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氣離開！
行云書院。
首輔大人前來，行云書院院長，親自前來相接。
沒曾想，腰懸戒尺不茍言笑的老院長。
一進(jìn)內(nèi)堂，便跟換了一個人。
“慎之，這是你夫人？”老院長，笑瞇瞇地看著沈鳶，眼底很是滿意。
沈鳶臉倏地紅了，連低聲解釋：“不是�！�
“現(xiàn)在不是，早晚會是，老夫和慎之相交多年，從未見他身邊有旁地女子，更別提帶著女子來見老夫了�！�
老院長擺了擺手，不甚在意。
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腦門，“你們先坐，老夫去找件東西�！�
屋內(nèi)檀木熏香燃起裊裊青煙。
顧淮凌視線落在，一身拘謹(jǐn)，坐姿板正的女子身上。
“不用緊張，我與南書院長是忘年交，也可稱為摯友�！�
沈鳶眼睜得渾圓，如貓兒般看著顧淮凌。
顧淮凌被她這樣可愛到了，不由失笑。
外室有腳步聲傳來，沈鳶尋聲看去。
雕花槅扇半掩天光，看不清人影，只能聽見聲音。
“沈昭，這次課試你又是丁末，且這幾日在堂上也是心不在焉，你且說說，寓意何為？”
“山長我�！鄙蛘研呃⒌氐拖骂^。
一室之隔，沈鳶聽見阿弟聲音，指尖無意識抵住嫩白掌心。
“罷了，為師也不為難你，你且說說你的想法。”
“我，山長，我想我想棄文從武，征戰(zhàn)沙場。”沈昭覺得十分愧疚，依舊梗著脖子說了出來。
沈鳶臉色卻一寸寸白了。
上一世，阿弟就是在征戰(zhàn)沙場的路上離世的。
“文能安邦，武亦可定國，為師看好你�！鄙介L拍了拍沈昭的肩頭。
后面的話，沈鳶一句都沒聽進(jìn)去。
待她回神，外室已沒了聲音。
“阿鳶？”顧淮凌聲音帶著擔(dān)憂。
沈鳶抬頭，清透瀲滟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慌亂和質(zhì)問。
“首輔大人，剛才那番話，是您故意讓我聽的？”女子聲音清凌，卻直擊要害。
“是�！鳖櫥戳铔]有否認(rèn)。
沈鳶猛地起身，手按在桌面，指尖因用力，微微泛白。
她努力克制自己情緒，才不至于失態(tài)。
“我不同意，不管首輔大人是何用意，總之我不會同意�！�
沈鳶潛意識對顧淮凌還是信任的。
她并不想在這時指責(zé)顧淮凌。
上一世，阿弟的死，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恐懼。
“阿鳶，沈昭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與抱負(fù)�！�
顧淮凌察覺到沈鳶情緒不穩(wěn)，聲線放得更加輕。
“首輔大人，我只是個小女子，沒有您的運(yùn)籌帷幄和抱負(fù)，我只想阿弟能平安順?biāo)�，至于不通文墨也沒關(guān)系，我定能護(hù)好阿弟�！�
在顧淮凌面前，沈鳶第一次分毫不讓。
“阿姐，我也護(hù)你，我想去戰(zhàn)場�！币坏郎碛皬耐怅J入，沈昭有些急切地望向沈鳶。
沈鳶看了一眼顧淮凌，又看向沈昭，語氣堅決且不容置疑，“我不同意�！�
沈昭臉頰有些白，本該意氣風(fēng)發(fā)的年紀(jì)，硬是在書院磋磨成了另一種模樣。
“阿姐�！鄙蛘央p膝一彎，在沈鳶面前跪了下來。
“阿姐，自幼昭兒便是你護(hù)著長大，你有多辛苦我看得到，我不想一直在你庇護(hù)下成長，阿姐我是男子，建功立業(yè)也是我畢生所求�！�
沈昭看著沈鳶，眼里帶了淚意。
不管日后阿姐嫁給誰。
他若取得成就，那必然能護(hù)阿姐一生無憂。
有強(qiáng)力的娘家在，誰敢欺辱阿姐半分？
“不行�！鄙蝤S掐緊掌心，別過臉不去看沈昭。
“阿姐我，”
“你先回去。”顧淮凌清清淡淡掃了沈昭一眼。
隨后，目光定在沈鳶身上。
腳步聲漸遠(yuǎn)，屋內(nèi)一點一點靜了下來。
顧淮凌眸色逐漸沉了下來，如一方濃墨深不見底。
“阿鳶，你在怕什么？”
掌心的痛感，讓沈鳶逐漸冷靜下來。
她抬眸，直視顧淮凌視線。
“我知首輔大人心有溝壑，但我同阿弟之間，還請您不要擅作主張�！�
“之前是我不知深淺，妄圖同首輔大人談條件，現(xiàn)下沈鳶已知錯，之前所言之事，便作罷�！�
顧淮凌視線突然變得無比銳利。
那如高山般的壓迫鋪面而來。
“阿鳶，你說什么？”
他語調(diào)依舊平穩(wěn)，可依舊不小心泄了一絲怒氣。
沈鳶同他行了一禮，“話已至此，沈鳶告退�！�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
“真是讓我好找�！贝蝤S離去片刻，南風(fēng)院長抱著一個畫匣走了進(jìn)來。
“慎之，人姑娘呢？”
顧淮凌垂眸喝茶，并未理他。
人老成精的南風(fēng)院長，早已清楚屋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
難得見，顧淮凌也有為難的時候，不由放下畫匣幸災(zāi)樂禍道：
“人都道咱首輔大人天縱之才，算無遺策，沒想到今日失手了？人家姑娘給你翻臉了？”
顧淮凌不咸不淡看了他一眼。
南風(fēng)院長笑得更開心了，“難為老夫翻箱倒柜找了許久，才找到這和合二仙圖，看來是送不出去了。”
顧淮凌起身，帶起一陣水墨冷香。
他淡淡掃了一眼畫匣，“是應(yīng)找許久，我記得這幅畫還是十年前，你欲送給人家如夫人的，但人家沒收。”
“也難為你，一幅畫放了十年�！�
顧淮凌說完，輕蔑地看了南風(fēng)院長一眼，轉(zhuǎn)身揚(yáng)長而去。
南風(fēng)院長，看向顧淮凌的背影。
氣得發(fā)青的臉，罵得很臟很臟！
這狗東西，單往人心窩子戳。
沒事扯他的愛恨情仇做什么！
顧淮凌回府后，便獨(dú)自去了書房。
面無表情駁回一道又一道奏折。
“吱呀”一聲，門被輕輕打開條小縫。
顧瑤腦袋伸了進(jìn)來。
“出去�！鳖櫥戳璧统谅曇魝鞒�。
顧瑤梗了梗脖子，“哥，你是不是同嫂嫂鬧別扭了？我下午去找她，她看起來就不太開心�！�
屋內(nèi)，筆鋒摩挲聲音未停。
顧瑤撇了撇嘴，“哥你處理公務(wù)吧，我不打擾了�！�
“進(jìn)來�！�
低沉聲線響起。
顧瑤在心底翻了個白眼，真是裝，怪不得人家沈姐姐不理他。
該！
“哥，你同我講講，你是怎么惹沈姐姐不開心了？我給你分析一二�！�
顧瑤大馬金刀往那一坐，開始充當(dāng)狗頭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