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沈璽越看向了姜婉晴
陸政然微微低頭，冷靜敘述：“李縣長有所不知，姜婉晴最近性格古怪，孩子生病她不管，還給孩子吃發(fā)霉的咸菜，昨天我回家，她把我們的鞋燒了，故意讓我們受冷�！�
“仗著我是大隊長，她絲毫不知節(jié)約，浪費(fèi)東西，無奈之下，我才讓她參與掃雪任務(wù)，讓她體驗隊員艱苦。”
李在常皺眉：“那你為什么要推她？”
陸政然：“她在公共場所故意賣慘博取同情，試圖用這樣的辦法毀壞我的形象，我說了她幾句，她就咒我去死，矛盾積累太多，我隱忍的事情太多，情急下推了她一把�！�
“也是婚后我第一次讓她參與掃雪，第一次推她，沒想到李縣長來的如此巧合，剛好看到這一幕。”
最后那句聽起來很不對勁。
似乎在諷刺姜婉晴早就知道李縣長會過來，她故意激怒陸政然，故意讓陸政然動手給李縣長看。
李在常沒說話。
似乎在考慮陸政然話里真實(shí)性。
陸政然早就聽過李在常的名字，說他節(jié)儉清廉，從不走后門。
這樣的人，是不會因為裙帶關(guān)系故意責(zé)怪他，陸政然忽然不緊張，反有一種可以借李在常的手教訓(xùn)姜婉晴的底氣。
“縣長若是不信，我可以找生產(chǎn)隊的隊員來證明�！�
姜婉晴抿口茶，粗茶微澀，喝著解渴：“行啊，你去多找?guī)讉�來。”
她眉宇平和，絲毫沒有情緒波動。
李在常：“可以�！�
他同意此事。
陸政然深深看了眼姜婉晴，去外面托林雅寒找?guī)讉�生產(chǎn)隊能說會道（愛聊八卦）的嬸子來證明。
想看姜婉晴熱鬧，林雅寒和楊蘇蘇就等在門口。
林雅寒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姜婉晴腦子有坑，該不會以為和李縣長認(rèn)識，人家會無腦偏向她？”
“陸隊長你等著，我等下把多喜帶過去幫你證明，一定叫姜婉晴跪下來給你認(rèn)錯，讓李縣長看清她的真面目，從此厭惡她，再也不和她往來。”
陸政然：“快去。”
楊蘇蘇擔(dān)心道：“晚晴嫂子是個弱女子，這樣會不會不好？”
陸政然低頭看著她，目光溫柔似水：“你啊，總心軟，想想她那天污蔑你，罵你，還要替她說話？”
楊蘇蘇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從來不活在別人嘴里�！�
她的唇瓣是自然粉色，臉龐小巧下巴尖尖的，說此話的時候透著不食人間煙火的高雅氣息。
“蘇蘇，我會幫你討回公道的，讓她給你道歉�！标懻豢粗鴹钐K蘇的唇瓣，喉結(jié)滾動，壓抑著移開目光。
“我先進(jìn)去�！�
楊蘇蘇：“好�！�
半個小時左右，林雅寒找來三個大嬸。
她們是向陽生產(chǎn)隊最喜歡說三道四的人，哪兒熱鬧往哪兒湊，家里的親戚還有龐大的根系，一人知道，全家上百個親戚都知道，添油加醋，幾口唾沫能把人淹死。
其中就有虎子媽。
來的路上林雅寒就跟她們說了此行目的，到屋里，虎子媽嫌棄的瞪著姜婉晴，手背拍著手心，細(xì)數(shù)姜婉晴的罪過：“縣長你是不知道姜婉晴多狠心，不給孩子梳頭發(fā)，不給孩子洗臉，孩子生病也不管，是陸隊長放血為孩子治療咳疾，瞧瞧陸隊長的手，破成什么樣子了？”
李在�？催^去，陸政然‘后知后覺’把手藏起來。
他的手指傷口被凍傷，看起來觸目驚心。
另一人劉大嬸接話道：“陸隊長是一個好隊長，為了我們生產(chǎn)隊平時就住在大隊附近，姜婉晴拈酸吃醋，為了霸占陸隊長，帶著小女兒追到這邊住，把其余四個孩子留在婆家，讓她婆婆一個人帶，聽說昨個兒還把她婆婆氣哭了，我就沒見過這么歹毒的婦人�！�
‘歹毒的婦人’姜婉晴聽到這話挑了下眉。
林雅寒領(lǐng)著陸多喜進(jìn)屋，她關(guān)好門，走到楊蘇蘇身邊和她站在一起。
陸多喜怯懦的走到陸政然身邊，抓住陸政然的衣服角。
虎子媽問陸多喜：“多喜來了，你和李縣長說，你娘在家里給你吃什么？”
陸多喜害怕的看著姜婉晴，哆哆嗦嗦道：“娘……娘在家里給我做飯吃�！�
虎子媽：“吃什么？”
陸多喜看了眼姜婉晴，咬唇道：“吃餅子和咸菜。”
虎子媽：“她給你吃餅子和咸菜，自己吃什么？”
陸多喜:“吃……排骨。”
她軟著嗓子哭道，“李爺爺別說娘，我是娘的女兒，娘想給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只要娘開心，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虎子媽看的抹淚，扯著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李縣長你聽到了，孩子攤上這個娘多可憐，姜婉晴虐待孩子，她還為姜婉晴說話，要是有這樣的女兒，我可舍不得虐待她�！�
陸政然沒說話，他看向李在常，目光堅定不閃躲，脊背挺得筆直，有種白楊樹的堅毅。
進(jìn)門沒說過一句話，只用手帕擦了擦椅子的沈璽越用眼尾掃了下陸政然和陸多喜，眼底生出些耐人尋味。
群眾隊員包括姜婉晴的女兒口徑統(tǒng)一，李在常緩緩頷首，還想聽聽姜婉晴的回答：“晚晴，他們說的都是實(shí)話？”
姜婉晴微微揚(yáng)起下巴，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沒錯，都是真的�！�
沈璽越側(cè)目看過去。
視線中，清瘦的女人坐在刷紅漆板凳上。
身穿深藍(lán)色襖子，頭發(fā)很厚，發(fā)質(zhì)不太好微微發(fā)黃，頭發(fā)在腦后挽起，鬢間碎發(fā)垂在白皙耳邊。額頭光潔，眉毛細(xì)長似柳葉，眼尾微微上翹，睫毛垂而長，直直蓋住眼尾，勾著讓人看不透的神思。鼻子挺翹精致，唇瓣形狀好看唇珠飽滿，不過是偏白的，看起來營養(yǎng)不良。
她不像屋內(nèi)兩個知青刻意打扮過，更沒有刻意展露自己的氣質(zhì)或者美貌，淡淡的，情緒很穩(wěn)定，看似被人指著鼻子罵，實(shí)則站在圈外，逗弄屋里的每個人。
包括那個說話聽起來好聽，實(shí)際上不太好聽的五歲小女孩兒。
他收回目光。
沈璽越太安靜。
他轉(zhuǎn)身看姜婉晴才有了點(diǎn)動作。
林雅寒注意到他，被驚艷的腿軟，但她沒忘記自己的任務(wù)：“李縣長你聽到了吧，姜婉晴承認(rèn)品行不端，她故意趕著你過來的時候激怒陸隊長，為的就是利用你懲罰陸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