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郁長澤倒退著跌坐在地上，后背靠在車身，白色的機(jī)車服印出清晰的腳印。
謝淮舟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附身直視他的眼睛。
謝淮舟平時是個溫柔謙和的人，但這一刻他額發(fā)散亂，睫羽被熱汗浸透而格外濃黑，某種壓抑到極致的情緒爆裂開來：“現(xiàn)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嗎？”
深夜，明亮的房間內(nèi)。
郁長澤蜷縮在羊絨地毯上，雙手被皮帶捆在身后，上身赤裸，腰腹部大片青紫的淤痕，裸背上遍布幾條紅腫滲出血的戒尺印。
一雙晶亮的皮鞋停在他臉側(cè)，謝淮舟蹲下來，抓住他的頭發(fā)，狠狠往后一扯，郁長澤被迫仰起臉：“想清楚我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了嗎？”
郁長澤嗆咳著吐出一口血沫：“哥哥，你不會真對我動心了吧。
”
“是又如何？”謝淮舟森冷的目光一寸一寸刮過他的眉眼，“不是你先勾引我？”
謝淮舟承認(rèn)的太坦蕩，郁長澤反而有些慌亂，他躲開謝淮舟的眼睛不說話。
“我不是你那些睡過就能扔的廉價情人。
在我這里，上了我的床就要和我綁定在一起，我不說結(jié)束，你就沒資格離開。
人是我的，心也得是我的。
”
“我原本想慢慢來，給你足夠的時間考慮，可你太心急了。
”謝淮舟冷漠地垂下眼，拇指碾上郁長澤的紅唇，“我對你好，縱著你、寵著你，是因?yàn)橄矚g你，不想拿那些強(qiáng)制手段束縛你，但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
”
郁長澤瞳孔放大，他又聽到謝淮舟說喜歡他，熟悉的心跳過速感再次襲來。
他嘴唇微不可察的顫動：“你說的是真的嗎？喜歡我是真的嗎？”
“是。
”
“我不信。
”郁長澤瞪著他，眼圈泛紅，“男人在床上說的話，沒一句是真的。
”
謝淮舟怔了下認(rèn)真反思，的確，今晚之前每次表達(dá)愛意都是在兩人水乳交融、情難自已的時刻。
謝淮舟知錯就改，放開他的頭發(fā)，虛心求教：“我要怎樣才能讓你相信。
”
郁長澤蛄蛹蛄蛹著坐起來：“表白要鄭重一點(diǎn)，至少要有鮮花。
”
大晚上，花店早關(guān)門了。
謝淮舟把女傭今早換上的裝飾花朵搜羅到一起，零零散散湊成一把亂七八糟的花束重新坐到郁長澤面前。
郁長澤格外興奮：“好了，你開始吧。
”
謝淮舟：
正兒八經(jīng)的表白，他說不出來。
“快點(diǎn)！”郁長澤踢了踢他的小腿催促。
“呃我、我喜歡你。
”謝淮舟干巴巴說完，又補(bǔ)充一句，“做我男朋友吧。
”
郁長澤靜靜地看著他，看他耳后窘迫的紅，看他黑色眼眸里自己的倒影，那種感覺很奇妙，有種抽離感又像是眩暈，胸腔滾燙，又覺得不可思議，竟然真的有人會把他裝進(jìn)眼睛里。
“真的喜歡我嗎？”郁長澤再次發(fā)問。
謝淮舟鄭重的回答：“嗯，喜歡你。
”
郁長澤眼眸像星星一樣閃亮，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現(xiàn)在你可以松開我，吻我了，男朋友。
”
那天，謝淮舟學(xué)會了向流浪小狗表達(dá)愛意時要鄭重、要看著他的眼睛、要堅(jiān)定不移的告訴他：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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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作妖老不好，多半是欠的��！
像郁狗這樣年輕、漂亮、有許多人追捧的心機(jī)小狗，溫柔善良會吸引他，但絕不會忠于溫柔善良，要寵愛也要調(diào)教，給糖果也要給鞭子。
謝淮舟似乎生來就會愛人，郁長澤和他在一起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快樂。
他溫柔、體貼，大方的以男朋友的身份把郁長澤介紹給所有朋友，會與任何輕視、侮辱郁長澤的人果斷斷交。
他給足了安全感，同時毫不吝嗇地給予愛和贊美，引導(dǎo)與尊重。
他讓郁長澤明白愛是有棱角的，將一束野蠻生長、荒煙蔓草的玫瑰修剪得漂亮卻不輕浮，嬌縱卻不刁蠻。
某天當(dāng)郁長澤萌生出想要做演員的想法時，第一反應(yīng)是震驚，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成為什么樣的人，干什么類型的職業(yè)。
做模特僅僅是因?yàn)檫@是對他而言最方便、快捷、靠臉就能混日子的工作。
當(dāng)他把想法告訴謝淮舟時，得到大力支持，但前提條件是郁長澤需要跟他回a市。
郁長澤果斷拒絕，他好不容易從那個鬼地方逃出來，怎么可能再回去。
他們?yōu)榇吮l(fā)過無數(shù)次爭吵，隨著謝淮舟畢業(yè)日期的臨近，爭吵不斷升級。
這天，他們大吵一架后，郁長澤摔門而去，冷靜后再回來發(fā)現(xiàn)客廳擺著一個收拾好的行李箱，謝淮舟不見蹤影。
他立刻沖出去。
深夜的街道寂靜寥落，只有流浪漢和癮君子還在外晃悠。
郁長澤播出去的電話一直在占線中，給謝淮舟留言也收不到回復(fù)。
他混亂不安，腦子里冒出無數(shù)個想法又被一一否定，他無頭蒼蠅似的轉(zhuǎn)了大半夜，所有謝淮舟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過了，依舊沒見到人。
凌晨時分，他帶著一身寒氣失魂落魄地推開家門。
暖黃的燈光傾瀉而出，客廳的沙發(fā)上睡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郁長澤忽然生出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和放松，他走到沙發(fā)邊靜靜凝視著謝淮舟的睡顏。
他裹著毛絨絨的毯子，睡著時連日緊蹙的眉眼舒展開，濃密纖長的睫毛落下一道扇影，寧靜又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