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變故
“你認識我?”
當(dāng)然這個我并不是真正的我,或許這個乞丐只是與那張人皮面具相識。
但看著他的臉,我不知為什么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好像是認識,又好像不認識。
“你不認識我嗎?”
“我是飛鴻啊大哥,你仔細想想。”
“飛鴻?!”我后退兩步,這久違的一聲大哥瞬間將思緒拉回三年前。
那時的他年輕氣盛,是我手下有名的殺手,在地下圈子里也算數(shù)一數(shù)二的狠人。
短短三年不見,他的眼神已經(jīng)從犀利陰狠變得渾濁。
就連面相都頹廢了許多。
最重要的是
“你的腿”
“廢了,被人挑了腳筋�!彼f得輕描淡寫仿佛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但在我聽來,這是一個少年心碎的聲音。
以他的能力,本應(yīng)有更好的前途,如今卻
“是誰干的?”
“算了,都過去了大哥,出來混總是還的不是嗎?”他挪動著癱瘓的身體,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片小破房。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要不去我家坐坐?”
“你家?”我看向那排小破房,與其說是危房不如說是殘檐斷壁。
這房子在國內(nèi)都不允許住人,夏不避雨,冬不抗寒。
“有些破舊,您別介意�!�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說到底你們都是被我連累的�!�
我附身將其抱起,朝那排小破房走去。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這般受苦。”
“我不后悔,大哥,真的�!�
“如果能再來一次,我還會追隨你,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有意義的�!�
我沒有回應(yīng),內(nèi)心五味雜陳,這么多年我從不感覺自己對不起任何人,哪怕殺了那么多人,我也未曾感到愧疚。
直到今日看到他,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最虧欠的就是當(dāng)年的手下。
走進屋內(nèi),一股陳舊腐敗的氣息撲面而來,這里沒有家具,有的只是一張破木板。
還有用石頭墊起來的簡易餐桌。
當(dāng)然這個餐桌還是按他身材量身定制的,對于正常人來說這個高度也就是個椅子。
“大哥,我這也沒有什么能招待你。”
“不需要,你我之間不必講那些�!蔽野阉旁谀景宕采�,轉(zhuǎn)身關(guān)上若有若無的屋門。
“你是怎么認出我的?”
“眼神�!�
“雖然我跟著您的時間短,但您的眼神我絕對認不錯�!�
他的話好懸把我逗笑,通過眼神認人,實在有些扯。
“我又不是妖精,咋的我眼神和別人不同啊?”
“不是不同,是別人眼中沒有你的那份自信與冰冷�!�
“我見過很多上位者,從未在他們眼中看到你這種眼神�!�
說著,他挪動身子往里面湊了湊。
“大哥,你別總站著,坐下說�!�
“不用,我不累�!�
“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其他人呢?”
飛鴻沒有回答,笑著搖了搖頭。
“大哥,過去的事就不要說了,沒有意義了。”
“我們輸了,輸?shù)囊粩⊥康��!?br />
“所以呢?你就這么認了?”
我點燃一根香煙遞到他嘴邊。
昔日他也是如這般侍候我。
“不認也沒辦法啊,你看我的腿�!彼昧Π崞鹣轮浘d綿的毫無力量。
像過火的面條。
“就我這鬼樣子,我還有資格反抗嗎?”
“未必不可。”
“你斷的只是腳筋,大腿無力屬于肌肉萎縮�!�
“現(xiàn)在的醫(yī)療手段,我可以讓你重新站起來�!�
“只是你必須舍棄雙腿。”
聽我這么說,他那渾濁的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但這抹希望的光又很快暗了下去。
“大哥,你說的我也清楚�!�
“可那需要很多錢,我現(xiàn)在活著都成問題,更別說做手術(shù)裝假肢了。”
“你沒有,不代表我沒有�!�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居然想忍氣吞聲�!�
“你別忘了,這里很多人當(dāng)年都是被我們踩在腳下的�!�
“他們可以隱忍,等待機會�!�
“而你卻變得如此懦弱,這不是我認識的飛鴻。”
“也不是當(dāng)年的飛鴻。”
“大哥,那都是之前了。”
“我現(xiàn)在就是個廢物,一個狗都能咬死我�!�
“我”
他將頭埋得很低,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事實上他今年也才25歲。
“一句話,我要復(fù)出,你干不干?”
“大哥”
他看著我,又看了看那雙殘破的雙腿。
沉思片刻,毅然癱跪在地。
“大哥!”
“我愿意陪你出山,我愿意為你獻上我的生命!”
聞言我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沒有看錯人,這小子天生不是能夠屈身人下的人。
只不過當(dāng)下情勢嚴峻,我不好搞出太大動靜,而他也需要一段時間康復(fù)訓(xùn)練,等時機成熟再談后話。
在這期間我打算把他安排到緬甸,有阿虎和李賽的關(guān)注,那邊總歸要安全一些。
而且計劃開展后,緬甸會作為主陣地,以緬甸為主,像柬埔寨越南等地進發(fā)。
屆時三角之勢殺回泰國。
當(dāng)然這只是我的設(shè)想,想做成還是有不小的難度。
就在我和他商量如何最大程度救治他的腿時,一個同樣身著破舊的乞丐沖了進來。
他拿著一根木棍,進屋便朝我打了過來。
“媽的,我們都這樣了,你們還要趕盡殺絕�!�
“老子和你們拼了!”
“去你媽的!”
“老王別沖動,這是”
飛鴻話音未落,木棍已經(jīng)打了過來,這家伙年紀(jì)有些大,沒得多少力氣。
我反手抓住木棍,直接掏出手槍對準(zhǔn)他。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對我動手?”
“要殺就殺,墨跡尼瑪呢?”
“老子死都不會放過你們!”
“有病。”我右腿輕抬單手上膛,準(zhǔn)備擊殺這個精神病。
就在我要扣下扳機時,飛鴻突然爬了過來。
“大哥別開槍,他不是外人。”
說罷他又轉(zhuǎn)身看向老乞丐。
“老王,這不是他們的人,這是李哥!”
“大哥回來了!”
“老王?”
“大哥?”
我倆都愣在了原地,這么仔細一看我還真有點印象。
這人是當(dāng)時我的暗線,私下沒少幫我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因為年紀(jì)和我差不多,大家都叫他老王。
沒想到,這次的事居然也波及到了他。
要知道他與我并未有表面上的合作,甚至知道他的人都很少。
“老王,你”
“李飛,你還敢回來,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