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長途客車

    救護車門打開的瞬間，刺眼的陽光照在保安鐵青的臉上。陳生瞇起眼睛，看到那團黑氣像受驚的蛇一樣縮了縮，卻仍死死纏繞在保安的七竅周圍。醫(yī)護人員推著擔架車沖進急診通道，橡膠輪子在瓷磚地面上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讓一讓！急性心肌梗塞！"護士高聲喊著，白大褂下擺被風吹起，露出沾著血跡的帆布鞋。

    陳生默默跟在后面，右手悄悄摸向褲兜里的符紙。那是陳文武之前給他的"鎮(zhèn)煞符"，說是遇到不干凈的東西能派上用場。符紙邊緣已經有些發(fā)毛，但朱砂繪制的符文依然鮮紅如血。

    急診室里，心電監(jiān)護儀發(fā)出尖銳的警報聲。值班醫(yī)生迅速戴上手套，拿起除顫器："200焦耳準備！"

    "充電完畢！"

    "所有人離開病床！"

    陳生趁著醫(yī)護人員注意力集中在搶救上，一個箭步上前，假裝被絆倒，實則將符紙飛快地塞進保安胸前的口袋里。符紙接觸保安身體的瞬間，陳生看到那團黑氣猛地扭曲起來，像是被燙傷的蚯蚓。

    "啊——"保安突然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身體弓起，又重重摔回床上。

    "室顫了！加大到300焦耳！"醫(yī)生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陳生退到墻角，看到符紙在保安口袋里發(fā)出微弱的紅光。那團黑氣瘋狂扭動著，漸漸從保安七竅中抽離，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張模糊的人臉，惡狠狠地瞪了陳生一眼，隨即消散在空氣中。

    "竇性心律恢復！"護士驚喜地喊道。

    監(jiān)護儀上的曲線逐漸平穩(wěn)。保安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正常，呼吸也變得均勻。主治醫(yī)生推了推眼鏡，滿臉不可思議："這這不符合醫(yī)學常理啊"

    陳生松了口氣，正想悄悄離開，突然對上了保安睜開的眼睛。那眼神清澈明亮，哪有半點剛才的渾濁？

    "等等！"保安虛弱地喊住他，"是是你救了我？"

    整個急診室的目光瞬間集中在陳生身上。他感到一陣尷尬，正想否認，卻見保安掙扎著坐起來："我看見了你往我口袋里塞了什么東西然后那些黑乎乎的東西就散了"

    醫(yī)生狐疑地看著陳生："你是中醫(yī)？用了什么特殊方法？"

    "就是一點家傳的急救手法。"陳生含糊其辭，暗自慶幸這些人看不見那些邪祟，"既然人沒事，我先走了。"

    "等等！"保安突然伸出一只手，像鐵鉗一樣緊緊抓住陳生的手腕。陳生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他驚愕地看著保安，只見保安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汗。

    然而，與剛才那冰冷的觸感完全不同的是，保安的手掌竟然恢復了正常，與之前截然不同。

    就在陳生胡思亂想的時候，保安開口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叫王凱……能不能借一步說話？"他的目光急切地落在陳生身上，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陳生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他跟著王凱來到了醫(yī)院后花園的長椅上，兩人相對而坐。王凱從懷里掏出一個保溫杯，打開蓋子，一股熱氣撲面而來。他小心翼翼地捧著杯子，仿佛那里面裝著什么珍貴的東西。

    陳生注意到，盡管王凱的手捧著熱茶，但他的手指仍然在微微發(fā)抖，好像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一樣。陽光透過頭頂的梧桐樹葉，灑在王凱的臉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這些光影在他的臉上游移，使得他眼下的青黑顯得更加明顯，仿佛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兄弟，剛才真是對不住。"王凱低頭盯著茶杯，"我昨晚一宿沒睡，今早又喝了點酒態(tài)度不好。"

    陳生擺擺手表示不在意。他更關心的是王凱身上的邪祟是怎么回事。

    "其實"王凱突然壓低聲音，眼神飄忽，"我這段時間一直遇到怪事。自從認識那個女的之后"

    "女的？"陳生挑眉。

    王凱搓了把臉，聲音沙�。�"我在老家有老婆孩子半年前在酒吧認識了個姑娘，叫林小婉。開始就是玩玩，誰知道"他做了個懷孕的手勢，"上周她突然說要跟我結婚，不然就去我老家鬧。我一時沖動打了她然后就"

    一陣冷風吹過，王凱打了個寒顫："從那天起，我值夜班時總能看見黑影，家里的東西莫名其妙移動位置，還總做同一個噩夢——夢見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女人站在我床邊。"

    陳生若有所思。王凱描述的癥狀確實像被怨靈纏身，而且程度不輕。

    "昨晚我接到電話，說林小婉已經坐車去我老家了。"王凱痛苦地抱住頭，"我越想越后悔，不該打她今早看見你衣衫不整的樣子，就把火撒你身上了"

    "那個林小婉，"陳生打斷他，"有沒有什么異常的地方？比如怕光、體溫低，或者"

    王凱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你怎么知道？她她確實體溫特別低，大夏天都冰涼。而且有一次我半夜醒來，看見她眼睛在黑暗里發(fā)綠光我以為看花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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