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呵，你跟我還說什么假話？妹子，磁帶你聽見了吧，那玩意兒關(guān)不上，就算關(guān)上了自己隔一會兒就響了。

    ”他盯著空蕩蕩的走廊，我看見他脖子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疙瘩。

    “你覺得它為什么會響？這里有不干凈的東西，你知道嗎？”

    我汗毛瞬間豎起，順著他盯著的方向看去，一只手從門上縮了回去。

    我嚇得叫了一聲，衛(wèi)華磕磕絆絆的聲音響起，他轉(zhuǎn)過頭，問：“你……你看見了，你是不是看見了？”

    我不光看見了，我還看見她的頭發(fā)拖在地上，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消失在門口。

    “那……那是什么？”我捂住嘴巴，腿一下子就站不住了。

    衛(wèi)華絕望地看向我：“有鬼。

    ”他突然抱著頭蹲下，發(fā)瘋了一般開始慘叫，他嘴里一邊喊著“救命”，一邊使勁地撞地板。

    這一聲驚動了樓下的人，樓下的醫(yī)生和護(hù)士全都上來了，李科和方曉龍也從病房里沖了出來，三個人不受控制地大喊大叫。

    我跌坐在地上，穿過人群，看見了站在病房（9）門口的紅衣女人。

    我發(fā)誓！

    我說的話句句屬實(shí)！

    我真的看見了。

    為什么沒人相信我？為什么沒人信我？為什么！衛(wèi)華他們說的話都是真的！

    我因?yàn)闆]有看護(hù)好病人被處分了。

    劉姐回來，接了班，讓我別往心里去。

    說什么在醫(yī)院久了，心里都會變得壓抑。

    醫(yī)生護(hù)士也是人，是人都會有壓力。

    小雪

    廖群山來給衛(wèi)華他們辦出院，一同來的還有之前那個北京男人，陳桐巖。

    在辦理完手續(xù)后，即將走出病房的三個人竟然同時倒地不起，抽搐起來。

    他們再次進(jìn)入重癥監(jiān)護(hù)室。

    50

    我在樓梯間看見陳桐巖憤怒的將出院手續(xù)撕碎扔到廖群山的臉上，

    兩人爭吵不休。

    “你就不顧他們?nèi)齻�人的死活嗎？我堅(jiān)決不同意他們出院！”

    “陳主任，這不是你同意不同意的事。

    他們是自愿出院，也沒人逼他們！再說，

    衰老的速度一天比一天快，三個人的精神世界已經(jīng)崩塌，把他們送去精神病院……這是最好的辦法。

    ”

    “廖群山！”陳桐巖指著他的鼻子罵：“你敢？你奶奶的，你往他們糌粑里放安眠藥這件事我還沒跟你計(jì)較，

    你安的什么心？”

    “陳桐巖！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

    安眠藥是李科那小子自己偷的！我放什么？這三個人去了一趟塔圖，人回來就這樣了，他們自己不敢面對自己，

    整天說一些胡話，

    什么有鬼有鬼的，

    我看是他們自己心里有鬼！”他越說越大聲，

    情緒漸漸失控，他推開陳桐巖，

    大喊：“鬼呢？鬼在哪兒？讓我看看！”

    他氣得在原地打轉(zhuǎn)，

    看了一圈，攤手：“我說，

    老陳啊，

    你能不能別把自己的那一套東西強(qiáng)塞給別人？你摸著良心講講，他們說的那些事兒，你信嗎？”

    陳桐巖臉上一抽一抽的，

    嘆了聲，

    一下子靠在墻上：“不管信不信，

    人，我不答應(yīng)送去精神病院。

    就算是自愿的也不行，

    凡事都得按照規(guī)章制度辦事。

    群山，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這件事誰也說服不了誰，你讓我怎么跟他們的家屬說？衛(wèi)華家里還有個懷孕的老婆，小兵才剛上五年級，這么大的事情，你跟他們說去？”

    廖群山沉默一時，點(diǎn)了支煙：“也不用你管，他們已經(jīng)寫了信寄回家，原因就說這里還有工作，一時間回不來。

    該發(fā)的補(bǔ)貼我們也給上，每個人拿多少，我都算得清清楚楚。

    ”

    “你算得清清楚楚？”陳桐巖似是嘲諷般地笑了一聲：“你都掉錢眼兒里了你當(dāng)然算得清清楚楚！你老實(shí)跟我說，你上沒上塔圖？”

    我聽到這，大概知道他們在爭論什么了。

    這兩人也好笑，特別是那個廖群山，人命關(guān)天，居然想出這種點(diǎn)子。

    李科和衛(wèi)華，還有方曉龍一心想死，不就是因?yàn)槲铱匆姷哪莻�東西嗎？

    都被鬼纏身了，這病怎么好得起來。

    要是我，被鬼纏上，我也想死。

    這一刻，我決定要辭職。

    兩人的談話還在繼續(xù)，我看了眼時間，蹲在門口仔細(xì)聽。

    “沒上。

    ”

    “沒上你就這么肯定他們說的什么黃金是真的？”

    “你不用管，我自有辦法。

    ”

    “你真是……”陳桐巖顯然很無助，兩人吵到最后也沒個結(jié)論。

    看起來那個陳桐巖更像個好人，起碼知道是非黑白啊。

    我準(zhǔn)備撤了，轉(zhuǎn)身的一瞬間，我瞟見了蹲在三樓樓梯轉(zhuǎn)角的老張。

    他正盯著我！

    我心里一顫，差點(diǎn)兒喊出來。

    嚇?biāo)牢伊�！嚇�(biāo)牢伊�！嚇�(biāo)牢伊耍?br />
    他不說話一直在上頭干什么？難不成也是偷聽廖群山和陳桐巖的談話？

    我又想到在值班室里被他倆發(fā)現(xiàn)的事情，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沒有戳穿我？

    我看著他，第一次覺得老張的臉是那么的可怕。

    我抖了抖，墊腳回到護(hù)士站。

    看著病歷，聯(lián)想到磁帶里的內(nèi)容，我大概知道廖群山說的辦法是什么了，他想找老張一起去塔圖運(yùn)金。

    大雪

    我寫好了辭職書，感染科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衛(wèi)華他們?nèi)齻�人重返病房，依舊住的清潔間對面那間。

    自從我看見里面有個女人后，我再也沒敢往那個方向去。

    每次我看見劉姐從里面出來我都會問她有沒有看見什么東西，她回回都笑著說我上班上傻了，還說是因?yàn)楹箝T那只貓帶給我厄運(yùn)。

    靠近貓，我也會看見它看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