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大圣師
“哼!”
華萬世拂袖轉(zhuǎn)身,不屑一顧的回應(yīng)道:“早在二十年前,我便與古族華家斷絕往來。那些人出現(xiàn)在那里,是因?yàn)槲遗伤麄儼抵斜Wo(hù)你母親!可惜”
他的聲音突然低沉下去:“還是晚了一步�!�
見楚軒依舊一臉不信,他又長嘆一聲:“至于開心藥企,那是我不得已而為之!若不加以管制,你母親留下的丹方落入心懷不軌之人手中,后果不堪設(shè)想!當(dāng)年我曾三顧茅廬,想請你母親入宮主持藥局,可惜”
“說得倒是冠冕堂皇�!�
楚軒冷哼一聲,龍御劍卻并未收回:“誰知道你這話里有幾分真,幾分假?”
華萬世仰頭大笑:“信與不信,全在你一念之間�?扇裟銏�(zhí)意將我視為仇敵,我也無可奈何。我只能向你保證,所言句句屬實(shí)。至于你要動手,悉聽尊便�!�
他抬手輕撫龍袍上的褶皺,眼神坦蕩地迎上楚軒冰冷的目光,仿佛眼前直指自己的利刃不過是孩童的玩具。
楚軒握著龍御劍的手青筋暴起,劍尖卻微微發(fā)顫。他瞥向識海中的龍御,神識波動如洶涌的潮水:“你覺得他在說謊?”
龍御的虛影盤繞在混沌中,周身符文明滅不定:“從他氣息來看,不像作假�;蛟S他曾有過殺心,但最終”龍首緩緩低垂:“他應(yīng)該沒有對你母親出手。”
這話如同一瓢冷水澆在楚軒心頭。
他深吸一口氣,龍御劍上流轉(zhuǎn)的真龍之氣漸漸消散,劍鋒歸鞘時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嗡鳴。
卓家人長舒一口氣,卓非凡癱坐在地,白發(fā)被冷汗浸濕,夢傾城握緊的長槍也悄然垂下,身軀微微松懈。
“哈哈哈!蠢貨!真是蠢貨!”
華安妮突然尖笑起來,滿臉譏諷的怒斥道:“你問問玉音閣的老東西們,當(dāng)年華萬世派出的玄甲衛(wèi)足足三百人!若真是去保護(hù),你母親怎會”
她話未說完,已被楚軒拎起衣領(lǐng)懸在半空。
“他是否有罪,我自會查個清楚�!�
楚軒的聲音冷得像是從冰窖中傳來,龍御劍的劍鞘重重砸在華安妮斷腿處。
“但你,必須死!”
華安妮痛得渾身抽搐,卻仍仰起頭,血沫從嘴角飛濺而出:“殺��!有本事就殺了我!等我復(fù)活,第一個取你狗命!”
楚軒瞳孔驟縮,龍御劍瞬間出鞘,卻在觸及華安妮咽喉時被一道無形屏障震開。
他皺眉施展控神訣,神識如利劍般刺向華安妮識海,卻如撞上銅墻鐵壁,劇烈的頭痛讓他踉蹌后退。
“這女人說的沒錯,你殺不了她�!�
龍御的聲音帶著少見的凝重:“她識海深處的力量像是某種上古禁術(shù),絕非她這個境界能掌控�!�
華安妮趁機(jī)發(fā)出癲狂的大笑,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怎么樣?感受到了吧?這力量可是”
華安妮死死閉上嘴的瞬間,脖頸青筋暴起,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皮膚下瘋狂游走。
可她很快又揚(yáng)起頭,臉上的恐懼化作扭曲的獰笑:“小雜種,這可是古族秘傳的‘不滅魂契’!你若再敢用精神力探識海,不出三息,定讓你變成口吐白沫的癡兒!”
她故意伸出斷肢在空中揮舞,一臉囂張的叫罵道:“知道為什么你那控神訣對我沒用嗎?就算你把我挫骨揚(yáng)灰,只要種下契印的人活著,我就能從九幽黃泉爬回來!”
楚軒的龍御劍突然發(fā)出龍吟,劍身上的真龍紋路泛起刺目金光。
他轉(zhuǎn)頭看向識海中的龍御,神識波動如洶涌的海浪:“這到底是什么邪術(shù)?”
“是上古巫族的禁法,確切說是一種共生契約�!�
“種下契約者與被保護(hù)者靈魂綁定,除非雙方同時身死,否則一方消亡,另一方就可以用精神力量為對方保留靈魂,可以讓他有重生的可能。不過這陣法有致命缺陷——”
“契約之力只能抵御一次致命攻擊,而且對被保護(hù)者的修為增長有極大限制。華安妮能在宗師境停滯十年,就是受此影響�!�
“也就是說,我殺她一次后,就能徹底摧毀這具肉身?”
楚軒的瞳孔微微收縮,他想起養(yǎng)父母慘死的模樣,想起卓家老小在華安妮腳下顫抖的身影,騰起的殺意幾乎要沖破胸口。
龍御的龍首緩緩低垂,龍角刺破識海云霧:“但在摧毀肉身前,你必須剝離契約陣法。此陣蘊(yùn)含著上古巫族的精神烙印,若強(qiáng)行破壞,不僅陣法會徹底崩解,其中的力量還會反噬,就算以你的靈魂強(qiáng)度,也可能要休養(yǎng)個日才能恢復(fù)�!�
楚軒沉默片刻,突然笑了,那笑容卻比冰霜更冷:“我不光要活剝了她的魂,還要把這陣法完整取出來。日后誰再敢動我在意的人,就讓他們也嘗嘗這生不如死的滋味�!�
楚軒周身真氣驟然翻涌,竟在體表凝聚出若隱若現(xiàn)的金龍?zhí)撚�,金龍吞吐著金色的火焰,將四周空氣灼燒得扭曲變形�?br />
在龍御的神識引導(dǎo)下,楚軒的精神力化作一柄無形的鑷子,小心翼翼地探入華安妮的識海。
就像在處理一件精美的瓷器,他避開陣法核心,從邊緣開始剝離那層散發(fā)著幽藍(lán)光芒的符文。
華安妮對此渾然不覺,還在放肆大笑:“怎么?不敢動手了?早知今日,當(dāng)初就該乖乖跪在我腳下當(dāng)狗!你母親不過是個下賤的”
“住口!”楚軒的精神力突然暴漲,一道金色龍影沖進(jìn)識海,狠狠咬住華安妮的靈魂。
劇痛讓她發(fā)出凄厲的慘叫,方才還囂張的面容瞬間扭曲成一團(tuán)。
她這才驚覺識海的異常,瘋狂掙扎起來:“你對我做了什么?!快停手!只要你放過我,我就告訴你當(dāng)年追殺你母親的真相!是古族!他們才是幕后黑手,我只是個傀儡!”
“晚了�!�
楚軒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地獄傳來,龍御劍突然出鞘,在空中劃出一道三丈長的金色劍弧。
劍尖點(diǎn)在華安妮眉心的剎那,他的精神力徹底剝離了契約陣法。
那團(tuán)幽藍(lán)符文在虛空中緩緩旋轉(zhuǎn),竟化作一只展翅欲飛的玄鳥,卻被楚軒早有準(zhǔn)備的神識牢籠困住。
華安妮的靈魂在龍影的撕咬下幾近崩潰,她轉(zhuǎn)頭向兄長華萬世求救:“皇兄!你不能眼睜睜看著我死!我們可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可華萬世只是負(fù)手而立,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就在楚軒準(zhǔn)備徹底湮滅華安妮靈魂時,天空突然烏云密布,一道暗紅色的閃電劈開云層。
一個充滿威壓的聲音如雷霆般炸響:“小子!敢動我華家之人,我要你整個母家、卓家,還有所有與你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都給她陪葬!”
話音未落,一只遮天蔽日的黑手從云層中探出,指尖纏繞著漆黑的魔氣,所過之處,空氣都被腐蝕出一個個黑色的窟窿。
幽冥毒蚺感受到這股恐怖氣息,竟嚇得蜷縮在楚軒腳邊,龐大的身軀瑟瑟發(fā)抖。
卓家人面如死灰,幾個膽小的女眷甚至直接暈了過去。
夢傾城強(qiáng)撐著受傷的身軀擋在楚軒身前,長槍凝聚的白虎虛影卻在那黑手的威壓下變得透明。
一人聲音發(fā)顫,帶著深深的恐懼說道:“這……這究竟是什么境界?那股威壓,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那聲音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充滿了絕望。
“比圣師圓滿還要恐怖,莫不是傳說中的大圣師?”
人群中,一位見多識廣的老者顫抖著嘴唇,艱難地吐出這句話。
話音剛落,四周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眾人的眼神中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
有人咽了咽口水,喉嚨滾動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他聲音發(fā)抖地說:“大圣師?那可是能移山填海的存在!單是他剛才那一吼,威力就比得上之前幾位圣師聯(lián)手了!我們這些人,在他面前,恐怕連螻蟻都不如!”
“龍國已經(jīng)多久沒出現(xiàn)過大圣師了?幾十年?還是上百年?這到底是哪位隱世老怪物?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
眾人竊竊私語,身體不自覺地往后縮,仿佛這樣就能躲開即將到來的災(zāi)難。
原本氣息奄奄、如同風(fēng)中殘燭的華安妮,看到天空中的異象,殘魂突然劇烈動蕩起來,發(fā)出尖銳的嘶吼:“華強(qiáng)北執(zhí)事!您居然已經(jīng)出關(guān)了嗎?快救救我!這姓楚的狂妄至極,不僅殺了華容道執(zhí)事,現(xiàn)在還要置我于死地,他簡直喪心病狂!我不甘心啊,我不能就這么死了!”
她的聲音充滿怨毒與興奮,回蕩在整個京宮,眾人這才知道了來人的身份。
云層翻涌得愈發(fā)劇烈,仿佛有一頭遠(yuǎn)古巨獸在其中翻滾。
一道身影緩緩走出,那是一個渾身破敗不堪的老者。
他身上的衣物破破爛爛,像是被無數(shù)利刃撕扯過,灰撲撲的布料下,露出的皮膚干癟如樹皮,布滿裂痕,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化作齏粉。
他每走一步,腳下就會揚(yáng)起一陣細(xì)密的灰,整個人透著一股隨時都會消散的氣息,與眾人想象中強(qiáng)者的意氣風(fēng)發(fā)、氣勢磅礴大相徑庭。
“這……這就是傳說中的強(qiáng)者?”
楚家一個年輕子弟忍不住喃喃自語,語氣中滿是失望。
眾人面面相覷,心中皆是疑惑,這哪里像個高手,分明就是個瀕臨死亡的老乞丐,比街頭撿破爛的還要落魄。
可一想到剛才那恐怖的威壓,他們到嘴邊的質(zhì)疑又咽了回去,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觸怒了這位不知深淺的“強(qiáng)者”。
畢竟,有他插手,華安妮與國主的爭斗,還有楚軒這個變數(shù),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
這局勢,就像一團(tuán)亂麻,讓人看不清方向。
“媽,這華強(qiáng)北執(zhí)事是什么人?我怎么從沒聽說過?他和華容道有什么關(guān)系?”
楚天驕滿臉困惑地問道,眼神中充滿了不安。
華安妮殘魂激動得幾乎透明,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得意:“蠢貨!華強(qiáng)北執(zhí)事可是古族華家執(zhí)事里排名第三十六的強(qiáng)者!華容道?他連前百都排不進(jìn)去,在華強(qiáng)北執(zhí)事面前,不過是個廢物!根本不值一提!”
“華強(qiáng)北執(zhí)事可是古族華家專門派來保護(hù)我的,是真正的頂尖高手!有他在,誰也別想動我一根寒毛!”
她頓了頓,語氣中滿是慶幸:“一定是感應(yīng)到我命懸一線,他才出關(guān)現(xiàn)身!咱們母子有救了!早知道他還活著,我當(dāng)初就該讓你拜他為師,哪還用受華容道那窩囊廢的氣!”
“十幾年前,他就已經(jīng)是圣師圓滿境界,如今閉關(guān)歸來,說不定早已突破到大圣師!殺楚軒,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投足間的小事!楚軒,這次看你還怎么逃!”
華安妮的聲音尖銳而張狂,響徹整個京宮:“楚軒,你今天死定了!得罪了古族華家,得罪了華強(qiáng)北執(zhí)事,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插翅難逃!我要看著你在痛苦中死去,為我所受的一切付出代價!”
她的殘魂在虛空中扭曲著,眼中閃爍著惡毒又興奮的光芒,四周眾人聽著這番話,心中震撼不已,有恐懼,有期待,還有一絲對未知結(jié)果的忐忑。
老者腳踏虛空,每一步落下都帶起一陣陰寒的罡風(fēng),破碎的衣袂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仿佛隨時都會被撕成碎片。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楚軒,渾濁的雙眼中透著令人膽寒的殺意,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人的靈魂,讓人不寒而栗。
“小子,你真是膽大包天!我已經(jīng)記不得有多少年,沒人敢對我們古族的人動手了!你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后一個!”
他的聲音沙啞而冰冷,像是從九幽地獄傳來,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你現(xiàn)在雖然有些本事,但想跟古族對抗?簡直是癡人說夢!在世俗界你或許能稱霸一方,可在古族界,你什么都不是!不過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螻蟻罷了!”
他伸出枯槁如柴的手指,指著楚軒厲聲道:“立刻把華家人放開,把從華安妮那里得到的陣法交出來,我還能給你個痛快!否則,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你為今天的所作所為后悔莫及!我會讓你知道,得罪古族的下場!”
說到這里,他的目光掃過夢傾城和卓家眾人,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群待宰的羔羊。
“你的這些親朋好友,也都得為你的愚蠢陪葬。識相的話,就讓他們在我動手之前自行了斷,也好少受些折磨!省得一會兒死得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