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應(yīng)該都看見了吧？”聶雨倩捂著心口，神色緊張地盯著他：“如果我們再出不去，就會變成他們這個樣子。

    配電房的火很快就燒到這里，你快想想辦法離開！”

    謝先章擰緊了眉，他根本聽不懂聶雨倩在說什么。

    “聶小姐，如果你想出去，請先回答我?guī)讉�問題。

    ”

    聶雨倩重重地點(diǎn)頭，直接跪坐在地上：“你問吧。

    ”

    謝先章斜眼看了眼地上的照片，撿起來，道：“你說這里叫域，只有快死的人才能進(jìn)來？也就是說，其實(shí)現(xiàn)實(shí)世界里，我還沒死，我只是快死了？”

    聶雨倩嗯了聲：“沒錯。

    ”

    “好。

    ”謝先章捏緊了照片一角，續(xù)道：“你是縣醫(yī)院感染科的護(hù)士，叫聶雨倩。

    ”

    她再次點(diǎn)頭。

    “這棟樓一共有幾層？”

    “三層。

    ”

    “樓下病房里的那個人，你知道他是誰嗎？”

    “知道，他叫李科。

    ”

    謝先章一聽，愣了。

    這也是調(diào)查小組的組員。

    “我問你……”謝先章收攏手心，抬眼看著她。

    “我在樓梯間看見一個上吊的男人，他是不是叫……方曉龍？”

    聶雨倩面部抽了一下，她看起來很震驚，連連點(diǎn)頭，急迫道：“是！是他！”

    這會兒，盡頭的腳步聲淡了，一股腥臭的風(fēng)吹過，躺在地面的病歷被翻開。

    聶雨倩迅速抓起里面夾著的照片，驚呼道：“這是劉姐的病人，衛(wèi)華。

    這張照片怎么會在這里？劉姐當(dāng)時說，他找了好久的照片呢。

    ”

    謝先章扭過頭去看，指著照片上的寸頭男人：“這是衛(wèi)華？”

    七年前的調(diào)查一開始是公開的，但自從他們出事以后，就變成了秘密調(diào)查，安全局里的檔案也沒有他們?nèi)齻�人的信息。

    謝先章翻資料的時候只是知道調(diào)查小組組員的名字，樣貌卻不清楚。

    這么一看，那剛在樓下擰門的也是衛(wèi)華了。

    他默了默，結(jié)合聶雨倩的話，意思就是這個域是衛(wèi)華創(chuàng)造的，他的目的就是把快死的人拉進(jìn)來，永遠(yuǎn)留在這里。

    可是這里有一個疑問，無論是死人臉還是上吊的男人，腐爛發(fā)臭的尸體，燒焦的軀體，他們都沒有像聶雨倩一樣的意識，也不能開口說話。

    假如是衛(wèi)華創(chuàng)造的域，那他應(yīng)該跟聶雨倩一樣可以自由活動才對。

    謝先章繼續(xù)問：“病房（9）里面燒焦的軀體是誰？”

    聶雨倩立馬答道：“他就是衛(wèi)華��！”她突然抱緊自己，害怕道：“劉姐回家了，那晚是我值班。

    配電房起火的時候，我看見他從里面跑出來，肯定是他放的火。

    ”

    “他為什么放火？”

    聶雨倩把臉從膝蓋上抬起，轉(zhuǎn)過頭，道：“他快死了，他想把我們都帶走。

    ”

    “什么意思？”謝先章不解地問。

    “你知道的，我們一個縣醫(yī)院，醫(yī)療條件有限，他們生的怪病根本沒辦法治好。

    主任讓他們轉(zhuǎn)去上級醫(yī)院，他們又不愿意。

    ”她停頓一下，詭異的笑掛在嘴邊。

    “所以，只能等死了。

    ”

    “怪�。俊�

    她說的怪病指的是洛扎村民生的��？

    聶雨倩做了個回想的動作，仰了仰頭，道：“許醫(yī)生的診斷是病毒發(fā)熱，但是他們卻在一天天的變老。

    ”

    變老？

    她的聲音放輕：“我聽劉姐說，衛(wèi)華和樓下那兩個男人被不好的東西給纏上了，每晚都會嚇醒呢。

    他們?nèi)齻�人身上的皮膚漸漸的越來越松弛，皺紋也越來越深。

    還說這件事情要保密，不能隨便聲張。

    ”

    “后來呢？”

    “你說的那個方曉龍，上吊那個，就是因?yàn)榻邮懿涣俗约和蝗凰ダ�，然后自殺了！就在二樓的樓梯間。

    ”

    “那李科呢？”

    “他啊，他知道方曉龍自殺后病情忽然惡化，皮膚開始潰爛流膿，最后也死了。

    ”

    她講述時的語氣聽起來沒什么異常，按照她的說法，這三名組員來到醫(yī)院后與廖群山確診的癥狀相同，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廖群山并沒有出現(xiàn)衰老跡象。

    那為什么只有廖群山?jīng)]有出現(xiàn)這樣的癥狀？

    謝先章眼睛朝護(hù)士站的柜臺一瞥，眼皮跳了一下，他看見燒焦的軀體正巧從走廊爬了過去。

    余光向聶雨倩瞄了眼，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出現(xiàn)剛才懼怕的神情，依舊是楚楚可憐地望著自己。

    他心里一下子有了斷論，試探地問：“你們科室有沒有接診一個叫廖群山的人？”

    聶雨倩呆了一下，才點(diǎn)頭：“他剛來就轉(zhuǎn)院了。

    ”

    謝先章接著問：“他死了嗎？”

    聶雨倩不說話了，只是盯著他。

    謝先章將手里的照片翻面，往墻面看了看，又看向聶雨倩。

    “他死了嗎？”他再次發(fā)問。

    聶雨倩小聲嗯了一下。

    “死……了。

    ”

    謝先章清俊的面容發(fā)白，咬著下唇，一把抓起手電筒，推開。

    手電筒重新亮了，他照向聶雨倩的臉：“聶小姐，你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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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雨倩的眼瞳顏色很淡，

    手電光直射下，她的睫毛像羽毛似的輕輕顫了一顫。

    她緊蹙著眉，可憐道：“你為什么會這么問？我說的是真的，

    我沒有撒謊，我真的沒有撒謊！”

    謝先章攥緊手電筒，盯著她：“你說這里是衛(wèi)華創(chuàng)造的域，可他們就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

    我看見的畫面全是他們?yōu)l死時的狀態(tài)。

    而你，

    卻能跟我有意識的對話。

    當(dāng)我問起你外面那些死人的情況，你沒有一絲猶豫就答了出來。

    而我問廖群山的時候你竟然猶豫了，你不確定他死沒死。

    所以，

    你只能掌控這個世界里的東西，

    外面的世界，

    你壓根不知道！因?yàn)檫@個域是你創(chuàng)造的！你表現(xiàn)出來的害怕都只是在阻止我出去，

    你才是那個想留下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