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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他好像被調(diào)戲了

    膽大！

    又聰慧！

    永寧侯真真是錯(cuò)把珍珠當(dāng)魚目了。

    見榮妄沉默，裴桑枝繼續(xù)道：“倘若國公爺覺得裴家一出戲不夠過癮，我也可以做國公手中最趁手的利刃�！�

    受制于人時(shí)，也是她磨礪自己這把刀的時(shí)候，更是她充盈羽翼的時(shí)候。

    裴桑枝絲毫不覺屈辱。

    榮妄始終沒有接話。

    他的本意是認(rèn)義女，替裴桑枝撐腰壯膽，坐看其興風(fēng)作浪翻云覆雨。

    為何三言兩語間，畫風(fēng)就變成了他不認(rèn)識(shí)的模樣。

    說實(shí)話，他很心動(dòng)。

    裴桑枝要為他唱一出上京城最精彩絕倫的大戲。

    如此有誠意，他委實(shí)不忍心拒絕。

    “你知不知道你錯(cuò)過了什么？”

    榮妄稍作退讓，交織的呼吸被夜風(fēng)輕撫，逐漸消散。

    裴桑枝仰頭看著榮妄殷紅瑩潤的薄唇，一本正經(jīng)道：“約莫是知道的�！�

    榮妄眼睛一亮，滿是期待。

    萬一，他和裴桑枝之間真有旁人不能理解的默契呢。

    裴桑枝笑意盈盈，神色坦坦蕩蕩，不見一絲旖旎和羞赧：“方才，國公爺說自己口風(fēng)不牢，唇舌不緊，話本子和戲文里早就給出了極妙的法子�！�

    “唇齒相依，相濡以沫。”

    “其實(shí)，我也可以猝不及防對(duì)國公爺耍流氓的。”

    “然，我終歸尚未及笄，加之上京匆匆，舊時(shí)那算不得正式的口頭婚約未了斷，著實(shí)不敢肆意冒犯�！�

    榮妄瞪大眼睛，雙頰緋紅，不可置信的看著裴桑枝。

    這算哪門子默契。

    “你此舉有違人倫！”

    裴桑枝蹙蹙眉，不解道：“這頂多算不守婦道吧？”

    榮妄語塞。

    看戲的無涯別過頭去，試圖隱藏自己無法抑制的笑意，但那不斷抖動(dòng)的肩膀卻暴露了他，笑的根本停不下來。

    天降紅雨，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想不到，有朝一日，他家國公爺?shù)目谥心芡鲁鲇羞`人倫一詞。

    活久見，活久見。

    無涯的低笑聲，在寂靜的夜里清晰的令榮妄想找個(gè)狗洞鉆進(jìn)去。

    裴桑枝的眸光未曾移開半分，再一次喟嘆，榮妄真真美的似朱砂濺玉，海棠醉日。

    做什么上京第一紈绔，直接去坐大乾第一美人的寶座吧。

    不論何種風(fēng)情的美人兒，都絕對(duì)無法撼動(dòng)榮妄的地位。

    榮妄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道：“小爺原打算收你為義女！”

    情緒過于濃烈復(fù)雜，讓人分不清是羞惱，還是唾棄。

    裴桑枝聞言驚愕地半啟朱唇，連帶下頜倏然緊繃整個(gè)人如同被施了定身術(shù)般怔愣在原地。

    還能這樣？

    原諒她孤陋寡聞，跟不上榮妄的腦回路。

    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嗎？

    天地良心，她實(shí)在是太想做榮妄的義女了。

    管她丟人不丟人，反正永寧侯夫婦比她更丟人。

    要知道，榮妄二字，本身就是高高在上、權(quán)勢(shì)滔天的代名詞。

    榮妄，字明熙。

    妄是元和帝給予榮妄的權(quán)勢(shì)和縱容。

    明熙是元和帝對(duì)榮妄的祝愿和期許。

    心念方動(dòng)，話語已脫口而出。

    “我愿意！”

    “別說是義女了，就是義孫女兒，我也愿意�！�

    “義父？”

    裴桑枝試探著喚道。

    這種機(jī)會(huì)，可遇不可求。

    榮妄臉都綠了：“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無恥之徒”

    “小爺年紀(jì)輕輕，可生不出快及笄的女兒！”

    裴桑枝提醒：“是義女�！�

    榮妄甩了甩袖子，陰陽怪氣：“你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做小爺手中最趁手的利刃吧，好好想想如何唱一出后無來者的大戲�！�

    “唱不好，折了你，再熔了你�！�

    裴桑枝順桿兒爬：“謝國公爺賞識(shí)。”

    還好，榮妄不會(huì)壞她事了。

    榮妄平復(fù)了下心跳和呼吸，故作淡然：“你究竟要去哪里？”

    裴桑枝坦言：“佛寧寺�！�

    “想來侯府上下皆已忘記，裴駙馬才是侯府名副其實(shí)的主子�！�

    “鳩占鵲巢久了，干起了反客為主的勾當(dāng)�！�

    “難怪他們那般憐惜裴明珠，恐怕是真的很能感同身受�！�

    榮妄愕然。

    “裴老太爺可不是那般好請(qǐng)的�！�

    裴桑枝神色平靜：“可若是能請(qǐng)下來，我便有了與永寧侯夫婦撕破臉的資格�！�

    虛與委蛇太惡心了！

    榮妄眼底掠過狐疑之色，心下怪異的很。

    不正常。

    裴桑枝的聲音中，沒有一絲孺慕之情，沒有期待的痕跡，甚至沒有隱藏的不甘，唯獨(dú)充斥著純粹的恨意。

    永寧侯府到底是作了什么孽？

    這般思索著，也就這般將問題問出了口。

    裴桑枝自嘲一笑，如玩笑般，云淡風(fēng)輕道：“殺過我呢。”

    輕飄飄的語氣，讓榮妄難以辨別真?zhèn)巍?br />
    “敢問國公爺可還有示下？”

    “我還得趕去城門口，等晨鐘一響城門一開便出城�！�

    榮妄抿了抿唇，瞥了眼無瞪口呆的無涯：“差人送裴四姑娘一程�！�

    無涯嘴賤道：“國公爺放心，屬下親自將小主子全須全尾的護(hù)送至佛寧寺�！�

    榮妄：……

    哪壺不開提哪壺。

    無涯朝著漆黑的夜幕輕喚了聲：“無花�！�

    須臾，一個(gè)身穿道袍，卻剃著光頭的年輕男子從樹上一躍而下。

    無涯將手中的燈籠遞給無花，隨即向裴桑枝示意：“小主子，請(qǐng)�！�

    裴桑枝：尷尬的無地自容。

    裴桑枝福了福身：“多謝國公爺�！�

    而后，隨著無涯離開。

    隨著逐漸淡出榮妄的視線，裴桑枝鼓起勇氣探詢：“無涯統(tǒng)領(lǐng)，國公爺為何會(huì)出現(xiàn)在此地？”

    無涯一本正經(jīng)：“解衣欲睡，月色入戶，欣然起行。”

    “念無與為樂者，隨至永寧侯府尋小主子。”

    裴桑枝嘴角抽搐：“小主子亦未寢�！�

    無涯嘴里的實(shí)話比她還少！

    那廂。

    榮妄后知后覺：“無花，小爺我是不是被調(diào)戲了？”

    “裴桑枝竟然企圖對(duì)小爺我行不軌之事�！�

    無花指了指自己光溜溜的腦袋：“國公爺，這合適嗎？”

    隨后，又指了指自己的道袍：“這下合適了�！�

    “您就是被調(diào)戲了，看您的反應(yīng)還去有些樂在其中�！�

    “不如，貧道去砍了她？”

    “還有，關(guān)鍵問題難道不是裴四姑娘有婚約在身嗎？”

    “您身為裴四姑娘未過門的義父，不應(yīng)該操心下她的人生大事嗎？”

    一連三問，榮妄徹底陷入了沉默。

    容他想想，他今夜來此的目的是什么來著？

    對(duì)，是怕老夫人好心辦壞事，嚇的裴桑枝直接繳械投降。

    然后……

    然后，他被裴桑枝占便宜了。

    這次的熱鬧看的，損失可太大了。

    哼，他都尚未定親，裴四卻已有婚約在身了。

    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