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東廠都在傳你臉比大楚國土都大
陸菀菀疑惑問:“此言何意?”
“謝錦程的鬼話,你信了?”
謝錦程正是平王世子的名字。
陸菀菀搖頭否認:“我怎會誤會督主?”
謝宴西瞇眼掃過院里的暗衛(wèi),沒戳穿她虛偽的話。
陸菀菀正想說什么,卻見眼前一閃,謝宴西頃刻間出現(xiàn)她面前,按著她抵在門邊。
他抬手,指尖輕撫過她頸側脈搏。
一個眨眼之下,陸菀菀就被徹底掣肘,致命脈搏被壓制,威脅感撲面而來。
“你若動我,今日我們同歸于盡!”她目露警惕,指尖摩挲著袖中暗藏的毒粉,“我有保命的底牌�!�
“同歸于盡?”
謝宴西眼神微動,笑得愉悅:“本督很樂意與你殉情�!�
他聲音低柔:“把你葬在本督的棺槨里,百年后被人挖出來,骸骨都纏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多好�!�
他不怕死。
還……有點興奮?
陸菀菀眉頭不自覺蹙起:“你有病嗎?”
“嗯�!�
“……”
陸菀菀眼睜睜看著他從懷里掏出了合葬墓圖樣,目露驚駭……他真的有瘋病!
“你我當真心有靈犀�!彼凵衿娈�。
磨得卷邊的圖樣被塞進手里的一瞬,陸菀菀竟顫了一下。
“本督的眼里,有殺氣嗎?”
陸菀菀咬了咬牙:“……沒有�!�
謝宴西笑容里多了三分滿意。
“記住了,本督若想殺你,一定親自動手……然后為你殉情。”兩人鼻尖近乎相觸,他眼中洶涌的瘋意不掩,像是想連皮帶骨吞了她一樣。
“若有旁人敢動你,扒皮揎草就是他的下場。”
陸菀菀感覺頸側的力道重了幾分,不疼,有點癢。
“謝錦程的鬼話,你信了?”他手下輕輕摩挲著,再次問。
“……不信了�!�
陸菀菀說完,脖頸上的手就離開了。
謝宴西見她不動,聲音輕了些:“嚇到了?”
陸菀菀慢吞吞搖頭。
還是有點嚇到的,她兩輩子加一塊都沒直面過剛才這種直觀的生命威脅。
正想著,她頭頂落下一只手,輕柔地拂了拂,全然不見剛才的危險與瘋狂。
陸菀菀頭皮發(fā)麻,但好歹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姐夫……他直腸子,可能誤會了督主�!�
“他與陸淼倒是互補�!敝x宴西嗤笑一聲。
一個極精,一個極蠢。
若非東廠有探子在陸府,他被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謝錦程……
謝宴西唇邊泛起涼意:“東廠的狗都比他會看人臉色�!�
陸菀菀微微蹙眉:“我姐夫待我長姐一心一意,待我如親妹,縱是天真些,也總比心黑手狠的強�!�
平王府就一個兒子,他自然被養(yǎng)得單純了些,但人卻是頂好的,前世陸淼難產,母子俱亡,他就為陸淼守了一輩子,也因為陸淼的遺言,照顧了陸菀菀一輩子。
“心黑手狠?是本督嗎?”
“督主沒有自知之明嗎?”
謝宴西瞇眼看了她半晌。
陸菀菀坦然直視。
謝宴西幫過她,威脅她她可以忍,可她不能忍他對平王世子的譏誚。
她姐夫對陸家仁至義盡。
但謝宴西竟沒生氣,還反對她態(tài)度柔和。
陸菀菀眼神舒緩一些,心中微動。
……
孟婉挨了板子后,被關了兩日才放回來。
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到宋臨后,瞬間放聲大哭。
宋臨陰著臉安慰:“陸菀菀被謝宴西和皇子求娶……如此風光,那人只會比我更恨,我們已商議好,現(xiàn)在只是開胃菜,陸菀菀很快會失去現(xiàn)有的一切!”
“可、可皇子也就算了,他們看中了二姐姐的家世,就不顧她水性楊花的作風求娶,可謝督主……”
孟婉心中無數(shù)猜測閃過:“謝督主明明喜歡我,卻求娶二姐姐,還冷眼看我受罰……二姐姐搶走義母搶走你,連謝督主都要勾引去……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她��!”
她被眼淚糊住了眼睛,沒看到宋臨手上暴起的青筋。
“婉婉,以后……別再提謝督主了�!�
孟婉抬起淚眼:“為什么?”
宋臨不想告訴她謝宴西喜歡陸菀菀的事實,這會叫他無比難堪。
他道:“你是我的未婚妻,總惦記著別的男子,我會吃醋的�!�
孟婉破涕為笑,撲進他懷里,心情明朗了些。
被宋臨和謝宴西這樣優(yōu)秀的男子喜歡著,真的很難不叫她開心和自得。
這兩日里她倒是想明白了——謝宴西應當是氣她選擇宋臨,才用陸菀菀來氣她。
可若說選擇謝宴西……這個比宋臨還要俊美出色的人,孟婉自是動心的,偏偏他是個太監(jiān),遠不如被陸太傅稱贊有拜相之才的宋臨。
但她可以允許謝宴西留在她身邊,如此權勢滔天又喜歡她的男子,不該喜歡陸菀菀,哪怕是做戲也不可以!
她心中下定決心,腦中不由閃過謝宴西那張俊美無儔的臉與高大強勢的身姿,臉頰竟浮起一抹紅暈。
“婉婉……”宋臨感受著懷里的柔軟身軀,呼吸沉了些。
他低下頭,覆上她的唇。
孟婉臉側羞紅,但沒有躲開,還伸手環(huán)住了他脖頸。
宋臨漸漸意亂情迷,正當他手放在了孟婉腰帶上時,忽然見她衣袖滑落,露出焦黑的右臂,那是紅顏碎留下的傷疤,因為還沒好全,紅色嫩肉混雜著已腐死的皮肉,十分丑陋。
“嘔——”
他下意識推開了孟婉。
孟婉臉色難看下來。
正在此時,門被“砰”一聲踹開。
來人是個衣著富貴的中年男子,身后還跟著小廝。
“聽說我們家的馬車被你撞壞了?”他開門見山,“廢話不多說,賠一千兩,概不賒賬!”
“一千兩?!”孟婉一驚。
宋臨冷靜開口:“你既然知道那日經(jīng)過,就該清楚我與謝督主是好友,你找我麻煩,不怕你主子得罪東廠嗎?”
中年男子諷笑:“現(xiàn)在東廠上下都在傳你臉比大楚國土都大,還敢說與謝督主是好友?果然臉大得很!”
“東廠在傳什么?”
宋臨面露震驚,臉色難看下來。
哪個大嘴巴傳的謠言?竟敢如此侮辱他!
“靜安寺云燭院就是謝督主允我去住的,你說我與他是不是好友?我知道你主子是二皇子,你若不想——”
“你還敢提云燭院?我主子嫌你臟,在府里吐了三回,沐浴三遍,皮都搓破了!”
中年男子眼含憤恨。
雪上加霜的是二皇子還被左都御史彈劾縱容門客不敬朝廷命官、誣陷公主,腦漿都差點被御史臺噴出血來。
天殺的四皇子黨渾水摸魚,竟叫二皇子接連損失了兩個三品大員!
究其根源,卻是因為宋臨這個與二皇子毫無瓜葛的人。
二皇子查清楚后,差點沒氣得當場去了。
現(xiàn)在有政敵盯著,他宰不了宋臨這個狗東西,但不給點教訓,他半夜都要睡不著覺。
宋臨拿不出一千兩,他的錢都賠給靜安寺了——云燭院被二皇子睡塌的那該死的床!
最后,他租的宅子被砸得稀爛,但凡值錢些的都被拿去抵債,還被按了八百兩的欠條手印。
在孟婉也被搜出四十兩銀子時,宋臨心生疑竇:“你不是沒錢了嗎?”
“這……是我溜出來前,朋友給的路費,以后要還的�!泵贤竦拖骂^。
宋臨沉默了。
他被靜安寺當眾要賠償,錢不夠,孟婉就懷揣四十兩銀子,眼睜睜看著他丟人。
“呦�!敝心昴腥四弥贤裆砩纤殉鰜淼漠斊保托�,“陸夫人送你的東西,你竟然都當了?就這還有臉叫人家義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