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左右為難

    韓晰得意道：那是因為娘不喜歡你！

    我也用不著她喜歡。

    嚴(yán)暮沒興趣跟小孩兒計較，說著這句往外走。

    哼，因為你是野種，娘才不喜歡你！

    嚴(yán)暮停下腳步，側(cè)過頭睨著韓晰，臉色沉冷：你再說一遍

    韓晰有些怕，下意識的往后退，我，我才不怕你，我爹是武威大將軍，我娘是長公主，你算什么東西，你……��！

    韓晰沒看路，掉進了院中的池塘里。而池塘里水還挺深，一下就沒過了他的頭。

    他不會游泳，掙扎著露出水面，雙手試圖抓住什么，但什么都抓不住。他看向站在池塘邊的嚴(yán)暮，倔強的沒有開口求救。

    嚴(yán)暮眼眸深了幾許，看著韓晰在水中苦苦掙扎，他仍站在那兒，紋絲未動。

    大清早的，沒有下人路過，只有他們兩個。

    韓晰掙扎不及，再次沒入水中，一點一點下沉，很快池面就沒了動靜。嚴(yán)暮靜靜看著，眼神越來越暗，越來越深，決絕的，狠厲的，嘲諷的，唯獨沒有善意。

    似乎過了很長的時間，長到嚴(yán)暮已在心里確認(rèn)韓晰再也上不來了。然下一刻，他還是撲騰了上來，雙手無力的揮舞。

    救……救我……

    他終于不倔強了，急切的向嚴(yán)暮求救，而嚴(yán)暮笑了一聲，當(dāng)真是覺得可笑。

    我憑什么救你

    他聲音不大，似乎是在問自己。

    求求你……救我……韓晰痛苦至極，乞求的看著嚴(yán)暮，你……你算是我哥哥吧……你救救……咳咳……救我吧！

    說完這句，韓晰再次沒入水中。

    嚴(yán)暮知道，這一次沒進去，定再也出不來了。

    他的雙腿本已經(jīng)麻木了，卻不由自主的往前邁了一步，但僅僅是一步，因為這時候和碩急慌慌的跑過來了。

    她沒有看他，滿眼焦急的盯著湖面，晰兒！晰兒！

    見兒子已經(jīng)沒入水中，她沒有一絲猶豫的跳了下去。

    嚴(yán)暮輕嗤了一聲，將伸出去的那一只腳又收了回來，他揣著手，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早就已經(jīng)不對和碩抱有什么母子之情了，只是看到這一幕，他腦海中不自覺想到十歲的自己，跪在她的門前，告訴她要跟隨父親去軍營了。

    那時他多渴望她打開門，抱一抱他，告訴他到軍營以后要小心，想家了就回來。

    可她從未出來過，那扇門一直都關(guān)得緊緊的。

    他可憐十歲的自己，那個落寞離開的小小的背影。

    在他出神兒的時候，和碩已經(jīng)將韓晰救了上來，一遍一遍呼喚著兒子，聲音都在發(fā)抖，幾乎到了崩潰邊緣。

    晰兒！你快醒醒！快醒醒！你要是出什么事，娘也不活了！和碩哭了出來。

    咳咳！韓晰吐了幾口水，這才緩了過來，娘……

    晰兒！和碩一把摟住兒子，你嚇?biāo)滥锪耍?br />
    我醒了……找不到娘……以為娘又去大榮了……

    不會，娘以后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

    娘……

    嚴(yán)暮看著緊緊相擁的母子倆，嘴角扯了一下，轉(zhuǎn)身正欲離開，和碩叫住了他。

    他轉(zhuǎn)身，見和碩一巴掌打了過來，他眼睛瞇了一下，用胳膊隔開。

    你想害死我兒子！你這個惡魔！我當(dāng)年就不應(yīng)該把你生下來！生下來也要掐死！和碩全身都濕了，頭發(fā)也亂了，此刻兇狠的瞪著嚴(yán)暮，帶著挫骨揚灰的恨意。

    嚴(yán)暮歪頭笑，是么，可惜晚了。

    你不是恨我么，沖著我來�。『痛T握緊拳頭，恨得全身發(fā)抖，我兒子還小，他是無辜的！

    那我就該被你恨嗎被你害嚴(yán)暮低喝一聲，如果能選擇，我也不想讓你把我生下來，這是我一生的污跡，每每想起來就惡心！

    你……你……

    難道我就不無辜

    和碩瞪大眼睛，你該死！

    呵，昨晚你被宣進宮了吧皇上已經(jīng)不信任你了，對吧

    和碩看著面前的嚴(yán)暮，他仿佛掌控了一切，所有人包括她都在他的算計中，安國公府根本沒有煉制成火麒麟，那管火麒麟是你的，你讓人在他府上炸了！

    和碩越說越心驚，安國公府以為是武威大將軍府陷害他，武威大將軍又忌憚著安國公府，怕他們真的煉制出來了。

    昨夜安國公先被宣進宮，接著是韓凜，再是她。

    那安國公解釋不清，竟拿出了謝勝茂向韓凜稟報火麒麟研制進展的信，這一下坐實了韓凜秘密研制火麒麟的事。

    韓凜解釋他確實讓謝勝茂秘密研制，沒有稟報皇上是因為還沒有煉制成，等一旦有了成品一定會上報。

    這樣的解釋，顯然不能讓皇上信任，但皇上也沒說什么，只是把她留下來。

    和碩，當(dāng)年你助朕鏟除了嚴(yán)翀，朕答應(yīng)救你一命，朕做到了。朕答應(yīng)給你榮華富貴，朕也做到了。你，還有什么不滿

    這一句叱問，和碩心一下涼了，她知道皇上已經(jīng)不信任她了。

    嚴(yán)暮笑了笑：我何必親自動手，他爹是武威大將軍，他娘是和碩長公主，你們二人自尋死路，還妄想保住他的命，怎么可能！

    說完，嚴(yán)暮冷笑著往外走去。

    和碩憤恨的瞪著嚴(yán)暮，可同時心里又明白，他說的是真的。

    皇上不信任她和韓凜了，除非謀逆，或可有一線生機，她可以陪著韓凜冒險，但韓晰不能。她得想個辦法把兒子秘密送出去，可她能送到哪兒她又能信任誰

    柳云湘早上起來，梳洗過后，用了早飯，然后帶著子衿去了南紅樓。安宏那華裳閣因使用禁香當(dāng)染料，這事傳開了，生意一落千丈，也因此南紅樓的生意就更加紅火了，胡掌柜前幾日又招了幾個伙計。

    西街的炭鋪趕在天變冷的時候也開了，不過最近沒什么生意，得等天冷一些。這個不用管，只要他們的炭好，一傳十十傳百，生意會慢慢好起來的。

    柳云湘剛翻開賬冊，打算看看盈利情況，稚園的文大娘急慌慌的找過來。

    柳姑娘，秋姨自昨兒下午從城外回來就一直昏迷不醒，找了幾個大夫都說不準(zhǔn)，您身邊不是有一個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夫么，請您幫幫忙，讓那大夫給秋姨看看病吧。

    柳云湘皺眉，秋姨怎么突然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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