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一晚上沒回家,宋旭升急了
對方都叫團長了,估計是和賀宥禮認識的,不是壞人。
大門打開后,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穿著雨衣和雨靴,拿著手電筒,整個臉隱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面容。
徐小川看到賀宥禮沒事,不由松了口氣,動了動嘴皮子,剛要說些什么,就看到了他身后的嬌小身影,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這是什么情況?家里怎么還有其他人?還是個妹子?
妹子還長得有一點兒眼熟……
賀宥禮敏銳注意到他的視線,不著痕跡地瞥了眼江梨初,為避免產(chǎn)生誤會,解釋了一句:“這位是江梨初同志,之前你們也見過,臨時進來避雨的。”
前因后果一說,徐小川也就清楚了,收斂了心神,禮貌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我叫徐小川,是賀團長的警衛(wèi)員�!�
“你好。”江梨初也想起來之前見過他,打了個招呼后,目光緩緩落在他身后明顯變小的雨。
現(xiàn)在幾點了?臺風(fēng)是不是已經(jīng)過去了?
江梨初心有所動,想要去察看一下放在外面的自行車,要是沒有問題,她現(xiàn)在就想離開。
她把想法一說,賀宥禮還沒表態(tài),一旁的徐小川直接否定了她這一想法:“剛才雨下得太大了,道路上現(xiàn)在全是積水,天還那么黑,貿(mào)然出門很危險�!�
徐小川能趕過來,那是因為他就在附近辦事,又是軍人,膽大心細,江梨初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怕是還沒走出去多遠,就會被風(fēng)給刮走。
江梨初又何嘗不知道這一點,但是她總不能在這里待一晚上吧,如果不能趁著這個機會回到家,那么還指不定傳出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呢。
這年頭名聲有時候比命還重要。
賀宥禮像是看出了她的顧慮,提出了解決方案:“不如這樣,等明天天亮了,雨要是停了,我就讓小川穿軍裝送你回去,免得傳出什么閑話�!�
穿著軍裝的人,不管何時何地都代表著可靠二字,要是徐小川能穿著軍裝送她回去,可以規(guī)避大部分的猜測和謠言。
況且天這么晚了,她就算熟悉路況,也無法保證能安全到家。
江梨初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
徐小川撓撓頭,沒聽懂賀宥禮的言外之意,但是他很樂于助人,對于這個決定沒有異議。
“我剛才看到路邊倒了一輛自行車,估計就是你的吧?我現(xiàn)在幫你搬進來,免得明天被人撿走了。”
說完,他就轉(zhuǎn)身進入了雨里,沒一會兒就抬著那輛自行車進了屋子。
借著徐小川手電筒掃過去的光,江梨初勉強看清了庭院里的景象。
原本平整的草地被雨水沖得坑坑洼洼,到處散落著花草樹木的殘根落葉,以及破裂的花瓶碎渣,沒有關(guān)上的鐵門在風(fēng)中搖搖晃晃,旁邊還倒著那根粗大的樹枝。
“你看看這輛是不是你家的,有沒有壞的地方?”
江梨初回過神,確認他手里的是自家那輛自行車后,就俯身仔細檢查了一番,除了車鏈子松了,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大問題,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氣,動手麻利地把車鏈子給安了回去。
然后對上徐小川的視線,笑著說:“謝謝啊�!�
她笑時一雙狐貍眼彎彎,眼珠黑亮,頰邊漾出淺淺的梨渦,越發(fā)顯得五官明艷大方,叫人挪不開目光。
徐小川就沒見過這么好看的人,黑黢黢的臉浮上兩片紅暈,靦腆地笑笑:“不客氣,這都是我們當(dāng)兵的應(yīng)該為群眾做的�!�
修好車,江梨初就回到自己剛才的位置坐下,賀宥禮和徐小川似乎有話要說,進屋后不久就進了另外一間屋子,隱隱有說話聲傳出來,摻雜著雨聲,聽不太真切。
江梨初趴在桌子上重新睡過去,卻沒有睡熟,隔一段時間就醒一次,見室內(nèi)依舊昏暗,就又耷拉著腦袋閉上眼睛,反反復(fù)復(fù),折磨得很。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五點多的時候,雨可算是停了。
江梨初被徐小川送回了紡織廠家屬院,她推著自行車行走在狼藉的馬路上,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不得不感慨一句自然災(zāi)害的威力太大了。
短短一夜,干凈整潔的街道就被摧殘得面目全非,原先停自行車的棚子此時被積水淹沒,自行車倒了一大片,到處都是來搶救損失的人。
隔壁的劉嬸子一瞧見她,立馬就湊了上來:“江會計,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你家宋工程師為了找你,都快急瘋了!要不是我男人攔著,他怕是都要跑出去找你咯�!�
她嗓門大,語氣夸張,幾句話的功夫就把其余人的視線全都引到了江梨初身上。
大家都知道了她昨天晚上沒回家!
那么大的臺風(fēng),她一個婦道人家住在哪兒的?
一個個表情各異,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可瞅了眼她身后一身軍裝的徐小川,又不敢貿(mào)然猜測,只問怎么回事。
而此時,出去找了一圈沒找到人的宋旭升,聽到動靜趕了過來,見到江梨初人沒事,宋旭升先是高興,但是聽到周圍人說她是跟著一個男人一起回來的時候,臉色當(dāng)即黑了。
目光登時落在了徐小川身上,上下打量了幾秒,懸著的心就給放了回去,雖然對方滿身正氣,但是長相太普通了,不是江梨初會喜歡的類型。
江梨初也注意到了宋旭升,看著他眼睛下方明晃晃的兩個黑眼圈,結(jié)合方才劉嬸子說的話,江梨初要說內(nèi)心沒有動搖是不可能的。
他似乎是一夜沒睡,眼眶邊上有些紅,不顧旁人在場,沖上來一把抱住了她。
強硬的力道箍得江梨初都快要喘不上來氣,她伸手推了推,他不肯,但拗不過這么多人看著,還是緩緩松開了手。
只是他沒有遠離她,站在她身側(cè)半步遠的位置,暗暗宣示主權(quán)。
徐小川臉色不變:“江同志,既然你安全到家了,那我就回去跟團長復(fù)命了�!�
“麻煩你了�!苯娉醪粍勇暽荛_宋旭升的手,目送對方離去。
宋旭升敏銳注意到他話里的團長二字,眼神探究地望向一旁的江梨初,“他是誰?還有什么團長?”
江梨初把撿到賀清月的本子,到被困賀家的事情經(jīng)過跟宋旭升簡單說了一遍,只不過省去了她去郵局的事和一些小細節(jié),最后又補充了一句:“我和賀團長的妹妹湊合了一晚�!�
這句是撒了謊的,但是她和賀宥禮孤男寡女待在同一片屋檐下,難免引人想入非非,她這么說也是為了兩人的名聲著想。
宋旭升沒想到她是在賀宥禮家里過的夜,眉頭情不自禁皺了皺,但是見江梨初神色如常,這里又是外面,不好打聽細節(jié),就忍著沒有繼續(xù)問下去。
兩人幫忙把棚子的積水清掃干凈,把自行車一一擺放整齊后,才回了家。
一晚上沒回來,家里一切如常,似乎沒什么變化。
恍惚間,她還以為回到了以前那種稀松平常的生活,可身后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聲卻打得她措手不及:“你身上為什么會有別的男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