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葉煩嘀咕:“又給我畫餅。
”
劉桂花沒聽懂:“啥意思?”
葉煩:“畫的餅,好看不能吃。
”
劉桂花樂了:“你不是叫他養(yǎng)豬?叫他給你一塊五花肉。
”
葉煩不吃也不會貪公家的東西:“再說吧。
嫂子,現(xiàn)在可以種白菜了吧?”
幾人立刻教她種菜。
去年葉煩收拾菜地,幾人沒這么熱情。
不過葉煩也不怨,以前也不熟,而且又沒什么親戚關系,也不指望耿致曄幫她們丈夫升官發(fā)財,沒理由幫她。
再說耿致曄,驅車八公里到橫山島北端,找到下放專家,也不問人家干嘛的就叫人上車。
等到山西大隊橫山島最東南,運輸車快坐滿了。
一車人面面相覷,心里很不安,氣氛很壓抑,無人敢出聲,就怕新的折磨等著他們。
耿致曄自然不能把人拉進部隊。
開到部隊另一邊,有大片沙灘山地的地方,耿致曄停車,請眾人下來。
耿致曄沒有大聲呵斥,而且只有他一人,眾人稍微安心。
等耿致曄說他打算在這邊種菜養(yǎng)豬,一群人傻眼了。
耿致曄皺眉:“不行?我拉土鋪在上面呢?”
眾人終于反應過來,大張旗鼓把他們弄來不是要批評他們,而是向他們請教。
這些人當中有一部分人真不懂種地。
但有一部分人這幾年天天跟莊家果樹打交道,就是農(nóng)業(yè)專家。
那幾人表示可以。
耿致曄又問可不可以在上面高處搞個沼澤池。
他擔心修太矮臺風天一個浪送回龍王老家。
懂行的專家試探著說:“我需要上去看看。
”
耿致曄點頭:“我剛有這個想法。
不急。
”
眾人用以腳為尺,用腦袋記下漲潮痕跡,心里有個大概,就說明天可以給耿致曄一個布局圖。
耿致曄把眾人送回去,請各大隊這幾天不要安排他們做事。
這兩年部隊經(jīng)常幫隊里解決吃不完不好賣的雞鴨蛋和瓜果蔬菜,各大隊都很給他面子,就說給眾人半個月。
耿致曄到部隊,匆匆吃了飯就找政委抽調(diào)二十人。
政委挑以前托關系進來,技術不精,身體素質(zhì)也不能上戰(zhàn)場的兵,結果調(diào)出三十人。
耿致曄表示他都要。
,還有彈殼,想必有紀念意義。
葉煩把其他東西放回去,把那本書拿出來,翌日就拿去辦公室,叫蘇遠航帶著蘇運城、蘇多福、廖苗苗和劉桂花學習。
莊秋月和萬思芹從劉桂花和廖苗苗口中聽說這事也拿著本子筆跟開會做記錄似的認真學習。
辦公室不大,這么多人在里面很擠,蘇遠航可以收貨,葉煩就留在家給大寶二寶織手套。
耿致曄回來看到長椅上織了一半的手套,到廚房問:“給我織的?”
葉煩:“你想戴也可以。
”
大寶點頭:“爸爸想戴也可以。
”不待他爸開口,“戴的下嗎?”
耿致曄一把把他拉起來,大寶嚇得哇哇叫。
耿致曄朝他屁股上輕輕拍一下:“不打你。
跟妹妹出客廳等著,爸爸燒火。
”
大寶:“妹妹,我們洗手等著吃飯。
”
二寶蹦蹦跳跳跟上哥哥。
耿致曄看一下二寶:“以前走快了都能摔倒。
現(xiàn)在敢跳?二寶長得真快。
”
葉煩掀開鍋蓋把魚和饅頭拿出來,往鍋里打幾個雞蛋,放一把青菜。
耿致曄起身看看,“青菜雞蛋湯?”
葉煩點頭:“你可以洗手了。
”
耿致曄見她往鍋里滴幾滴香油:“我敢說我岳父都沒咱生活好。
”
沒正形
葉煩瞥一眼耿致曄,
還用你說啊。
“回頭見著你岳父就這么說。
”葉煩道。
耿致曄:“你想守寡我還不想死。
不過呢,也是托了夫人的福。
否則島上遍地野菜蟲子,
賣不出去漁民也懶得伺候雞鴨。
沒有多出的雞蛋鴨蛋,菜市場也沒膽量取消定量供應。
”
葉煩:“走了。
”
耿致曄把菜和饅頭房客廳餐桌上就去洗手。
迎面碰到大寶,耿致曄朝他腦袋上嚕一把。
大寶氣得又想踹他爸:“干嘛不揉妹妹的頭發(fā)?”
耿致曄:“二寶矮,我需要彎腰。
”
二寶氣得狠狠瞪一眼爸爸,到屋里就告狀:“媽媽,爸爸說我長不高。
”
打算告狀的大寶差點咬到舌頭,妹妹怎么比他還會瞎說。
葉煩:“爸爸說你矮,你可以說他傻大個。
胡說八道就是你的不對了。
耿二寶,
媽媽不聾。
”
二寶扯著媽媽的衣角:“不要給爸爸織手套。
”
葉煩點頭。
二寶很滿意,聽到腳步聲回頭:“爸爸,
你沒手套。
”
耿致曄:“沒有線手套,我有棉手套。
”
二寶猛然轉向媽媽,
你做的嗎?
葉煩往她嘴里塞一塊魚肉:“你爸單位發(fā)的。
你們倆的棉衣我都做不好,
給他做手套?我又不是裁縫。
”
二寶好奇地問:“裁縫做手套嗎?”
葉煩:“不是裁縫也會做。
但是,
你媽沒時間學。
要上班,
還要照顧你倆。
”
大寶道:“我以前的手套給妹妹戴。
”
二寶點頭:“媽媽,
我戴哥哥的,
你不要給我做新的。
”
葉煩心說,憑你這句話,媽媽也該給你織一副新手套:“媽媽不會累著自己。
吃飯吧。
不吃叫你爸吃光了。
”
耿致曄等娘仨呢。
聞言他立刻拿起筷子夾一大塊魚。
大寶二寶很著急,
一口饅頭一口魚,恐怕慢一點被爸爸吃光。
其實等兄妹倆悶頭吃的時候耿致曄就慢下來,
還時不時看看大寶二寶夾的魚肉有沒有刺。
兄妹倆年幼無知不懂父母多么詭計多端。
喝掉雞蛋湯,
兄妹倆一起打嗝。
葉煩給二寶擦擦嘴,叫她跟哥哥玩去。
離睡覺還早,
外面風涼,葉煩不想出去,拿一把毛線看向耿致曄:“幫我撐開我纏成團?”
耿致曄:“長椅上那團誰幫你纏的?”
葉煩:“我撐著大寶纏的。
”
“找你兒子去!”
葉煩拿毛線砸他:“纏不纏?”
耿致曄:“我看看二寶去哪兒了。
這么冷的天也不怕生病。
”
葉煩拉住他:“他們跑來跑去不嫌冷。
耿團長,幫幫忙啦。
”
耿致曄扭頭問:“耿團長?軍人職責不是幫你纏毛線。
”
葉煩無奈:“娃她爹?”
“他倆沒把我氣死?”
葉煩氣笑了:“別這么小氣——”
“我小氣?”
“我小氣!”葉煩無奈地說,“先生?”
耿致曄不由得露出笑意。
葉煩頓時不禁腹誹,您真行!面上還得喊:“耿哥,曄哥,行行好?”
“沒了?”耿致曄挑眉。
葉煩松手:“不行嗎?”
男人見好就收,否則把自家架起來下不去,晚上得住客房。
耿致曄摟住她的肩:“夫人都這么說了,必須行。
怎么纏?請夫人指教。
”
葉煩:“用手把那一把線撐開就行。
我在這邊纏成團。
”
耿致曄打開毛線:“怎么有點眼熟?”
葉煩:“我把你毛衣拆了。
改天做新的。
這線做手套都不暖和。
不過正適合大寶二寶現(xiàn)在戴。
臘月戴棉手套。
今年年初從家里拿的還能戴兩年。
”
耿致曄:“于姨做的?”
葉煩點頭:“年年都給卉卉做。
說小姑娘喜歡新的,人家有她必須有。
小勤說她小時候于姨都沒做過?”
耿致曄仔細想想:“于姨經(jīng)常給她媽錢,爸發(fā)的東西她也偷偷塞給她媽。
老太太可能怕爸生氣,照顧小勤那段時間什么活都搶著干,跟老媽子似的。
有次大哥回來看爸和于姨不幫忙,逮住兩人罵一頓,說國家才成立幾年就忘記自己什么出身,真把自己當高官和官太太。
好像從那以后老太太就縫縫補補。
洗洗刷刷的活是于姨和爸的。
他們不在家,我放學回來早了我做飯。
有時候于姨的嫂子弟妹進城幫我們拆洗被子。
”
葉煩知道于文桃的母親在耿家呆過很長一段時間,但不知道還有這出:“難怪于姨怕大哥。
原來他連親爹都罵。
”
“老大誰都數(shù)落。
”耿致曄道,“我剛到這邊就寫信說我是邊防軍,不是土皇帝。
就這個島,有啥值得我惦記?在他眼里有錢也買不到的大鰻魚大螃蟹,人家漁民都不稀罕吃。
”
葉煩問:“敢當著你大哥的面這么說嗎?”
耿致曄點頭:“怎么不敢?他現(xiàn)在又打不過我。
”坐到她身邊,“我不跟他計較不是怕他,我尊老。
好比尊重我岳父岳母和大舅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