抖動,又一根銀針刺去,她沉重的雙眼緩緩睜開。
姜寧姝雙目沒有聚焦,無神睜著眼睛,不知道自己是誰,在何處。
云山也不著急,等了好一會,才輕輕出聲。
“醒了?”
這一聲像是把姜寧姝魂魄換了回來,她眼睛接連抖動,轉(zhuǎn)眼看他。
見是陌生的熟悉人,姜寧姝眼波流轉(zhuǎn),唇瓣抿動,想說話,卻因長時間不曾出聲,一個音都發(fā)不出。
“你昏迷半月,這個癥狀是正常的�!痹粕阶屗灰保齺�。
“你?”好一會,姜寧姝才從咽喉里哽出沙啞一字。
又是云山救的她嗎?
云山搖頭,“不是我,我是被人抓來的,來到這里才發(fā)現(xiàn)要救治的那個人是你。”
姜寧姝眼睛眨了眨,生理性眼淚從眼眶墜出,滑落側(cè)頰。
她記得她在大婚之日被退婚,跳湖自盡了。
所以這是被人救起來了嗎?
是裴祁嗎?
姜寧姝的第一反應(yīng)是裴祁,除了裴祁,誰還會不顧一切救她。
“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會傷成這樣?險些喪命?”云山追問。
姜寧姝閉了下眼,明顯不想多說。
云山看出來了,轉(zhuǎn)頭望過昏迷的兩名丫鬟,離白天還早,她若想逃,還有點機會。
“要逃嗎?”
姜寧姝不知是剛昏迷醒來,還是沒了求生的欲望,聞聲眼淚都不曾眨一下。
逃!
她能逃去哪里?
她逃了那么久,到頭來換來什么?
想起跳湖那日收到的遭遇,姜寧姝心里冷不住自嘲。
“這是哪里?”她想知道是不是裴祁將她帶走了。
“不知道�!痹粕綋u頭。
姜寧姝轉(zhuǎn)頭查看四周,只覺陌生。
“逃不出去�!彼m然不知道這是哪里,但透過半開的朱窗,就可知道她在深宅里。
云山眼神一暗,這半個月他想過逃,也曾走出去探過路,可這個院子出去還有院子,層層疊疊,走不出去。
天蒙蒙亮,暈倒在桌上的丫鬟挨個清醒過來,兩人爬起身,對視一眼,緊接著瞳孔震顫。
下意識跑到床邊去看,人還在,但是依舊緊挨著眼。
丫鬟有些絕望了,這位姑娘沒醒過來,她們也沒命了。
正想著,見床上的人手指動了下,緊接著緩緩睜開眼睛。
“姑娘……姑娘醒了!”丫鬟驚喜,“快去告訴主子。”
一名丫鬟跑出去稟告,另一名丫鬟攙扶起姜寧姝,讓她坐起身緩緩神。
姜寧姝迷茫轉(zhuǎn)頭查看左右,“這是哪?”
“是我們主子救了姑娘�!毖诀哒f道。
姜寧姝虛弱靠在床頭,打量著房間,“你們主子是誰?”
丫鬟不好多言,倒來水讓姜寧姝浸口。
“已經(jīng)去稟告了,待姑娘見了就知道了�!�
姜寧姝點頭,抿過口后安靜靠在床頭。
書房里,三皇子聽見丫鬟稟告的話,唇角止不住上揚。
他就知道那個云山是個人物。
這樣的人物,應(yīng)該為我所用。
“讓她好生歇息。”三皇子沒有第一時間去見姜寧姝,而是讓丫鬟好生伺候。
姜寧姝昏迷剛醒,最主要的是休息,這時候見她沒什么用。
姜寧姝在床上躺了兩天,還是不知道誰救的她。
她每次提出相見那個人,可都被推辭了。
姜寧姝心里有些不妙,救她的人,可能不是裴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