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宗肆坐在她的竹榻一側(cè),隱隱能聞見寢居中,隱隱藏著她身上慣有的梔子香,而抬眼余光,又能瞧見她掛在屏風上的褻衣。
他瞧了一眼,腦中閃過些旖旎的片段,便收回視線,喝了口茶。
寧芙將白玉蘭簪,放在他面前,斂眉疏遠,且?guī)е灰撞煊X地諷刺道:“世子先前還同我說,我不要便算了,今日這花簪怎還會出現(xiàn)在我這?”
“今日是你及笄禮,戴著吧,你我有過......”見她臉色發(fā)白發(fā)冷,夫妻之實四個字,宗肆便未說出口,琢磨了會兒,道,“傳言與你不利,總歸是戴著好�!�
“那些是封建之言�!�
宗肆卻道:“我并非封建迷信之人,只是今日事關(guān)你。我是那男子,自是不愿你這輩子因此不順當�!�
原是為了不虧欠她。
不過寧芙卻覺得,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日后若是她遇上事,便算在這“報應(yīng)”頭上,那對他而言,更是數(shù)不清的麻煩,他自然要以絕后患。
“男子成婚前去青樓的也不在少數(shù),他們不會遭報應(yīng),我便也不會�!睂庈降�,其實她想說的,是宗肆不會,她便也不會,只是犯不著得罪他。
這在宗肆聽來,就有些許內(nèi)涵之意了,他揉了揉額頭,淡淡道:“我并未有過其他女子,上一回你感受不好,或許與我是第一次有關(guān)。”
寧芙卻是沒想到他記著這事,她卻也并非故意為了打擊他,而在這事上,也不好安慰他,一時沒了言語。
“你說你一點也不喜歡我,是你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公子?”宗肆忽然問道。
其實近幾日靜下心來想,他對這個問題并非全然不在意,他一向孤傲,且受人捧著,向來只有他不喜歡別人的份,當日她表現(xiàn)得對他毫無心意,他自然不甘心。
當然,這與他想象中落差太大,也是緣由之一,在寧芙回京之前,他在親事上的考量,已是細細斟酌過,便是他不算喜歡她,也定不會虧待了她。
卻沒想到,她拒絕得如此干脆,以至于他失了風度。
寧芙愣了愣,垂眸道:“無論有沒有,這都是我的私事,還望世子莫要為難我�!�
宗肆卻從容逼問道:“不肯說,是怕我針對他?”
“若非我足夠了解世子,世子這般在意,我都要以為世子吃醋了�!睂庈胶獾�,不過她知曉,這是男子的占有欲在作祟,他連謝茹宜也不愛,分明是自私寡情之人。
宗肆卻是一頓。
“今日我戴著白玉蘭簪,世子可否別再計較,當日我拒絕你這事?”寧芙是不愿因這點私事,影響日后更重要的事的。
“若你有籌碼,自然還能來找我。”談及正事,兩個人便都理性了。
寧芙便不再留他,又想探知他對寧國公府熟悉到何程度,便讓了冬珠去送他,而她自己,則趕往及笄宴。
堪堪分開,寧芙便見陸行之走了過來,道:“陸公子。”
“我來給四姑娘送及笄禮�!标懶兄�。
不遠處,男人的步伐停下,不過并未回頭。
此處人來人往,兩人未避著人,坦坦蕩蕩,且陸行之還教過她騎射,姑且算得上“師傅”,是以二人便是說上話,也無茍且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