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道心破碎
楚天驕的聲音在大廳里回蕩,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瘋狂。
從小到大,除了楚軒這個孽種,他楚天驕何時嘗過敗績?
如今,楚天驕以如此霸道的方式突破圣師,這份速成的力量讓他徹底迷失了心智。
他甚至覺得,就算此刻四大戰(zhàn)帥聯(lián)手攻來,他也能用這股狂暴的真氣將他們碾成肉泥。
“少爺威武!”楚榮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連滾帶爬地?fù)涞匠祢溎_邊,臉上是諂媚的狂喜:“兩天!僅僅兩天就重塑丹田,突破圣師!這等天賦,縱觀龍國古今,有誰能及?”
其他楚家族人也紛紛回過神,跪倒在地山呼海嘯般地恭賀,聲音里充滿了劫后余生的慶幸與狂熱。
“是啊是啊!”
灰衣老者哆嗦著撫摸胡須,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老朽活了七十年,從未見過如此驚世駭俗的突破!少爺這是天命所歸�。 �
還有人捧著玉瓶沖上來:“少爺快服下這‘凝神露’,調(diào)理一下受損的經(jīng)脈!”
楚天驕享受著眾人的追捧,圣師境界的威壓毫不收斂地擴(kuò)散開來,將卓家人壓得喘不過氣。
他惡狠狠地看著楚軒,仿佛在欣賞一件待宰的獵物:“楚軒,現(xiàn)在跪下磕頭認(rèn)錯,或許我還能留你全尸。否則”
他猛地?fù)]拳,拳風(fēng)將楚軒身前的地面砸出蛛網(wǎng)般的裂痕:“我會讓你知道,就算你我都是圣師境界,我們二人之間亦有差距,而這個差距,是你這輩子都無法逾越的天塹!”
卓家眾人望著楚天驕周身翻涌的圣師境界威壓,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卓非凡攥著拳頭的手劇烈顫抖,原本以為楚軒到來已是絕境逢生,此刻卻只見楚天驕如兇獸般浴血突破,那股狂暴的氣息壓得眾人幾乎跪地。
卓雅下意識往楚軒身后縮了縮,盡管心中仍堅信少年能創(chuàng)造奇跡,卻也忍不住被楚天驕眼底的瘋狂震懾。
那是種玉石俱焚的毀滅感,連帶著空氣都彌漫著血腥氣。
“嘖嘖嘖”
楚軒單手插兜,龍御劍斜靠在肩,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敲擊著劍鞘,發(fā)出規(guī)律的“篤篤”聲。
“剛突破就急著顯擺?看來華公主把你養(yǎng)得跟暴發(fā)戶似的,還真是半點底蘊都沒有啊,你這種草包跟你媽一樣,也就占了個會投胎的便宜�!�
楚軒挑眉看向楚天驕暴起的青筋,那是丹毒侵蝕經(jīng)脈的征兆。
“你以為吞了兩顆禁藥就能平步青云?知道‘圣師’二字的‘圣’字怎么寫嗎?不是‘蠻’,更不是‘蠢’。”
楚榮立刻跳出來,指著楚軒鼻子唾沫橫飛:“孽障休要胡言!我家少爺天賦卓絕,哪是你這野種能懂的?不過是嫉妒我家少爺突破圣師,就想用歪理邪說來打壓!”
他扭頭諂媚地望向楚天驕:“少爺別聽他放屁!這等庶出的雜種,怕是連圣師境界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沒搞明白,才會在這兒酸溜溜地說風(fēng)涼話!”
灰衣老者也顫巍巍地幫腔:“就是!我楚家傳承千年,丹藥秘法豈是外人能揣度的?楚軒你自己根基不正,就以為天下人都跟你一樣?”
“我家少爺不過是略施手段,便已登臨圣師,這份天賦,足以讓你望塵莫及!”
其他楚家族人紛紛附和,叫囂聲此起彼伏:
“對!有本事你也兩天突破圣師��?沒那能耐就閉嘴!”
“楚軒你就等著吧,我家少爺待會兒定要把你挫骨揚灰!”
“圣師境界的威壓都感受不到嗎?還敢在這兒大放厥詞,真是不知死活!”
楚天驕聽著族人的吹捧,臉上的獰笑更甚。
他活動了一下脖頸,骨骼發(fā)出“咔咔”的脆響,猩紅的目光鎖定楚軒:“聽見了嗎?連傻子都知道我在踏上巔峰,只有你這井底之蛙還在胡言亂語�!�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地面應(yīng)聲龜裂。
“少拿什么‘根基’‘底蘊’來騙鬼!力量就是力量,拳頭硬才是硬道理!等我把你打成肉泥,看你還拿什么裝清高!”
他周身的黑紅色真氣驟然暴漲,形成一道扭曲的漩渦,將天花板的水晶燈都震得簌簌作響:“楚軒,你剛才說我‘自取滅亡’?”
楚天驕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病態(tài)的亢奮:“那我就讓你看看,這‘滅亡’是怎么把你先踩在腳下的!等我宰了你,再去把你那個賤人妹妹也抓來,讓你們兄妹倆在地獄里作伴!”
楚榮立刻跟著在一旁叫囂道:“少爺跟他廢話什么!直接宰了這孽種,給您老人家祭旗!”
其他族人也紛紛跟著吆喝吶喊,圣師境界的威壓與凡人的叫囂混雜在一起,讓整個大廳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而危險。
卓雅緊緊攥著楚軒的衣角,卻感覺到少年腰間的真龍之氣正緩緩流轉(zhuǎn),那份從容不迫的氣度,與楚天驕的癲狂形成了詭異的對比。
“楚軒!拿命來!”楚天驕暴喝出聲,周身黑紅色真氣如火山噴發(fā)般狂涌,右拳裹挾著圣師境界獨有的磅礴威壓轟然砸出。
這一拳劃破空氣時發(fā)出尖銳的爆鳴,拳風(fēng)所過之處,地面青磚寸寸崩裂,蔓延出蛛網(wǎng)般的裂痕,一道碗口粗的氣浪呈扇形炸開,將天花板的水晶燈震得粉碎,玻璃碴混著氣勁如暗器般四射。
他此刻的氣勢比突破前至少暴漲三成,充血的瞳孔里燃燒著毀滅欲,圣師境界的力量在經(jīng)脈中奔涌,讓他確信只要楚軒未達(dá)圣師三品,自己這一拳便能將其轟成肉泥。
拳鋒未至,卓家眾人已被這股狂暴力量壓得連連后退,卓非凡踉蹌著撞在石柱上,喉頭涌上腥甜:“這這是圣師境界的‘龍驤破山拳’!”
“少爺威武!這一拳定能斃了那孽種!”
楚榮躲在石柱后嘶聲吶喊,滿臉狂熱:“楚軒這雜碎還敢站著不動?怕是被少爺?shù)臍鈩輫樕盗耍 ?br />
其他楚家人紛紛抱頭鼠竄,一邊狼狽后退一邊高聲附和:
“看見沒?這就是圣師的力量!楚軒拿什么擋?”
“少爺這拳要是打?qū)嵙�,他骨頭都得碎成渣!”
“快退遠(yuǎn)點!別被氣勁波及了!”
卓家眾人望著那團(tuán)遮天蔽日的拳影,心沉到了谷底。
他們深知楚天驕在燕京的地位,若不是楚軒橫空出世,這龍國天驕榜榜首的位置,早已是他囊中之物。
如今他突破圣師境界,那份睥睨天下的狂傲幾乎凝成實質(zhì)。
有人低聲嘆息:“楚軒還是太傲了被追殺時若肯低調(diào)修煉,何至于此?偏要急著報仇,這下怕是”
卓雅攥緊衣角,指甲幾乎掐進(jìn)掌心。
聽著族人的喪氣話,她胸口發(fā)悶,卻只能在心里瘋狂祈禱。
她見過楚軒手無縛雞之力時的隱忍,也見過他單劍蕩平夏家時的果決,這個男人從不會打無準(zhǔn)備之仗。
可眼前楚天驕的拳威實在太過恐怖,連空氣都因這股力量而扭曲,而楚軒竟真的佇立原地,連腳步都未挪動半分。
就在拳鋒距離楚軒面門僅剩三寸的剎那,楚天驕突然渾身一僵。
他撞進(jìn)少年那雙琥珀色瞳孔里,那里沒有驚恐,沒有慌亂,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淡漠,甚至帶著一絲憐憫。
那目光像是在看一只撲向火焰的飛蛾,輕蔑又悲憫,瞬間點燃了他積壓已久的怒火。
“你敢用這種眼神看我?!”
楚天驕怒吼,丹田處的藥力因狂怒而沸騰,他將剩余的全部力量灌注拳心,真氣在體表炸開,身后竟凝聚出半透明的龍形虛影:“我已是圣師!你憑什么藐視我?!”
楚天驕完全忽略了楚軒眼底那抹“果然如此”的了然,只覺得這眼神是對自己最大的侮辱。
圣師境界的力量在血管里橫沖直撞,理智被徹底碾碎,唯有一個念頭在腦海中瘋狂叫囂:砸爛這張寫滿“憐憫”的臉!
“我要你死!!”
楚天驕徹底癲狂,周身黑紅真氣如巖漿般沸騰,連空氣都被灼得扭曲變形。
他將兩枚跨境丹殘存的藥力與圣師境界的全部力量悍然引爆,右拳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砸向楚軒面門,拳風(fēng)所過之處,地磚如蛛網(wǎng)般迸裂,天花板的琉璃瓦簌簌掉落,整個別墅都在這股狂暴力量下劇烈震顫。
楚家人躲在石柱后,屏息凝神地盯著那道遮天蔽日的拳影,有人甚至激動得渾身發(fā)抖:“成了!少爺這一拳定能把楚軒的腦袋打爆!”
“快看那拳風(fēng)!連空間都被撕裂了!”
他們眼睜睜看著楚天驕的拳頭重重砸在楚軒面門前,預(yù)想中的血肉橫飛卻并未發(fā)生
只見楚軒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連眼睫毛都未顫動半分。
一道肉眼難辨的淡金色漣漪從他皮膚表面蕩開,如同一層無形護(hù)盾,將楚天驕傾盡所有的一拳穩(wěn)穩(wěn)攔在幾厘米之外。
拳勁撞在漣漪上如泥牛入海,連少年額前的碎發(fā)都未吹動。
反倒是楚天驕突然發(fā)出殺豬般的哀嚎,整條右臂以詭異的角度向后翻轉(zhuǎn),骨骼碎裂的“咔嚓”聲與經(jīng)脈撕裂的“噗嗤”聲此起彼伏,黑紅色的毒血順著指縫汩汩滴落。
“怎么可能”楚天驕瞳孔驟縮,驚恐地發(fā)現(xiàn)丹田處的藥力突然失控,化作滾燙的腫塊在經(jīng)脈里橫沖直撞。
那枚被強(qiáng)行服下的跨境丹此刻如同炸藥,將他本就脆弱的經(jīng)脈炸得千瘡百孔。
他猛地抬頭,撞進(jìn)楚軒無奈搖頭的目光里,那眼神像在看一個無可救藥的蠢貨。
“你終究是把自己作死了。”
楚軒的聲音帶著一絲惋惜,卻又充滿絕對的碾壓感。
“憑你也想靠禁藥追上我?楚天驕,你這輩子都只能活在我的影子里。”
話音未落,他屈指如電,輕輕點在楚天驕胸前“紫宮穴”。
這一指看似輕柔,卻如重錘敲在楚天驕崩潰的經(jīng)脈上。
楚天驕的體內(nèi)瞬間爆發(fā)出密集的爆響,仿佛有無數(shù)串鞭炮在血肉里炸開,黑紅色的毒霧從毛孔滲出,將他整個人染成惡鬼模樣。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臂、大腿接連鼓起血包,然后“噗”地炸開,露出森森白骨。
然而楚軒的疼痛感在爆炸的剎那仿佛徹底消失一般,就連靈魂也好似飄在半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如破敗布偶般坍塌。
“不不可能我明明是圣師”
楚天驕的意識在崩潰邊緣徘徊,兩枚跨境丹的力量、圣師境界的修為,在楚軒面前竟如同兒戲。
他比上一次敗得更慘,甚至沒讓對方挪動半步、衣角微揚。
道心徹底碎裂的瞬間,他終于明白。
無論吃多少禁藥、突破多少境界,他與楚軒之間的鴻溝,從一開始就無法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