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親手養(yǎng)出來
亦媚語氣驟然冷了下來:“你胡說什么?”
沈淮序是典型的正人君子,話說有時專橫決斷了些,但絕不可能跟蹤誰。
可以說,在整個圈內(nèi)比沈淮序教養(yǎng)還好的人少之又少。
談司這話更像是空口污蔑。
他知道亦媚的禁忌在哪,所以屢次往那試探。
談司鋒利眉眼壓低,抬眼看向正正朝著自己走過來的人,語氣捎上幾分嘲弄:“我不過是對早上的事做出猜測,你這么激動,是在怕什么?”
亦媚:“我能怕什么?”
就在這時,窗口‘篤篤’兩聲,敲響。
“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辈坏日勊鹃_口,亦媚率先掐斷了電話,坐在車?yán)�,她調(diào)整了一會自己的心情,指尖按住車窗按鈕搖下車窗,再抬眼看過去。
聲音軟了不少:“哥�!�
沈淮序說:“張姨在樓上給你做飯�!�
亦媚一怔。
張姨是看著亦媚從小長大的,小時候余芳柔沒空管亦媚的時候,基本都是張姨給她煮飯喂食,帶她出去玩,說是第二個媽媽也不為過。
只是因為余芳柔很討厭亦媚黏著張姨。
等她再長大一點(diǎn),張姨就被派去老宅照顧老太太了,一年也就過年能見一回。
輕輕吸了一口氣,她問:“哥,你怎么把張姨也帶過來了。”
沈淮序說:“不是我?guī)^來的,是她要過來的�!�
亦媚眼里帶上幾分疑惑。
沈淮序沒有多說,只道:“你上去問她就知道了�!�
亦媚抿了抿唇,推開門下車。
沈淮序站在車旁邊,外套工整疊在他的臂彎上,袖口半卷,淡淡青筋脈絡(luò)浮現(xiàn)在其上,手指抓攏間青筋緊繃,顯現(xiàn)出一種特別的克制隱忍感。
向上看去,他黑眸定定看著亦媚,喉結(jié)滾動。
又開口道:“不想見張姨?”
亦媚晃了晃頭,將小心思壓在心底,主動走到沈淮序身邊,“我可想張姨了,好久沒見到她了,她做的炒鴨可是一絕,我們快上去吃飯吧�!�
沈淮序唇鋒勾出一點(diǎn)極淡的弧度:“她也說你肯定想她這一手,今天給你煮了一筒飯�!�
亦媚倏然瞪圓了眼睛,“那我今天豈不是要發(fā)胖?”
沈淮序:“我待會陪你消食�!�
“哥,你說的哦�!避涴の惨糁匾ё 纭@個字,仿佛在強(qiáng)調(diào)什么。
兩人說著走進(jìn)電梯。
仿佛是獨(dú)有的默契,誰都沒提今天在沈家舉辦的家宴。
沈淮序眼眸暗了一瞬,語氣平靜:“嗯。”
他微微側(cè)頭,電梯頂部的壁光沿著發(fā)梢虛虛打下來,男人身影沉峻頎長,側(cè)身略微擋在亦媚面前,身影幾乎呈現(xiàn)一種將亦媚裹在其中的去趨勢。
如同聊家常一般,他淡淡問:“今天有沒有不高興?”
亦媚身體一僵,很快就恢復(fù)了自然:“我不高興什么?”
沈淮序:“在公司我沒有偏袒你�!�
亦媚舌尖抵了抵上顎,琥珀如琉璃的瞳孔徑直望向沈淮序,光流在里面緩緩流淌,如同一層層甜膩的蜜,“我知道的,你那會不偏袒我,是為了我好,擔(dān)心我也被卷進(jìn)其中,扯不干凈�!�
這些道理也是她在開車的時候想到的。
沈淮序身份敏感。
要是偏袒她,反倒會將這件事蒙上一層陰影,到時候公司的人都會覺得是她指示姜松去改鏈接,把臟水潑到沈軟軟身上。
而現(xiàn)在沈淮序的態(tài)度不僅間接幫她洗清了嫌疑,還給了她轉(zhuǎn)圜的時機(jī)。
讓她撇清楚自己的同時,查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淮序眉梢溫柔更甚,黑黝黝的眸子折射出女人窈窕身影,“媚媚變聰明了�!�
亦媚不滿鼓了鼓腮幫子,“你說的好像我很笨一樣,好歹我也是你一手養(yǎng)出來的�!�
沈淮序眼里劃過一抹暗光,輕笑一聲:“是啊,我親手養(yǎng)出來的。”
亦媚莫名有點(diǎn)發(fā)冷,伸手摸了摸手臂,抬頭看向沈淮序。
頓了頓,她將縈繞在心頭的問題問了出來:“我的手機(jī)怎么是由你的助理送過來的,談司今早來公司了?”
沈淮序垂眸,沒答反問道:“聽說你昨夜喝酒了�!�
亦媚:“……”怎么還帶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
偏過視線,她裝深沉不講話了。
叮的一聲。
電梯門徐徐在門口打開。
沈淮序道:“是有人看見你進(jìn)了弘韻,給我打了電話,所以我過去看了看�!�
處處試探。
亦媚是親耳聽到沈淮序和談司的對話的,不可能露餡,眨了眨眼,故作無辜道:“我昨天沒有進(jìn)弘韻,姜松把我?guī)Щ厝ブ�,我就不知道了,后來看見助理給我的手機(jī),我才想起來�!�
沈淮序沒再接話,伸手攥住亦媚過于纖細(xì)的手腕,帶著人出了電梯。
“那可能是我朋友看錯了。”
輕描淡寫的語氣里帶著不置可否。
亦媚只感覺自己的心在喉頭七上八下的跳著,捏了捏掌心,早就把最開始的疑問忘記八爪國去了,“肯定是。”
她話鋒一轉(zhuǎn),強(qiáng)行拐了話題:“對了,爸今天喊我回家吃飯,說是家宴,你不回去是不是不太好?”
沈淮序瞥眼她,熟稔把鑰匙插進(jìn)孔里開門,“問晚了�!�
沈家的家宴向來是六點(diǎn)開宴,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七點(diǎn)了。
早就吃完了。
沈國棟也肯定早就催過沈淮序了,不過沈淮序回不回去,他奈何不了。
亦媚吐了吐舌頭。
門對內(nèi)打開,香辣干炒爆鴨的瞬間充滿鼻尖,亦媚眼睛一亮。
張姨正在廚房里忙活,聽見聲音,探頭看向門口。
和亦媚對上片刻視線。
亦媚三兩下脫下鞋子,快步向張姨那走去,挽上人手臂。
張姨連聲哎道:“小祖宗欸,你干什么,鞋子都不穿了�!�
亦媚笑嘻嘻地,像個小女孩一樣低頭輕輕用額頭蹭了蹭張姨的肩膀,撒嬌道:“餓了嘛,想吃小炒鴨了,還有多久開飯呀——”
張姨無奈瞧她一眼,目光越過她看向站在門口的矜貴男人。
男人慢條斯理彎下腰,雙指捏住亦媚剛剛脫下來的東倒西歪的鞋子,把它擺正,再熟稔從旁邊的鞋柜里掏出一雙粉色的拖鞋,走到亦媚身邊,放在她腳邊。
嗓音是不容拒絕的口吻:“穿上�!�
亦媚縮了縮脖子,看過沈淮序一眼,踩上軟鞋。
只是下一秒,她就向張姨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