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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節(jié)

    葉煩看他發(fā)小:“你跟他合辦服裝廠?”

    發(fā)小有幾家店面,以前葉煩叫他們買店面,他立刻把錢拿出來。

    可是他才三十來歲,人生還長,不想靠幾家店面混吃等死。

    想干點別的吧,除了倒騰貨,他也不會別的。

    又怕胡來連累家人,常光榮再次跟他們聊到開服裝廠,他們就想?yún)⒁还伞?br />
    發(fā):“他之前說搞服裝廠,我倆都不看好。

    前些天見他要去大學(xué)上課,看起來很認真,他又把你倆談的內(nèi)容告訴我們,我們認為可以試試。

    我們每人占百分之五,不影響你倆合作吧?”

    葉煩:“再來一個百分之五也不影響。

    ”

    另一個發(fā)小道:“我姨夫在教育局。

    因為跟咱們不搭邊,我沒說過。

    ”看一常光榮,“他也不清楚,還以為在某校當老師。

    前幾天我跟姨夫聊這事,就說高校運動會需要運動服的話咱們可以贊助幾個項目。

    我姨夫說質(zhì)量能保證就用我們的。

    ”

    葉煩:“請記者過去拍照采訪。

    這方面你們找卉卉。

    ”

    常光榮:“卉卉不是在人大?”

    葉煩:“當了三個月實習(xí)編輯,沒發(fā)表幾篇像樣的稿子,人沒少認識。

    ”

    常光榮驚訝:“咱連新聞界都有人?”

    他發(fā)�。骸拔覀冇袖N售有店面有認識的記者,也不缺資金,就缺衣服?”

    葉煩點頭:“但是這一行急不得。

    做衣服跟批發(fā)不一樣。

    人家自己做衣服的,要么本身是裁縫,要么有人帶,要么上過服裝學(xué)院。

    咱們啥也不是。

    ”

    一個發(fā)小點頭:“以前覺著他想一出是一出,就是知道批發(fā)跟自己生產(chǎn)不一樣。

    ”

    “以前時機不成熟。

    現(xiàn)在也不算成熟。

    ”葉煩道,“廠房事小,店里就可以做,關(guān)鍵是設(shè)計師。

    ”頓了頓,“面料這方面我可以搞定。

    ”

    常光榮問:“杭城的蘇遠航?”

    葉煩:“對,需要什么樣的面料他都能搞定。

    ”

    常光榮倆發(fā)小沒想到真是萬事俱備。

    倆人相視一眼,不打算去學(xué)校的那位把紙收起來:“姐,這事過幾天給你答復(fù)。

    ”

    葉煩詫異:“這么快?”

    “這幾年沒出過事,就算被查也是把底下人推出去,他們就習(xí)以為常,壓根沒想過隱瞞。

    我們有時去飯店碰到吃公款的,他們還叫我們一起喝幾杯。

    有人還嘚瑟公家的錢不花白不花。

    ”要不是父輩不在身邊,別人想整他們長輩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們很有可能參與進去。

    葉煩:“時間地點貨物或者用了多少錢,有個大概數(shù)目就行。

    ”

    常光榮:“你打算怎么送上去?”

    葉煩沒有直接回答:“我搞不定還有我爸。

    ”

    幾人想到她背后還有葉家,頓時不怕她一個人勢單力被人欺負。

    常光榮發(fā)小沒騙葉煩,兩天后給葉煩打電話,她沒猜錯——上梁不正下梁歪。

    十月下旬,常光榮和他發(fā)小送來一本詳細記錄。

    葉煩打開翻幾頁,頓時瞠目結(jié)舌。

    常光榮:“是不是不敢信?”

    不算洋酒,一頓飯幾千塊,葉煩不禁感嘆:“真能糟蹋錢。

    ”

    “后面還有呢。

    ”常光榮道,“人家喝的吃的咱們只聽說過。

    還有女伴,個個才貌雙全有氣質(zhì)。

    也不知道嚴打打的誰。

    ”

    心有余悸

    葉煩往后翻,

    頓時覺著手里的本子千斤重:“有沒有我們不能得罪的人?我不想因為自己的事連累大家。

    ”

    常光榮發(fā)�。骸澳疾荒艿米锏娜说檬亲钌线厧孜弧�

    人家家中小輩不稀罕這點東西。

    即便缺錢也不需要自己親自倒騰。

    話又說回來,我這個小生意人也接觸不到那些人。

    ”

    葉煩點頭:“過幾天南下拿冬天的貨。

    ”

    常光榮愣了一下:“你這——”

    “這些東西我潤色過后到那邊找個電腦打印出來。

    ”葉煩道。

    常光榮愣了一瞬,

    豎起大拇指。

    常光榮發(fā)小記錄太詳,有些情況只有在場的當事人才知道,事發(fā)后涉事人一查就能查到他。

    聞言他放心了,葉煩肯定會挑挑揀揀,再搞一些莫須有的混淆視線。

    葉煩南下前去一趟葉家,跟她爸在辦公室談了一個多小時。

    陳小慧好奇談什么,葉煩說:“耿致曄給你找個對象,改天抽空見見?”

    陳小慧噎了一下:“不說就不說,

    胡亂攀扯什么啊。

    ”起身上樓回屋。

    天天說著順其自然的葉父不禁問:“真幫她找了?”

    葉煩:“有那么一位,但是不行。

    ”

    陶春蘭在一旁收拾茶具,

    聞言立刻坐到葉煩身邊,問男方什么情況。

    葉煩無奈:“我說了你別罵耿致曄。

    ”

    陶春蘭讓她先說。

    葉煩先說男方母親潑辣,

    前一個兒媳婦可能是被罵走的,

    然后說男方不孕,

    本科學(xué)歷,

    技術(shù)工種,

    耿致曄和他打過交道,

    各方面都及格。

    葉父:“那你為什么認為不合適?”

    “我擔(dān)心他心理扭曲。

    ”葉煩道,“您想想身為男人沒有生育功能,在世俗觀念里就像太監(jiān)。

    除非他天生樂觀生性豁達。

    否則很難不在意這點。

    ”

    陶春蘭看葉父:“你怎么想的?”

    “我——又不是我,

    你這話問的。

    ”葉父不由得急赤白臉。

    陶春蘭見狀就對葉煩說:“你爸這么大年齡了還在意,他肯定也在意。

    ”

    “所以我認為不行。

    ”葉煩道,

    “暫時就這么一位。

    對了,

    爸,科學(xué)家晚婚,

    讓我哥幫小慧找啊。

    ”

    葉父:“你哥見過的科學(xué)家還沒你婆家二哥認識的多呢。

    ”

    “他不行。

    ”葉煩搖頭,“他不愛管這種事,他和我二嫂也不擅長。

    ”

    葉父對老伴說:“別為難老實人。

    煩煩,先忙你的事。

    ”

    葉煩回到家把常光榮發(fā)小給的名單整理出來,主要是那兩位女同志的近親和捅上去一定會被查的一些人。

    葉煩跟她爸沒聊名單上這些人,問她爸哪個部門領(lǐng)導(dǎo)剛正不阿,部隊會對哪種情況從嚴處置,現(xiàn)階段部隊主抓什么工作。

    聊完葉煩心里有個大概,挑出重點輸入電腦上又轉(zhuǎn)到軟盤上帶去南方。

    葉煩在港城打印出來寄出去。

    此行常光榮也在,幫葉煩打掩護。

    上面查案不可能今天收到舉報明兒就有結(jié)果,他們會明察暗訪夯實證據(jù)。

    常光榮算著時間,十一月中旬他叫發(fā)小打聽那兩家的情況。

    發(fā)小告訴常光榮啥事沒有,早幾天還倒騰一批貨。

    第二天常光榮就找葉煩,問是不是遇到了官官相護。

    葉煩寄出去十幾份,還是不同部門,如果這也能按下去,那國家要完。

    葉煩叫他耐心等著。

    十一月末,半夜,常光榮睡夢中聽到電話聲,本能爬起來,抓到話筒以為做夢,發(fā)小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帶著三分緊張四分興奮和三分不安,“剛才一群人把人帶走了!”

    常光榮陡然清醒:“誰把誰帶走了?”

    發(fā)小在電話里不敢說太細,擔(dān)心有人偷聽,只說被帶走的兩位的名字。

    常光榮不認識這倆人,疑惑片刻才意識到他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

    “當著我的面帶走的。

    ”發(fā)小心有余悸,“他們在迪廳瀟灑,我被朋友拉過去,看時間太晚準備回家,到門口碰到那些人,我感覺他們氣質(zhì)特別,好奇是不是有人打架,跟過去一看,我的乖乖,就問一句你是不是誰誰誰,是就跟我們走。

    都沒容他說第二句就被拷走!直接上拷!我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這么近距離看到銀手鐲!哪個部門的干活這么利索!”

    常光榮:“你別管,趕緊回家!半夜了還在外面閑逛,也不怕小流氓為了兩塊錢捅你一刀!”

    “我——我在家呢。

    ”發(fā)小當時驚呆了,回過神就被朋友拽出來各回各家。

    常光榮:“那你慢慢回味,我——”

    “你說他們會不會查到——”

    常光榮打斷:“不會!別到處打電話,有什么事明兒再說。

    ”掛斷電話就打給他爸。

    常父看看時間,聽到兒子的聲音,下意識問:“你小子終于被抓了?”

    常光榮的呼吸停頓一下,萬分無奈:“爸,盼我點好行嗎?”

    “不是被抓,天又沒塌,半夜不睡覺,找老子干嘛?”常父罵完就準備掛電話,不知道老人家睡眠質(zhì)量不好,醒來就睡不著了嗎。

    常光榮:“我朋友在迪廳看到兩個人被帶走,聽說特迅速,我感覺要拔出蘿卜帶出泥,極有可能空出幾個位子,你趕緊找人打聽打聽把你的人安排上去。

    ”

    常父坐起來:“說清楚!”

    說清楚肯定不行。

    常光榮把人名告訴他,“這倆人我不認識也沒見過,只是以前聽人提過一嘴,不清楚是不是因為‘官倒’被查,你想知道就自己查。

    ”說完掛上電話。

    常父看著話筒嘀咕:“我也不認識啊。

    ”

    常光榮的母親被吵醒:“誰呀?”

    常父把兒子剛剛說的兩個人名告訴妻子:“你認識嗎?”

    “不認識。

    不過這兩個姓,好像有點印象。

    要不找誰問問?”

    常父打給老朋友。

    常光榮打給葉煩,耿致曄接的。

    耿致曄掛上電話,猶豫片刻,打給程振華,問他認不認識那兩人。

    程振華睡得正香被吵醒,回他一句:“什么阿貓阿狗?夢游呢!”掛上電話倒床上準備繼續(xù)找周公,程振華猛然坐起來,剛才電話那邊的人是耿致曄,他半夜不睡覺,明兒怎么工作啊。

    耿致曄在電話里說“不認識就沒事”。

    難道那倆人出事,耿致曄擔(dān)心連累他。

    程振華確實不認識,但是兩人的姓不陌生。

    程振華叫醒妻子,他妻子也不認識就問是不是那誰家小輩,誰誰可能認識。

    程振華給那誰誰誰打電話,對方接了電話就問:“你也知道了?”

    “你——也知道?”程振華懵了一下,“怎么這么晚還沒睡?”

    “睡了,被吵醒了。

    ”對方很興奮,暫時睡不著,就問程振華聽誰說的。

    程振華問他誰說的,怎么傳那么快。

    那邊不假思索地說:“當然快。

    當著幾十人的面被帶走,我感覺這會兒半個四九城的人都醒了。

    ”

    程振華眉頭微皺:“哪個部門辦案這么張揚?”

    “不是張揚。

    聽說他們特硬氣,有人想攔,辦案人員問,你是不是也想跟我們回去配合調(diào)查。

    什么時候調(diào)查需要上手銬啊。

    我估計證據(jù)確鑿,又有尚方寶劍,不擔(dān)心那兩位被撈出來。

    ”

    程振華:“會不會牽扯到你?”

    “不會!那些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我早料到他們會出事,沒想到是這個節(jié)骨眼上。

    ”

    程振華下意識問:“什么節(jié)骨眼上?”

    “嚴打啊。

    年初才提出嚴打‘官倒’,今年還沒過完他們就頂風(fēng)作案,這不是故意跟上面對著干?就算犯事的人是負責(zé)此事領(lǐng)導(dǎo)的親兒子,領(lǐng)導(dǎo)也會把兒子送進去長點教訓(xùn)。

    ”

    程振華大概明白事情起末:“那倆是不是有親戚在機關(guān)單位?”

    “有啊。

    好像有個親戚在你們單位。

    我跟他們不熟,不知道對方叫什么。

    等等,告訴你這事的人是不是擔(dān)心牽連到你?”

    程振華“嗯”一聲。

    對方笑了:“你朋友不錯。

    ”緊接著又說,“我朋友也不錯。

    第一句話就問我認不認識。

    我說不熟,他才說那倆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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