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曖昧&股市6124點&�；仡^

    雖然房子是吹了，但也有好事：

    祝峻幫羅璇內(nèi)推了一個工作機會，面試定在10月15號。

    羅璇好好準(zhǔn)備了兩天，面試當(dāng)天，祝峻居然親自出現(xiàn)，將羅璇逐一介紹給公司高層。

    面試無比順利。

    結(jié)束后，羅璇知道自己這把穩(wěn)了，必須請祝峻吃頓飯。

    祝峻欣然道：“卻之不恭�！�

    他挑了一家城內(nèi)有名的昂貴餐廳，以環(huán)境優(yōu)雅而著稱。

    羅璇暗暗打聽價格，一頓飯吃掉她大半個月工資，頓時有點肉痛。但想到他幫自己解決工作，又覺得這筆錢該花。

    羅璇掏出手機：“我先打電話問問有沒有位�！�

    祝峻言簡意賅：“不用。我有黑卡，可以walk-”

    羅璇訕訕地收起手機。

    坐進(jìn)包廂，羅璇主動問：“開什么酒？”

    祝峻搖頭：“開車�！�

    羅璇有心好好請客：“我可以幫您喊代駕。”

    祝峻看了她一眼：“不用。”

    氣氛安靜下來。

    他們雖然共事幾年，卻并不算熟。羅璇邊找話題邊暗想，祝峻許是老板做慣了，雖然風(fēng)度翩翩，說話卻寥寥。

    點菜的時候，羅璇認(rèn)真研究菜單，仔細(xì)詢問過服務(wù)生，綜合權(quán)衡再三，把菜單翻來覆去幾乎蹭出火星子，終于點了兩個菜。

    而祝峻游刃有余地補齊了剩下的菜品。

    他顯然對這里非常熟悉。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祝峻主動提起自己的家庭。

    “我是獨生子�！彼�說，“一直很羨慕別人有兄弟姐妹�！�

    羅璇很開心，立刻道：“我就有姐姐和妹妹啊�！�

    祝峻注視著她，露出一點笑影子：“是嗎�！�

    羅璇又從手機相冊里翻出三姐妹和母親的合影給他看。

    一張照片，四個女人。

    祝峻訝然：“嘩，一家子美人。媽媽和小妹的眉眼好艷麗，大姐生得更細(xì)致，更氣質(zhì)。”

    羅璇肯定道：“小妹有個綽號，叫羅美人。”

    祝峻感嘆：“血緣真強大！你們四人，雖然各有姝色，但長得太像了，一看就是一家人�！�

    像？

    怎么可能像呢？

    羅璇迷惑地看照片。在她看來，媽媽姐妹四個人，完全是四種樣子，差得十萬八千里，哪哪都不同。

    祝峻似是隨口，又似是意味深長：“美人總是相似的�！�

    羅璇抬起眼，剛好對上祝峻深邃的目光。

    她一愣。

    可祝峻已經(jīng)在給她分析工作前景，她也就認(rèn)真地聽了下去。

    等到甜點上來，羅璇問：“您下一步準(zhǔn)備怎么發(fā)展呢。”

    祝峻看著她：“我離職了，不再是你老板，不用稱呼‘您’，以后就叫名字吧。”

    他沒有答復(fù)羅璇的問題。

    羅璇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并不合適。在沒有塵埃落定以前，這種級別的高管，去向通常都是保密的。

    她低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亂打探的。”

    餐廳里換了首圓舞曲，音樂流淌，填補了生疏和寂靜。

    片刻后，對面?zhèn)鱽碜＞�放松的聲音：“我和立華集團(tuán)鬧得不愉快，是因為我已經(jīng)摸透了上下游，打算橫向整合中間層級，做個供應(yīng)鏈的線上平臺——你可以理解為我做中間商，只不過把人換成了虛擬集市。但立華集團(tuán)卡我的競業(yè)協(xié)議�，F(xiàn)在，我已經(jīng)處理好這些糾紛，創(chuàng)業(yè)的資金和合伙人都已經(jīng)就位。”

    “我知道，有個網(wǎng)站叫淘寶�！�

    “類似，淘寶是c端零售，我要做b端，搭建專供大宗交易的采購方與工廠的網(wǎng)站，然后推廣給企業(yè)�！�

    他回答得非常認(rèn)真，過于詳細(xì)，或許超出了應(yīng)有的尺度。羅璇又是一愣，抬起頭，而祝峻拿起一杯透明的水，慢慢喝著，一雙黑色的眼定定地看著她。

    他這次沒有掩飾。

    音樂還在流淌著，羅璇慌亂地垂下眼：“這首歌挺好聽的�！�

    祝峻“嗯”了聲，微微笑起來，下頜微轉(zhuǎn)，卻沒有移開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圓舞曲越來越激昂，羅璇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籠罩著她。熱氣一股一股地循著脊梁蒸騰著面孔，她心不在焉地用叉子戳甜點，手有點抖，小小的蛋糕歪倒向一旁，奶油團(tuán)在碟子上，混成曖昧不清的顏色。

    她注視著稀爛的奶油，起身準(zhǔn)備結(jié)賬，而祝峻毋庸置疑地按住她的肩膀，伸手買了單。

    他起身，拎起西裝：“我送你回家�！�

    ……

    坐上車，祝峻把一張cd插進(jìn)車載音響，響起剛剛的圓舞曲。

    他說：“你說這首歌好聽�！�

    羅璇“嗯”了聲：“這是什么歌？”

    祝峻說：“肖申塔克耶維奇的第二圓舞曲。前蘇聯(lián)音樂�！�

    時值黃昏，街上的燈漸次遞開，一片火樹銀花。車在璀璨夜景中慢慢前行著，羅璇注視著衣襟沾上的一點點奶油，聽見自己問：“有拍手聲，有跺腳聲，這首歌是舞曲——可為什么還有軍號？我還聽見炮聲�！�

    祝峻說：“因為這首歌講的是，敵軍圍了莫斯科，風(fēng)暴即將來臨，人們明知大禍臨頭，卻依舊在舞會上熱烈起舞�！�

    “啊。”羅璇輕輕感嘆，“人多渺小�！�

    祝峻看向前方的車水馬龍，“不。無論多么糟糕的境遇，人努力地活在當(dāng)下，并努力活得好——人多偉大�！�

    滿街繁華。證券大廳門口的牌子依舊紅光閃爍。車子經(jīng)過歡呼的人潮。車外有喊聲飄進(jìn)來：“明天6000點！”

    羅璇關(guān)掉車窗。

    到了小區(qū)門口，車子緩緩?fù)Ｏ隆Ａ_璇按下安全帶，祝峻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她。他的眼睛很亮。

    音樂經(jīng)過幾重回環(huán)反復(fù)，軍號和炮聲響起，曲內(nèi)人直面命運的風(fēng)暴，曲外人此刻只覺得旋律美妙。

    向來嚴(yán)苛冷淡、高高在上的祝峻，低聲開口，帶著懇求：“陪我聽完這首歌，好嗎？”

    月光灑下來，滿地銀色。

    ……

    兩人安靜地聽完整首歌，互道。

    推門下車的時候，祝峻在身后叫住她：“我明天去歐洲出差，要走一個月�！�

    羅璇握著車門把手，“嗯”了聲。祝峻問：“你有什么喜歡的東西要我?guī)����！?br />
    羅璇想了一下。

    三姐妹里，大姐是不服輸?shù)牡哪莻�，喜歡文學(xué)和藝術(shù)。小妹是掐尖好勝的那個，喜歡好東西。那她呢？

    她夾在兩個爭強好勝的姐妹中，自己好像怎么都行。

    在這一刻，羅璇很清晰地知道，大姐羅玨一定會托人帶黑膠唱片，小妹必定要買奢侈品的錢夾和圍巾，而她自己——

    “我沒什么特別想要的。”羅璇老老實實地說。

    祝峻看著她，似乎有些意外，又似乎毫不意外：“我?guī)Ф浠ńo你�！�

    羅璇覺得有趣：“也行。”

    夜里，她做夢都是細(xì)細(xì)碎碎的音樂聲。

    ……

    2007年10月16日，大盤指數(shù)攀升至史無前例的6124點。

    10月25日，滬深兩市開戶數(shù)突破13億。從2005年6月6日宣布股改、上證指數(shù)跌至998點開始到如今6000點，僅僅兩年半，滬深總市值翻了10倍，突破30億元。

    隨即，股市開始回調(diào)，羅璇的股票也在下跌中。

    牛回頭，股民們反而高興了。一直漲，大家根本都上不去車，跌一跌，反而有了買入的機會。

    股票若是直線上升，人們倒還有理智，投不了多少錢；可股票一旦螺旋上升——

    “牛市的回調(diào)是倒車接人、加倉良機、適合抄底�！比藗兗娂娬f。

    2007年10月30日，港股恒生指數(shù)攀至31958點。

    天氣逐漸涼下來。

    等到11月，股市開始不斷地螺旋震蕩。既然抱著“�；仡^”的信念，羅璇漲的時候尚存理智，跌的時候格外沖動，在不斷的分批加倉抄底中，她終于把手里的賠償金也砸進(jìn)股市。

    她重倉的股票開始震蕩陰跌，不多不少，每天綠兩個點。

    羅璇抄底在半山腰，看著自己的股市里的40萬縮成35萬，又縮成33萬……

    不能賣。

    羅璇咬牙：捂住還能漲回來，賣了就真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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