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兩轎相撞
呂初彤將最近連戰(zhàn)連敗的恨也轉(zhuǎn)移到了寧安身上。
找茬之心盡顯。
“安嬪娘娘不請安嗎?”
“皇上免了我們娘娘所有禮數(shù)。還請?zhí)竽锬矬w諒我們娘娘受了傷�!毕膲艋氐馈�
“笑話!”
呂初彤上前,“皇上免了你們娘娘請安,太后娘娘可沒免。怎么?安嬪是不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嗎?”
“可我們娘娘傷重,沒法下轎……”
“夏夢……”寧安虛弱開口,“呂小姐的意思,便是太后的意思。既然太后娘娘不打算免我請安,我自然不能忤逆�!�
寧安撫著受傷的胸口,喊起“下轎”的同時,嘴里既是“嘶—”,又是“哈—”。
太后幾乎預(yù)見到下一步唐寧安會出什么把戲。
她會摔在地上;她會再次受傷;她可能會暈厥;可能會扯到傷口;隨后王院首會出來說她傷勢惡化……
這口鍋,一定會狠狠砸過來。
眾目睽睽,之前好不容易平息說她虐殺安嬪的謠言將會再起……
太后一錯牙,皮笑肉不笑,“安嬪快免禮,你是皇上救命恩人,哀家受不起。”
既如此,寧安也不客氣,再次躺了回去。
迅速起轎,寧安的轎攆還是領(lǐng)先了太后一步。
“安嬪的命,還真是大。”太后哼聲。
寧安:“皇上說,這是吉人自有天相。”
“希望安嬪下次還有這般好運。”
寧安聞言扭頭沖太后一笑,“妾身這人一向行得正坐得端,為人光明磊落,坦坦蕩蕩,老天有眼,自不會虧待。否則做了虧心事,即便日日求神拜佛,燒多少高香,抄多少經(jīng)書也是竹籃打水,無濟于事!”
是了,罵的就是她!
被刺殺兩次,寧安的火氣已經(jīng)壓不住。
仇恨也用不著藏了。
她好言以對也擋不住人家什么時候的第三次動手,不如先求個嘴皮子的痛快。
寧安掃了眼呂初彤,
“呂小姐額頭怎么破了?太后娘娘壽辰,皇上又兩次被暗殺,你這帶著血四處溜達,算不算是沖撞?呂小姐這點禮儀都不懂嗎?何不回去好好跟你嫡姐學(xué)個禮再入宮伺候太后娘娘?”
寧安精準(zhǔn)刺中了呂初彤兩個軟肋:被趕出宮和庶女身份。
她恨得眼睛都紅了,悄悄看了眼太后,對方正將寫滿失望的眼神挪開。
“你們都做什么呢!沒吃飯嗎?”
呂初彤唯有將氣撒到了抬轎太監(jiān)上,“太后娘娘什么身份?怎么能屈居在一個小小嬪位之后?小心太后娘娘回去治你們個大不敬之罪!還不趕緊上去!”
太后沒有阻止。
馬上就要出溫泉山莊了,她的轎子落在唐寧安之后確實不合適。她也沒心情與唐寧安打嘴仗,她更急于想知道狩獵究竟出了何事。
就這般,太后轎子開始超上來。
即將與寧安轎攆并駕齊驅(qū)。
眼看快到溫泉山莊門口,寧安側(cè)頭給了身邊如意一個示意。
三息之后,不知誰的腳一滑,兩頂轎攆碰撞在了一起。
寧安的宮女們一起“啊”了一聲,寧安的轎攆便是一個大晃加一個大傾斜……
要知道,溫泉山莊門口,因著高公公擺在那兒的兩具尸體,此時此刻可是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
現(xiàn)在她們這么一喊,立即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去。
于是每個人都幾乎看到了同一場面:安嬪,直接從轎攆重重摔在了地上。
可憐那安嬪,昨日不是剛為皇上擋刀,身受重傷?誰沒看見那血流了一地又一地?王院首努力了一個時辰才從鬼門關(guān)搶回來的小命,這么一摔,可怎么好?
不過……怎么可能會摔下轎攆呢?
再一看,旁邊那頂正超過去的轎攆……大家都似明白了。
安嬪,是被撞飛的!
哎!太后娘娘對安嬪出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何必呢!
人家都這樣了,就不能放過嗎?就一定要人家死嗎?
寧安躺在地上又開始了類似昨晚的虛弱表演。
夏夢會來事,當(dāng)即就開始了手足無措地痛哭,“呂小姐太過分了!”她不能說太后的不是,于是呂初彤首當(dāng)其沖。
“明知我們娘娘因為虛弱不能走快,還生生擠上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故意撞我們娘娘呢!”
呂小姐?呂小姐代表的,不就是太后?
眾人了然,這沖撞果然還是太后授意�。�
寧安好不容易起身,被左右攙扶著再次回到轎攆之上,卻有眼尖的小心出聲:“娘娘您……”
寧安順著示意低頭一看,她那薄薄的夏衣啊,有紅色正從里面浸出來。
“不打緊。不疼。先去行宮門前,等皇上……”
寧安氣若游絲。
這血么,是真的,但不是她的血罷了。
她剛剛跟真受傷的夏雨借了點血。
摔下去的時候,又做了點小動作……
接下來的一路,寧安都能聽到大家對她忠誠和厚意的議論,對太后狠辣的不滿�?傊畬幇餐M意的。
至于太后的臉,則比寧安的鞋底還要黑。
而她的臉,也注定只能越來越難看。
皇帝帶的狩獵隊伍回來了。與隊伍一起帶回來的,還有他們這次的獵物——三十余刺客尸體。
其中大部分都身中多箭,渾身血窟窿。
看上一眼,渾身作嘔。
蕭熠的親衛(wèi)已經(jīng)初審過,這三十余人,全是前朝叛黨余孽�;爝M圍場,欲行行刺。多虧皇上身邊帶了不少親衛(wèi),又有永寧侯等人相助,到底是化險為夷。
高公公適時來報,說溫泉山莊也抓到了兩名刺客。
加上昨天半夜的那場刺殺,短短一天的時間,三次刺殺,蕭熠合理相信,是同一撥人所為。
所以,昨晚十人,也是叛黨——這是在場所有人的第一反應(yīng),也是蕭熠的判斷。
蕭熠暴怒:“傳朕旨意,嚴審昨晚那十名黑衣人!”
三撥人只剩昨晚十人是活口,自然只能從他們身上找突破口。
太后深呼吸,她昨晚還是將皇帝想得太淺了。這才是他將十個黑衣人帶來的主要原因。栽贓啊!
皇帝下手太狠了。這是想將安陽侯府與叛黨扯上關(guān)系?這對他有什么好處?分化老族?
不對,他更想要的,是安陽侯的兵權(quán)吧?
太后心驚,安陽侯正領(lǐng)兵在外,對京中一切毫無所知,皇上要做什么!難不成,從一開始,安陽侯的出征便是皇上有預(yù)謀的一步?
難怪自己今日派出去兩個刺客沒被追查,高公公寧可閑著沒事曬尸體,也沒去組織人手做點有用的。原來人家早就想好利益最大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