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白媚兒堂而皇之地搬進了偏殿。
我扶著門框咳得直不起腰,卻聽見他理直氣壯地說:她需要靜養(yǎng),就住這里,你不得有異議。
我盯著他冷笑出聲,靜養(yǎng)需要住進我們寢宮
他皺眉,像在訓斥不懂事的孩子,阮清月,別無理取鬧。
妖族長老議會上,白媚兒竟披著我的鳳儀袍,那件經(jīng)妖族圣泉洗禮過的禮服,在眾長老和妖驚嘆的目光中款款步入議事廳。
仿佛她才是真正的妖后。
當年厲滄溟初登妖王之位時,曾整夜緊抱著我說不會讓我受半點委屈。
可漸漸地,朝堂上開始有流言,說人族不配為后,說我的存在讓妖族蒙羞。
起初他會怒斥那些大臣,后來變成沉默,最后竟開始點頭附和。
白媚兒就是在這時出現(xiàn)的,作為妖界貴族青鸞族最后的血脈,她背后站著半數(shù)妖族長老。
她嬌弱含淚的模樣,恰好給了他一個名正言順籠絡(luò)勢力的借口。
我親眼看著他把曾經(jīng)對我的耐心,一點點轉(zhuǎn)化成對她的寵愛。
她沖我盈盈一拜,嬌聲說道,姐姐,這禮服太貴重了,我本不敢穿的,滄溟哥哥非說我穿著好看。
話音未落,幾位青鸞族長老已撫掌贊嘆,白姬血脈尊貴,鳳儀袍穿在她身上才不算辱沒!
正是!另一長老捋須冷笑,某些凡人占著妖后之位十年,早該讓位了。
他們目光如刀刮過我蒼白的臉,而白媚兒低頭掩唇,袖口下的指尖卻得意地勾了勾厲滄溟的衣帶。
我死死攥著杯子,一言不發(fā)。
他摟著她的腰,語氣理所當然,你如今病著,穿不了這些,放著也是浪費。
議事結(jié)束后,他們在庭院里喂靈鳥,白媚兒不小心跌進他懷里,嬌笑著把果子喂進他嘴里。
我站在回廊陰影里,胃里還翻攪著早上喝下的苦藥,站都站不穩(wěn)。
更惡心的是,厲滄溟抬頭看見了我,竟沒有一絲慌亂,反而皺眉,你站那兒做什么,臉色這么差,回去躺著。
我以為這就是極限了,直到我撞見白媚兒踮腳吻他。
他明明看見了我,卻連假裝推開她的動作都沒有。
那一瞬間,我連怎么呼吸都忘了。
直到我病得昏昏沉沉,厲滄溟終于來了。
他手里端著藥碗,難得放軟了語氣,喝藥。
我正要接過,卻瞥見白媚兒又換了一串貝殼手鏈。
是初遇他時,我編的手鏈,上面有他施的安眠咒,每個失眠的夜里,我都會摸著它入睡。
還給我。我聲音發(fā)抖。
他臉色一沉,一條鏈子而已,你什么時候這么小氣了
白媚兒假裝不小心打翻我的藥,紅著眼眶道歉,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厲滄溟護住她,冷聲命令我,向她道歉,我不允許你用這種眼神看她。
我盯著地上黑漆漆的藥汁,笑了。
如今在這段感情里,我連發(fā)脾氣的資格,都要靠他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