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爛泥毒蟲
“不!那個不行!”
“夫君,別的玉兒都能依你,但那東西真的不能拿去賣��!”
隨著屋內(nèi)一道滿是哭腔的聲音響起,趙徹不禁打了個冷顫。
什么鬼?
我,活過來了?
待他回過神來,只見自己面前跪著一位妙齡少女,整個人正止不住地掩面哭泣。
最關鍵的是,對方的渾身上下處處皆是淤青,單那一副美背上更是堪稱皮開肉綻。
“姑娘,您這我”
趙徹一愣,手中的玉佩應聲落地。
見狀,少女趕忙將那玉佩揣在懷中,口吻近乎哀求地說道:“夫君,這東西是娘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了!”
“你要不還是繼續(xù)打玉兒吧,玉兒保證,這次絕對不會反抗的�!�
一邊說著,少女哭聲更甚,竟是主動捧上了一根血跡斑駁的荊條。
望著眼前一幕,趙徹腦海中瞬間涌入了無數(shù)道記憶,當即叫他臉色一變,額頭的冷汗冒個不停。
夭壽了。
魂穿這一套,原來也能讓自己一個病秧子碰上��?
趙徹沒成想還同名同姓。
不過前身所處的這段時代,好像并非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些歷史。
大魏王朝嗎?
外有四夷虎視眈眈,戰(zhàn)火接連不斷,內(nèi)有群臣結黨營私外加連年旱災。
而當今的魏天子則是整日泡在溫柔鄉(xiāng)中,久久無心朝事。
毫不夸張地說,現(xiàn)如今這舉國上下簡直就是一副剝樹食其皮,掘草食其根的狀況。
這種民不聊生的亂世,最容易有英雄起義造反。
至于眼前這少女寧玉,便是從邊境逃來的難民,因為無依無靠,這才委身給了原主。
可偏偏原主卻是個徹頭徹尾的爛賭鬼,一旦心情稍有不順,便會對寧玉拳打腳踢,并且在短短數(shù)月間,就將對方帶來的物件盡數(shù)賣了個干凈。
結果到了今天,這家中別說米粒了,連野菜都找不出半根。
“夫君,在你打玉兒之前,玉兒想再求你一次�!�
正當趙徹恍惚之際,寧玉突然咬緊牙關,低聲道:“能不能,不要再去碰五石散了�!�
“那東西終究是毒物��!”
聽到這話,趙徹眉頭一皺,豈料還沒等他開口,卻見寧玉緊握荊條。
“玉兒有手有腳,只需改日去城里尋個差事,相信一定能供養(yǎng)夫君努力考取功名的!”
這他媽是什么畜生?
趙徹臉色鐵青,心下恨不得活剝了那原主。
前世的他在執(zhí)行跨國緝毒任務的時候發(fā)生了意外,被那些毒梟報復性地注射致死量的毒品。
結果呢?
老天爺可真是會開玩笑。
讓他魂穿到了這個毒蟲爛人身上!
“姑娘,不,玉兒�!�
“你且先起來,在家中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趙徹奪過那根荊條,緊接著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寧玉。
然而眼前這景象在少女看來,卻是引得她嬌軀一震,撲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
玉兒?
夫君此前,從不會如此喚我的。
難道就跟隔壁嬸子說的一樣,夫君果然打算將我賣去青樓嗎?
“夫君,玉兒不用歇息,玉兒現(xiàn)在就出去找個營生!”
“編制草鞋,種地松土,這些玉兒都能做的,只求你千萬不要把玉兒帶去那種地方”
趙徹聞言呆呆地張了張嘴,內(nèi)心愈發(fā)不是滋味。
這小妮子,著實是個苦命人。
尤其是在這亂世災年中。
“別怕,我這不是瞧家中沒米了嗎?只是想出去弄些吃的。”
一邊說著,趙徹輕輕拍了拍寧玉的肩膀。
“吃的?”
反觀寧玉這邊,她那雙早已濕潤的美眸之下,此刻陡然閃過了幾分詫異。
夫君今日這是怎么了?先是喚自己為玉兒,現(xiàn)在的口吻又變得這般溫柔?
也對。
仔細想想,依著夫君的性子,多半是要先說上幾句好話安撫自己,然后再把娘親的玉佩和我一同賣了換錢吧
思緒至此,寧玉眉目微垂,饒是此刻穿著半截粗布,但透過光線一照,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卻是在趙徹面前盡顯無疑。
罪過罪過!
趙徹小臉一紅,趕忙扭頭看向別處。
拜托,自己前世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外加常年執(zhí)行任務,平時哪來的機會能跟一個小妮子單獨相處?
但就在他沉默之際,腹中的饑餓感也在節(jié)節(jié)攀升。
“咕。”
隨著一道不爭氣的聲音響起,寧玉暗暗握緊了玉佩。
“夫君餓了吧?玉兒這就去隔壁嬸子家再討些糙米來�!�
說這話的功夫,寧玉就要起身,但怎料剛一動彈,卻不慎牽動了背上的傷口,使得她腳步一滑,不受控制地向前跌去。
“你這丫頭,莫不是沒聽清我說的話?”
趙徹迅速上前幾步,一把將寧玉按在床沿,順勢也將被褥裹在了對方身上。
“安心在家歇著就是,我出門去弄些吃的。”
“放心,不會有事的�!�
寧玉臉色蒼白,仿佛一只受了驚的兔子,恨不得將整個人都蜷縮在角落。
而瞧著寧玉這副模樣,趙徹輕嘆了一口氣。
他明白。
原主曾經(jīng)對這小妮子犯下的孽,顯然是深入人心了。
與其在這說上幾句話,倒不如實打?qū)嵉刈屝∧葑涌辞遄约旱母淖儾攀恰?br />
好!
那就權當是老天爺給了自己一次機會!
無論這日后天下時局如何,是否會有人跳出來稱王爭霸,但眼下自己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活下去!
帶著小妮子一起活下去!
想到這里,趙徹默默轉(zhuǎn)身,拾起了屋內(nèi)的米袋以及一捆麻繩便草草的出了門。
目送著自家夫君離去,寧玉將玉佩展在手心,遂身子一軟,無助地放聲大哭。
她哪里不了解自家夫君?
倘若心情好些,對自己笑臉相迎倒也尚屬正常。
可現(xiàn)在呢?
自己一蒲柳之姿,怎么能去那種辱沒了清白的地方。
娘親,玉兒當初還不如跟你一起死在那群蠻子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