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待價而沽,河谷突變
真敢打?
先前冒衍王雖損失慘重,但趙家軍的傷亡想來也不小。
現(xiàn)在肯定在恢復(fù)階段。
再戰(zhàn)十萬大軍,那不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嗎?
“殺啊!”
“殺啊!”
“殺啊!”
……
角王正疑惑著呢,左右兩側(cè)突然喊殺沖天,緊接著便看到有兩路兵馬呈夾擊之勢,來勢洶洶地攻向他的大軍。
幾乎在同一時間,護城河上的吊橋被迅速放下。
刁莽又帶著一路兵馬從城中殺了出來。
角王瞬間臉耷拉得像是河底的淤泥。
瘋子!
這就是個啥事都敢干的瘋子!
而且太狡詐了。
他故意拖延那么長時間,讓城中將士和百姓一起吟誦那首詞回擊倒是其次,主要還是在暗中調(diào)動兵馬。
不然哪會有這種迅疾如風(fēng),三面配合的攻勢?
趙安早就決心打這一仗了。
但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打啊,甚至連攻城器械都沒帶……
如今文斗輸了,又立馬轉(zhuǎn)入武斗。
別看他坐擁十萬大軍,也是倉皇失措,不太適應(yīng)。
“迎戰(zhàn)!”
角王一邊疾吼著,一邊撒腿往回跑。
唯恐趙安突然跳到他身后,一刀砍了他。
若真這么死了,那就是已經(jīng)死了的冒衍王反過來淪為角王第二了……
其實這也只是他的心理在作祟。
他知道趙安很危險,從一開始就和他保持了安全距離。
眼下兩人更是相距頗遠。
而且已經(jīng)有兵馬前來接應(yīng)他。
趙安除非用飛的,不然根本追不上。
“讓你裝逼,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瞅見角王都跑到自家兵馬面前了,還十分狼狽地摔了一腳,趙安笑了一聲,然后沖著刁莽、蔡奉等人大喊道:“兄弟們,這首詞名為《滿江紅》,今日就拿他們祭詞、泄憤、明志!”
“遵命!”
他們虎嘯龍吟,縱馬疾馳,恍若雷電!
待劈入十萬大軍后,不知道將多少韃子給劈得人仰馬翻!
韃子已經(jīng)被一首《滿江紅》給亂了心神,眨眼之間又被三路趙家軍橫沖直撞,根本很難穩(wěn)住陣腳。
有了冒衍王的前車之鑒,角王也生怕自己上來就遭遇慘敗,所以打得很保守,而且是邊打邊撤。
他也不派人殿后,就是讓十萬大軍同攻同守。
最外層和最里面皆是以精銳鎮(zhèn)守。
這樣一來,趙家軍切割起來要困難許多,還無法長驅(qū)直入,容易被截斷包圍。
不過趙安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死啃。
他帶著麾下兵馬見縫插針,靈活策動,能殺一個是一個,能破一隊是一隊。
不纏斗,不血拼,不得隴望蜀。
追了一百多里后,他又及時鳴金收兵。
目送他們遠去,一眾韃子將軍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都很郁悶道:“王爺,趙安欺人太甚,難道咱們就這么算了?”
其實他們更想說,王爺你這丟人丟大了。
龍鱗劍和火焰刀賭輸了。
還被趙安帶兵追了上百里。
十萬大軍不抵他那區(qū)區(qū)三路兵馬。
滑稽又窩囊。
韃靼兵馬以前哪打過這么詭異的仗��!
角王橫了他們一眼道:“本王且讓他三分,很快你們便會看到他是如何慘死在本王的布局之下!本王可不是冒衍王,帶著大軍與他生死鏖戰(zhàn)!對付這種人,當智�。 �
有大將不合時宜道:“那就是一個老狐貍……”
角王慍怒道:“怎么,你們這是懷疑本王的謀略不如他?”
“末將不敢!”
“本王諒你們也不敢!待他日拿下大靖西北,本王也會填詞一首,以壯我韃靼聲威!”
不提鐵門堡和趙家屯了?
眾將心領(lǐng)神會,皆是暗嘆了數(shù)聲。
撼大靖易,撼這一城一村難��!
是應(yīng)該智取!
今日城門都敞開了,他們也目所能及了,可還像隔著十萬八千里呢……
戰(zhàn)死在那里的韃靼亡靈似是無時無刻不在告誡他們,遠離那詛咒之地。
“痛快!痛快�。 �
回到鐵門堡,刁莽、蔡奉、馬元超、趙大餅等大將都是直呼過癮。
雖然只是小勝,斬獲的戰(zhàn)馬、兵器、甲胄等沒法和大戰(zhàn)冒衍王相比,但卻敢于主動出兵,而且文斗和武斗,接連兩巴掌,扇翻了角王的嘴臉。
最初他有多囂張,多倨傲,多自信,多淡然,后來就有多丟人。
想必那十萬韃子都替他感到丟臉!
他本欲兵不血刃地挫一挫公爺?shù)匿J氣,甚至還想輕松奪得鐵門堡和趙家屯,結(jié)果輸?shù)靡稽c兒脾氣都沒有,哈哈哈……
這是楊無咎加入趙家屯的首戰(zhàn)。
他老當益壯,斬首十級,似乎把憋了幾十年的戰(zhàn)意都給激發(fā)出來了。
而且能夠親自將畢生所學(xué)用于戰(zhàn)場,乃是人生一大快事。
他爽朗大笑道:“趙公,看來追隨你以后,末將也有望封侯拜將了!”
趙安連忙道:“你這戰(zhàn)功比我最初打韃子時耀眼多了,我現(xiàn)在很期待無咎軍經(jīng)您操練后的表現(xiàn)!”
“不敢負趙公所托!”
楊無咎捋了捋胡須道:“今日你的一首《滿江紅》讓軍民皆激昂,而且必然傳遍大靖,影響恐怕遠勝你殺了冒衍王�!�
“刀劍無眼,詩詞亦是殺人。還望趙公不要再藏拙,今后多出佳作,提振人心,我等也能率先拜讀不是?”
這詩詞騙得有點高級。
程儲要是在,免不了都要稱贊幾句。
這次角王出題刁鉆,應(yīng)對不慎,便會再添國恥,貽笑大方。
還是要感謝抗金名將,民族英雄岳飛。
他的一首《滿江紅·怒發(fā)沖冠》不僅激勵著無數(shù)華夏兒郎,而且助他輕松應(yīng)敵,還將激勵這里的將士和百姓。
不知道是純屬巧合,還是歷史總有驚人的相似之處。
《滿江紅》的賀蘭山在大靖也有,就位于塞北十六州。
想要洗刷三年前的國恥,踏破賀蘭山缺,奪回塞北十六州是必不可少的。
趙安的目光跨越千山萬水,鎖定了那處山脈,一語雙關(guān)道:“我會盡力!這龍鱗劍和火焰刀……”
他一手拿一個,越看越喜歡。
尤其是龍鱗劍,仿佛蘊含著江山社稷,帝王之威,讓人難以駕馭。
他卻是拿著賊順手。
就是暫時不好處置。
楊無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小聲道:“龍鱗劍太過貴重,趙公可上書陛下,待擊退角王,讓西北安定下來,你會親自護送京城,確保萬無一失!”
這步棋高��!
皇帝和六大世家估計都巴不得他去京城呢。
這種說辭既能給他們期盼,又能將龍鱗劍帶在身邊,算是待價而沽,要比立即送去京城好得多。
“多謝先生指點�!�
趙安負手走了幾步道:“我留著龍鱗劍也是想看看角王到底意欲何為!從今日他所作所為來看,我基本可以篤定他有所布局,想要避免鏖戰(zhàn),智取于我!”
“而且哪怕文斗輸了,他仍然頗有底氣,這種底氣不像是裝出來的,也不太像是源于麾下兵馬,倒更像是蓄謀已久,將要開花結(jié)果了……”
趙大餅驚訝道:“他有這智謀?”
“有!”
趙安并沒有因為文武相斗皆是勝出而輕敵,若有所思道:“這個人怎么說呢,總是讓我想起一個人!”
“王淵?”
刁莽急忙道:“是不是看著像裝的,其實又不是,真真假假的讓人霧里看花?”
“沒錯�!�
“可王淵殺了那么多韃子,總不可能是角王的細作吧?而且他不知從何時開始主動融入咱們,看著順眼多了,連呂千戶那個死對頭都對他刮目相看了……”
如果硬將王淵往韃子細作上扯,還是有許多疑點和紕漏的。
只是這兩個人太像了。
自打韃子到現(xiàn)在,趙安斗過的韃靼大將和統(tǒng)帥已然不少。
角王應(yīng)該是唯一一個主動提起王淵的,似乎對他很了解。
這讓他難免不多想。
凡事要講證據(jù)。
無論王淵到底是怎樣的人,他都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一個惡人。
接下來角王想怎么玩,他都會奉陪到底。
“安哥哥。”
鐘玉快步走到他身旁,壓低聲音道:“河谷走廊的那位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商,不過他被打斷了腿,是被抬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