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溫灼華:“?”
我說了,不要露出!對金子不滿的!情緒!
……
在又一次深深想跟他們這些有錢人拼了之后,終于可以開啟今天的切蛋糕環(huán)節(jié)了。
溫灼華拎著手里的銀刀,比劃了一下,準(zhǔn)備切下去第一刀的時候,鐘市奇又叫住了她。
溫灼華已經(jīng)有點不耐煩了:“又怎么了?真不行你來切。
”
借鐘市奇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切蛋糕�。�
他賠笑了一聲:“是這樣的,溫姐,我先跟你說清楚。
按照我們往年的習(xí)慣,這個蛋糕的第一刀是要由你和路哥共同完成的。
”
溫灼華:“?”
陳槐幸福得都快要暈過去了,她情不自禁地問:“手握著手一起切嗎?這到底是生日蛋糕還是結(jié)婚蛋糕�。 �
……在溫灼華快要撩刀子不干的時候,鐘市奇及時補(bǔ)充:“我的意思是,你切一半,就切到蛋糕第二層那里,然后把刀移交給路哥、路哥再切完!”
溫灼華忍了忍,平復(fù)了一下脾氣。
鐘市奇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低下頭噼里啪啦給俞越發(fā)微信:【特么的你怎么不說話!我感覺我都快死掉了!】
而后收到了俞越無情的一長串嘲笑,充滿了“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幸災(zāi)樂禍。
鐘市奇暗罵了一聲,又繼續(xù)吐槽:【路哥也真是見了鬼了,以前有個屁的抽人切蛋糕儀式,不都是讓人端下去、切好了再送上來嗎?現(xiàn)在好了,還非要一起切。
】
……溫灼華比劃了一下,終于切下了第一刀。
三層的蛋糕很深,她有些費力地往下去切。
估摸著算是切到了一半深度的時候,溫灼華正準(zhǔn)備叫路京棠一聲、讓他來接力,就聞見有清冷的氣息靠近,縈在她鼻尖,像是包裹著她一樣。
完全不需要轉(zhuǎn)頭去看,她已經(jīng)能清楚地辨認(rèn)出是誰。
手里還握著刀具,刀具插在柔軟的蛋糕里,最上面那層的水果、尤其是櫻桃,有些搖搖欲墜的。
溫灼華動也不敢動,可身后的男人已經(jīng)伸出了手去接她手里的銀刀。
他們倆的距離實在是有些近,從一旁看起來,仿佛……
仿佛她就在他的懷里一般。
溫灼華被困在男人的胸膛和餐桌之間,有些躲避不得。
偏偏路京棠毫無所覺似的,只是自顧自地握住刀柄,就站在這個位置繼續(xù)去切。
明明沒有一丁點兒的肢體接觸,可溫灼華此時頭皮都快要立起來了、心跳瘋狂加速。
路京棠切得極慢,不知道到底是在折磨蛋糕、還是在折磨溫灼華。
溫灼華試圖冷靜下來:“路哥,要不你先讓我……”
路京棠聽上去大義凜然的,淡淡道:“別動,櫻桃要掉下來了。
”
溫灼華:“……”
可能是過去了一個世紀(jì)那么久,路京棠終于把蛋糕切到了底。
溫灼華幾乎是輕松了口氣,等到身后的薄荷氣息稍稍離遠(yuǎn)了一些,她得以平復(fù)了一下呼吸。
正準(zhǔn)備說點什么的時候,面前卻出現(xiàn)了一顆櫻桃。
溫灼華一愣,下意識地去看蛋糕。
果不其然,那顆讓她跟受刑一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亂動的櫻桃,在蛋糕被切完后的第一瞬間,就已經(jīng)被路京棠隨意地摘了下來。
那自然而然的態(tài)度,就好似剛才用“櫻桃要掉下來了”,來讓溫灼華不要亂動的人不是他一樣。
路京棠并沒有要喂給她吃的意思,只是退開半步,用紙巾擦掉了櫻桃上的奶油,而后輕笑了一聲:“伸手。
”
溫灼華都沒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伸出了手。
——那顆櫻桃,被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胤旁诹怂氖中摹?br />
路京棠揚了揚下巴:“嘗嘗,很甜。
”
這顆櫻桃確實長得極其標(biāo)志,很像eoji里的那個櫻桃小表情,顏色也紫里透紅,鮮艷欲滴。
溫灼華記得自己第一次吃生日蛋糕,是在初中一年級。
那時候她只在書上見過主角吃生日蛋糕,她甚至至今還記得主角的感受——“奶油像是綿軟的云,甜而且輕”。
她羨慕了很久,再三猶豫后跟父母商量:“我今年春節(jié)不要新衣服了,生日的時候,能給我買一個生日蛋糕嗎?很小的一個就行。
”
那個生日,溫灼華過得特別開心。
是一個六寸的生日蛋糕,上面鋪了一層水果,也有一顆紅彤彤的櫻桃,只是那顆櫻桃很酸,水果也全是水果罐頭。
但路京棠這個蛋糕上的櫻桃,顯然不是徒有其表。
她輕咬了一下,甜蜜的汁水便占滿了整個味蕾,溫灼華不由輕輕瞇了瞇眼。
路京棠很滿意:“吃掉我生日蛋糕的第一口,你就得為我的生日愿望盡一份力。
”
溫灼華:“?”
這是什么強(qiáng)買強(qiáng)賣!
在一旁默默且興奮吃瓜的陳槐終于忍不住了,探個腦袋:“路哥,你的生日愿望,夭夭還能出力��?”
路京棠似乎琢磨了一下似的,而后笑了笑:“不太好說,得看她愿不愿意。
”
陳槐:“哦——”
俞越:“喲——”
溫灼華:“……”
他到底是許了什么見了鬼的愿望?
陳槐朝她一陣擠眉弄眼,意思很明顯:路京棠許的愿望,肯定是讓你答應(yīng)做他女朋友。
溫灼華沉默了一秒。
雖然這么說好像有點自作多情,但她怎么也這么覺得的……
路京棠卻沒有什么給她們繼續(xù)解答的意思,他只是繼續(xù)認(rèn)真地把蛋糕切分好,然后親手給大家裝到盤子里、再親自遞交給每一個人。
影音房里的所有人沒忍住互相交換了個眼神,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彼此都懂了各自眼里的……
受寵若驚。
驚嚇的驚。
就連向來情緒不太外露的姬簡都忍不住了,湊到鐘市奇身旁,壓低聲音問:“我到底何德何能,能吃到路哥切好、端給我的蛋糕?”
他都快要懷疑,面前站著的人真的是路京棠嗎?
路京棠這人打小就龜毛,從來都是被人伺候的命。
別說端給他們蛋糕了,他以前一直都是蛋糕長什么樣子都懶得多看一眼的。
鐘市奇也小聲說:“蛋糕我跟俞越特地選的不太甜的,你記得吃干凈。
”
姬簡:“?”
現(xiàn)在還有誰把生日蛋糕吃完的?
他正打算說話,就聽路京棠已經(jīng)回了原位,端起盤子,懶洋洋叮囑所有人:“把蛋糕吃干凈,不能剩下。
”
姬簡一臉震驚地再次看向鐘市奇,后者無奈地聳了聳肩。
姬簡甚至以為路京棠在開玩笑,畢竟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愛吃甜的。
結(jié)果——
他們就眼睜睜看著,路京棠盡管皺著眉但很認(rèn)真地……
一口一口把蛋糕吃了干凈。
姬簡手機(jī)亮了起來,他低頭去看,見是鐘市奇發(fā)來的:
【前兩天,路哥問我,怎么才能讓生日愿望實現(xiàn)的可能性更大。
我就找了個什么大師問了問,告訴我要認(rèn)真許愿、把第一口給愿望相關(guān)的人吃、然后親自切蛋糕,再把蛋糕吃干凈。
】
第二條消息也進(jìn)來了:【……其實我當(dāng)時是當(dāng)成笑話講給路哥聽的,但路哥有一點,怎么說呢?】
鐘市奇似乎是想了想該怎么去形容,停頓了一會兒才發(fā)來最后一條。
【——病急亂投醫(yī)?】
……
路京棠其實很少使用“生日愿望”。
他覺得自己便已經(jīng)有足夠的力量去實現(xiàn)一切的一切,許愿這件事情說白了不過是個寄托。
他不相信寄托,他相信自己。
所以從小在許生日愿望的時間里,路京棠都在放空自己。
他第一次使用“生日愿望”,是在高三。
甚至就連使用起來都顯得有些不夠熟練,他并沒有事先想好,只是在慣例閉眼的一剎那想到了一個很意外的人。
他那次許的是,“希望溫灼華的父親安然無恙”。
……路京棠后來想,生日愿望這種事,果然不可靠。
但這次,應(yīng)該不一樣了吧?
他都這么虔誠地許愿了,想盡了一切的辦法。
溫灼華坐在他旁邊,看其余人的注意力終于不在他們身上了,這才小聲問:“你到底許的什么愿望?”
路京棠挑眉:“這么關(guān)心我?”
溫灼華:“……明明是你讓我?guī)湍愕摹?br />
”
女孩子呼吸間夾雜著甜食的香氣在他鼻尖縈繞,路京棠沒忍住笑了笑。
他的女孩兒,以前過的生活都太辛苦了。
所以她總是在掩蓋自己,總是在禁錮封鎖以求安全,總是很難暴露她真正的情緒。
路京棠理所當(dāng)然地相信,溫灼華會成功,會過得越來越好,會在想做的事情上都能有所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