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合作
殷疏寒上樓好一會兒,久到萬喜雀餓到肚子咕嚕嚕叫,腿腳站久開始發(fā)麻,她支撐不住虛弱的身體,徑直走向沙發(fā),癱坐一團。
殷疏寒下樓的時候,就看萬喜雀那么小縮成一團,讓他想到了自己小時候養(yǎng)的那只小白貓,那只小貓睡覺就會團成一團,警惕性很高,有人稍微靠近,便會驚醒逃離睡覺的地方,只有他母親能夠讓小白貓親近。
可惜……最后失蹤了,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
他走下最后一個臺階,萬喜雀瞬間提起精神,就像機警的小貓。
“我現(xiàn)在有些不舒服,殷少爺可以長話短說嗎?”
午時已過,萬喜雀長時間滴米未進(jìn),再加上傷口沒得到很好處理,她現(xiàn)在開始發(fā)低燒,寒冷讓她使勁裹緊風(fēng)衣,行動都變得遲緩,大腦已經(jīng)開始混沌。
“好,我們長話短說,剛好我也有事,你聽到了。”
萬喜雀合上眼睛,點了點頭,靜靜聽著他后面的話。
“如果和我合作,除了巡捕房門口向你承諾的事,我還能幫你坐上殷家大夫人的位置。只要我不死,就能保證你后半輩子錦衣玉食�!�
萬喜雀打了個寒顫,體溫好像升高了,腦袋開始嗡嗡作響,她強打精神:“我不需要主母的位置,我也從來沒想做殷家主母。咳咳,你想讓我做什么�!�
殷疏寒身體稍稍后仰,修長的四肢慢慢舒展開,他高傲地看向萬喜雀說道:“我要殷云將和陳靜吟的命,我要整個殷家和鴻幫,我需要你幫我�!�
聽到這話,萬喜雀艱難睜開眼睛,她不可置信,這人真的想要弒父。
“很驚訝嗎?你能為你的母親報仇,我不可以為我的母親報仇?”
萬喜雀說不出話,他說得沒錯,同樣是為了自己的母親,她能理解,但她并不想殺人。
“我要怎么幫你,我不會殺人�!�
“不用你殺人,只需要你幫我做好前期和收尾工作就好,我需要人證,也需要時間慢慢接手鴻幫,清理幫里不服從我的人,具體怎么做等你傷好了再說,不著急�!�
“你為什么要選我……”
殷疏寒凝視她強撐的面容,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我沒說過你看起來很好欺負(fù)嗎?你看,這次別人殺了人,都讓你來頂包,你很適合做這些事。當(dāng)然,我不會讓你頂包的,放心。”
“……”
萬喜雀晃晃悠悠,已經(jīng)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直接倒在沙發(fā)上,沙發(fā)沒處理的灰塵迷了她的眼睛,昏迷前,她又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就像上次倒在廚房感受到的一樣。
殷疏寒暫時將人安置在自己私宅里休養(yǎng),女仆們在廚房忙碌著,冷水一盆一盆端進(jìn)房間為萬喜雀降溫。
“她看起來情況不樂觀,為什么不帶她去醫(yī)院?”
下屬看向房內(nèi)還沒醒來的女孩,不解問向自己的長官。
殷疏寒松了松自己的領(lǐng)口,瞟了一眼自己的下屬:“她現(xiàn)在去醫(yī)院,下一秒就能悄無聲息地死在病床上,兇手也會消失無蹤。你很關(guān)心她�。俊�
“我沒有……”
下屬有些羞澀,撓了撓自己的頭,神情尷尬。
“疏寒,我們還出門吃飯嗎?”樓上的女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身邊,她嬌聲問道。
“可能要晚些,大夫一會上門,等大夫走后我就帶你去吃飯。抱歉,晚盈�!�
殷疏寒帶著歉意摸了摸宋晚盈的頭,宋晚盈像是很受用的樣子,把男人的手拉下放在自己的臉龐,慢慢蹭著。
“沒事,里面的姑娘是你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我怎么沒見過?”
殷疏寒聽宋晚盈問萬喜雀的事,他下意識擋在門口,擋住宋晚盈向屋內(nèi)打量的視線。
宋晚盈錯愕,心中有些酸澀:“我知道我沒資格詢問,但我就是不想你身邊有別的女人,我沒機會,我也不想別人有機會,我就是這樣小心眼、善妒�!�
說罷,她低頭垂淚,梨花帶雨。
殷疏寒應(yīng)是很怕她誤會,不愿她傷心,趕緊解釋:“這是我父親的六姨太,她剛從巡捕房出來,我父親讓我接她過來,找人照顧她�!�
“奧,這樣啊,我看她好像比我還小一兩歲的樣子,竟然已經(jīng)嫁人了�!�
宋晚盈雖然嘴上說著可惜,但內(nèi)心十分慶幸,既然已經(jīng)嫁人了,那這女人就不會對她造成威脅,更何況還是殷家的六姨太。
她松了口氣,擦干眼淚,又換成那副熱烈高興的樣子。
大夫來過給萬喜雀做了檢查,看大夫衣著,好像也是軍人。
“傷口發(fā)炎,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辦法,想辦法把曲煥章百寶丹給她喂下去,讓她吃飯,剩下的就看她的造化了。”
殷疏寒沒想到萬喜雀竟然會傷得如此之重,明明在巡捕房門口的時候,她精神還不錯,只不過是一個時辰的時間,身體就變得如此差。
“她身上傷口包扎過,估計當(dāng)時就發(fā)現(xiàn)下手太重了,第一時間找大夫處理過,所以才能堅持這么久�!�
大夫收好聽診箱,看了一眼緊皺眉頭的殷疏寒,涼涼地說道。
“她最好能挺過來……”殷疏寒有些咬牙切齒,他頭一次悔自己如此粗心。
宋晚盈輕挽殷疏寒的胳膊,貼在他的胸口安慰道:“疏寒,不要自責(zé),原本也不是你讓她受傷的�!�
這邊正你儂我儂,萬喜雀夢里又見到自己的母親艾氏。
這次艾氏與生前的樣子一樣,穿著那件自己裁剪的天青色旗袍,身上散發(fā)淡淡光芒,她見萬喜雀發(fā)蒙的神情,溫柔地?fù)砼畠喝霊�,手輕輕拍著女兒的后背。
“喜雀,不要逼自己,母親只想你好好活著�!�
聲音,是母親的聲音。
萬喜雀哭出聲,死死拽住母親的衣衫,所有的委屈傾瀉而出,只有母親的懷抱,才會讓她放下所謂的堅強,可以肆意地哭泣。
“辛苦了,我的喜雀�!�
艾氏摟住在懷中熟睡的女兒,拂過女兒散落的秀發(fā),輕吻她的額頭,所有的祝福都抵不過這個吻。
“回去吧,這里不屬于你�!�
母親的聲音消失無蹤,萬喜雀轉(zhuǎn)而醒了過來,額頭的滾燙已經(jīng)退去,像是母親的吻起到了作用�;秀遍g她才意識到,自己在夢里又看見了母親,這次才是自己思念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