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收留
王警官將畫像遞還給我，語氣凝重：
“我們查遍了荷城近五年的失蹤人口和無名尸體登記，都沒有這個人的資料�！�
“甚至連叫林書舟的實名注冊信息都沒有�！�
“不是我們不幫你，是根本就查不到這個人曾經(jīng)存在過�！�
我拿著畫像，沉默了幾秒。
“可能身份被抹掉了，也可能他用的是假名�！�
王警官點頭，“你如果能再挖出點線索，我們再重新查�！�
“現(xiàn)在只能暫時放下了，張先生�！�
我嗯了一聲，起身告辭。
從警局出來，天已經(jīng)快黑了。
我看了眼手里的畫像，嘆了口氣。
林書舟的身世，暫時查不到。
而他，也只能繼續(xù)留在我身邊。
我讓林書舟住在后院的雜屋。
那里原本是堆雜物的地方，掃干凈后也能住人。
他不吃不喝，只靠香火氣維持魂體。
我畫了幾張護魂符貼在門上，避免他被野鬼沖撞。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開門營業(yè)。
香香踩著柜臺跳來跳去，百無聊賴。
我給它倒了點貓糧，自己泡了壺茶，坐在柜臺后打盹。
快中午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一個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穿著羽絨服，戴著帽子、墨鏡和口罩，整個人像個球。
天是熱的，店里沒開空調(diào)，他卻滿頭是汗。
我眼角掃了他一眼，沒動。
男人在店里轉(zhuǎn)了一圈，走到角落看了一尊陶俑。
剛彎腰，腳下一滑，撲通一聲就摔倒了。
他摔得不輕，臉貼著地，屁股撅得老高。
手還不小心掃到了旁邊的架子。
那架子上放著一尊宋代黑釉梅瓶，晃了一下，要倒。
我一個箭步?jīng)_過去，伸手托住瓶底，把瓶子穩(wěn)住了。
男人嚇得臉都白了，連忙爬起來，連連賠不是。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把梅瓶放回去。
他站在那兒，滿臉尷尬，試圖笑一笑緩解氣氛。
我轉(zhuǎn)身回到柜臺，淡淡說了一句。
“你這運氣，不像是自然的�！�
他臉上的笑僵了一下。
“你說啥？”
我抬頭看他，“你這身倒霉勁兒，走幾步就摔，怕不是被人下了東西�！�
他愣住了，站在原地，久久沒動。
我沒多說，低頭擺弄羅盤。
過了會兒，他走了。
走的時候還撞了一下門框，差點把門口的風(fēng)鈴帶下來。
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活該�！�
結(jié)果晚上，雅姐打電話過來了。
“小衍啊，今晚有空沒？你店里來過的那人，晚上要見你�！�
我挑挑眉，“哪個？”
“就那個把自己裹成球的，走路都能摔跤那個。”
我一聽就知道是誰了。
“他找我干嘛？”
“你白天不是說他身上有問題嘛，他一開始不信，結(jié)果下午回去接連在樓梯、地鐵、電梯里摔了三次�！�
“最后摔得鼻青臉腫，才信你說的話是真的。”
我笑了笑，“他怎么找到你的？”
“他是圈子里的，認識我這邊的人，打聽到我手上資源，就來找我了�！�
“我說這事你能處理，他就求著我?guī)麃硪娔恪！?br />
我想了想，點頭答應(yīng)了。
“行吧，讓他晚上十點來店里�！�
“記得讓他別穿那么厚，別一進門又把我架子撞了�！�
雅姐笑得咯咯的，“放心吧，我親自帶他來�！�
晚上九點五十，雅姐提前到了。
她穿著一身香艷的旗袍，頭發(fā)盤得高高的，手里提著個小包。
一進門就喊我。
“哎喲衍成，你這店里真是越看越有味道。”
“你要是再年輕十歲，我都想追你了�！�
我笑了一聲，“你再年輕十歲，我也不敢惹你。”
她剛坐下，門口就傳來腳步聲。
裹成球的男人進來了。
這次沒穿羽絨服，但還是把自己包得嚴實，只露出一雙眼。
我指指椅子，“坐吧�！�
他點點頭，脫下墨鏡和口罩，露出一張熟臉。
我一愣，“你是杜凡？”
杜凡。
武術(shù)出身，練家子，演動作戲出身，后來靠一部古裝武打片火了。
雖然算不上頂流，但也有不少粉絲。
他點頭，“是我�！�
“今天白天我不太信這些，所以先來看看你是不是騙子�！�
“沒想到我是真有問題�！�
我點點頭，“你身上的氣場太亂，像是被什么東西纏上了�！�
杜凡皺眉，“是被鬼了嗎？”
我搖頭，“沒那么簡單�！�
“不是鬼，是血咒�！�
他一聽，臉色都變了。
“有人咒我？”
我點點頭，“而且是很惡毒的那種。”
“專門咒你倒霉，走路摔，喝水嗆，吃飯噎，最后倒霉到死�！�
杜凡咽了口唾沫，眼神發(fā)虛。
“我最近確實倒霉得很。”
“我拍戲摔了三次，摔斷了兩根肋骨�！�
“走紅毯摔，領(lǐng)獎摔，上廁所踩滑摔。”
“連泡面都能被自己燙到臉�！�
“我還以為是拍戲太累了，現(xiàn)在看，是有人害我？”
我點頭，“你有沒有得罪過誰？”
杜凡臉色不好看，“圈子里得罪人太正常了�！�
“我這人嘴不太會說話，有時候得罪了誰也不記得。”
“但下血咒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吧？”
我點點頭，“這不是隨便誰都能下的�！�
“我得看看你身上有沒有攜帶什么東西。”
“血咒需要媒介，找到了就能破�！�
杜凡猶豫了一下，“你要搜我？”
我笑了，“你可以自己給我。”
“你最近有沒有收到什么奇怪的東西？”
“比如別人送的飾品，衣服，香水，甚至手寫的卡片。”
他想了想，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黑色的玉墜。
“這個，是粉絲送的，我最近一直戴著�！�
“是不是這個有問題？”
我接過玉墜，掂了掂。
玉墜不大，但很沉，表面有一層油膩的光。
我拿出羅盤放在桌上，把玉墜放在中央。
轉(zhuǎn)瞬之間，羅盤的指針劇烈抖動，發(fā)出“嗡嗡”的響聲。
我臉色一變。
“就是它�！�
杜凡嚇了一跳。
“這這玩意兒真有毒？”
我點頭，“是血咒的媒介�！�
“上面涂了經(jīng)血和蛇膽粉，佩戴時間一長，就會把咒氣引到你身上�！�
“你最近運氣越來越差，就是因為這東西�！�
杜凡臉色發(fā)青，把椅子往后拉了兩步。
“那、那你能幫我解嗎？”
我點點頭，“能解，但你得聽我的�！�
他說：“你說吧，只要能解，我都聽�！�
我拿出一張黃紙，咬破手指，畫了一道解咒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