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族譜單開的誘惑

    呂屠從溫度到濕度，再從如何提取牛痘，到如何培育牛痘，這一系列的關(guān)鍵都給張邈詳細(xì)講解了一次。

    張邈不愧是浸淫醫(yī)學(xué)幾十年的老大夫，這些步驟一聽就能知道了大概，甚至舉一反三悟性失足。

    可偏偏最難的一點，就是溫度這方面始終沒法很好地估算。

    呂屠知道是25攝氏度，但這25攝氏度就很難給張邈解釋。

    最后只能用最笨的辦法，就是呂屠讓班瑩瑩燒了一鍋水，差不多溫度時讓張邈去感受，這才讓他大概理解了溫度。

    在了解完所有的步驟后，張邈將一切都記錄在冊。

    “大人，你是說這樣培育就需要50多天？”

    “啊不是，50多天是另一個東西，牛痘只需要培育幾天而已�！�

    張邈不由得大驚：“難道還有筆牛痘病毒培育起來更難的東西？那究竟是何物��？”

    青霉素的重要性可比牛痘疫苗強出太多了，呂屠沒法告訴張邈，這玩意一旦讓張邈給傳播了出去，可能張邈都活不了太久。

    畢竟青霉素放在眼下的大虞朝來說，簡直就堪比仙丹，如果朝堂之上的那些高官將相得知后，平民百姓還想擁有？做夢吧！

    呂屠只能搪塞道：“那也是牛痘疫苗的一種，只不過我想多培育一段時間試試功效�！�

    張邈這才釋然道：“原來如此，做醫(yī)術(shù)還得是像大人這般，多做試驗進(jìn)行嘗試才行，在下受益匪淺，想今后就跟在呂大人身邊，常思常學(xué)，請大人恩準(zhǔn)！”

    說著又朝呂屠鞠了一躬，呂屠也懶得再扶他了：“行，準(zhǔn)了！那你以后就在村中住下吧，我會給你工錢的。”

    “大人，我不需要工錢，你教給我的這個藥方，足以讓我在本家族譜單開一頁了，這等恩情之下，我還要什么工錢？”

    呂屠見他說得如此實在，想想也是這個道理，試問華夏男兒，誰能抵擋得住族譜單開的誘惑？

    拿出找胡德祿制作的針管，抽了一些牛痘疫苗，再用之前就準(zhǔn)備好的蒸餾水，開始制作生理鹽水。

    張邈也將這個學(xué)到了，呂屠是故意教給他的，畢竟之后村子的規(guī)模越發(fā)龐大，張邈也表明想長期待在這里的態(tài)度，以后就將這些活教給他這個專業(yè)人士來做吧，畢竟呂屠可沒那么多時間，給廣大村民看病。

    張邈將呂屠用牛痘混合生理鹽水這一幕記下后，又問了幾個關(guān)鍵的問題，就是這玩意能不能直接給患者服下呢？

    呂屠思考了片刻后，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給張邈解釋這個問題，疫苗一旦通過嘴服下后，會進(jìn)入胃里，從而被胃液的酸性分解的事情。

    一旦講了這個，以張邈那求知若渴的架勢，只怕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簡直就是煩不勝煩。

    所以呂屠只回應(yīng)了一句：“不行！”

    張邈這才在冊子上寫下兩個字：“禁止！”

    做成了一管子牛痘疫苗后，呂屠帶著他走出了倉庫，朝著村外的難民居住地走去，眼下村中已經(jīng)沒有得天花的人了，也只有之前在這里查出來的十幾人還有，也不知道還存活多少。

    等到呂屠帶張邈來到窩棚后，驚訝地發(fā)現(xiàn)，之前那十幾個天花患者，居然都還活著，只不過他們的情況都不太樂觀。

    見到呂屠后，這些患者想要起身行禮，卻被呂屠攔下：“不用多禮，今日我來是給你們試試藥的，或許能救你們。”

    一聽試藥和有救了，眾人不禁眼淚縱橫，強撐著身子匍匐在地沖呂屠磕頭：“多謝大人，大人真是活菩薩！”

    “大人的救命之恩，草民沒齒難忘！”

    呂屠也是人，自然也有私心，這些人對于他來說只不過是萬千難民中的一員，之前他們當(dāng)中還爆發(fā)過叛亂，殺害了自己十幾個兵卒。

    雖說跟他們沒什么關(guān)系，可呂屠下意識地就排斥他們，所以才將他們遺忘在此處這么久，沒有第一時間給他們試藥。

    也幸好是眼下張邈的求知若渴，加上呂屠想要將身上的膽子移交過去，這才給了他們活命的機會。

    張邈知道這時候應(yīng)該他來說話了，不能讓呂屠繼續(xù)當(dāng)壞人，畢竟他可是承了呂屠的恩惠。

    “我給你們說實話吧，這藥也不能說一定就能治好你們，只能看你們的造化了。”

    這些人都是從武川城逃出來的難民，自然是認(rèn)得張邈的，這時候見張邈都如此說，他們也都默然點頭。

    畢竟他們早就接受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實，這時候哪怕只有一絲活命的機會，他們也愿意嘗試一下，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呢？

    眾人連連磕頭：“多謝呂大人，多謝張大夫！”

    呂屠讓張邈站在一旁，畢竟張邈可不像自己，已經(jīng)感染過一次天花，產(chǎn)生了抗體了。

    天花對于張邈這種上了歲數(shù)的人來說，還是非常危險的。

    張邈見呂屠不顧患者被抓到潰爛的皮膚，絲毫不嫌棄地上前掀開他們的袖子，不由得大為震驚。

    一股崇敬之情油然而生，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的眼里，頓時慚愧得無以復(fù)加。

    不斷啜泣道：“辛苦大人了，我們這是何德何能，能讓大人紆尊降貴親自給我們治��？”

    呂屠臉色一板道：“都別說話了，擾我分心！”

    眾人立即噤聲，呂屠一邊給天花病人注射一邊給張邈講解，張邈作為老中醫(yī)，自然是知道血管這的分布，這個方面他學(xué)習(xí)得非�？�。

    不多時，呂屠就將十幾人都注射過一遍，畢竟胡德祿制作的針管足夠大，一次可以容納20人左右的疫苗量。

    做完這一切后，呂屠起身：“在你們好了之前，我是不會讓你們進(jìn)村的，這一點你們不要怪我�！�

    “小人明白！進(jìn)村也只會傳染給更多的人�！�

    呂屠點頭：“明白就好，我告訴你們吧，我的藥已經(jīng)有證實過，能夠治好天花，但也得看你們自己的命�！�

    眾人一聽，眼神瞬間煥發(fā)神采，呂屠這也是給他們足夠的希望，畢竟人一旦心如死灰，哪怕天天在家躺著也會躺出問題來。

    而只要他們能看見活下去的希望，存活下來的幾率也會大上不少，這就是人的意志。

    在這個過程中，張邈佩服得簡直五體投地，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以前似乎將呂屠看得太過于膚淺了，從來沒想到過眼前這個高大威猛的校尉，居然擁有比他外形更加高大的品德，更加堅定了他要留在這里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