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繼續(xù)溫柔

    聽到園長奶奶說我臉紅發(fā)燙，我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壞了！是不是表現(xiàn)得太明顯了？可不能讓她察覺到我這成年靈魂在五歲軀殼里的“真實意圖”啊！

    我連忙眨巴著自認(rèn)為無辜的大眼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孩子，用一種帶著幾分稚氣和撒嬌的語氣說道：“沒有呀園長奶奶，我感覺我體溫挺正常的呀。是不是……是不是奶奶你的手剛剛在外面碰了涼的東西，所以感覺我比較熱呢？”

    為了增加說服力，我還很“自然”地，把小身子又往她那散發(fā)著淡淡馨香的懷里輕輕湊了湊，試圖用更緊密的接觸來證明我“沒發(fā)燒”。

    那股獨特的、混合著成熟女性體香與某種溫和護膚品味道的馨香，似乎因為距離的拉近而更加清晰了，縈繞在我的鼻尖，帶來一種莫名的安心感，讓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似乎比平時快了幾分。

    園長奶奶被我這略顯笨拙的“解釋”和黏人的小動作逗笑了，那原本帶著一絲擔(dān)憂的眼神也柔和了下來。她伸出保養(yǎng)得宜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我的額頭，語氣帶著幾分嗔怪，幾分寵溺：“你這孩子，小嘴巴倒是挺會說。都這么大了，還跟沒斷奶的小寶寶一樣黏人呀�！�

    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她那抱著我的手臂，卻似乎下意識地收緊了一些，順勢將我更穩(wěn)妥地攏在了她的懷中。

    嗯……這種被全然接納和包容的感覺……真是前所未有。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懷抱的柔軟與溫暖，不同于父母那種略帶粗糙的、充滿了生活奔波氣息的懷抱，園長奶奶的懷抱，帶著一種獨特的、讓人安心的女性芬芳與溫軟。她平穩(wěn)的心跳聲，隔著薄薄的睡衣，輕輕地傳遞過來，像一首溫柔的搖籃曲，奇異地?fù)崞搅宋覂?nèi)心深處諸多莫名的躁動，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平靜……與一絲絲只有我自己能察覺到的、隱秘的雀躍。

    “奶奶……”我把臉頰輕輕貼在她柔軟的臂彎處，聲音帶著孩童特有的、略顯含糊的腔調(diào)，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是不是我太重了呀？壓到奶奶了？”

    “傻孩子，你這點小分量，哪里會壓到奶奶�！眻@長奶奶輕輕拍著我的背，聲音溫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帶著一絲笑意，“奶奶就是覺得，你這孩子，今天好像特別……嗯，特別依賴人呢。是不是……平時在家里，爸爸媽媽工作太忙，陪你的時間比較少啊？”

    來了！這正是我期待的引導(dǎo)式提問！

    我立刻抓住了這個絕佳的“表演”機會，開始我的“賣慘”大計，為我接下來更“合理”地享受這份“特殊關(guān)照”鋪平道路！

    我慢慢抬起頭，努力讓自己的眼圈看起來微微泛紅，聲音里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哽咽和失落，用一種孩子氣的委屈語調(diào)說道：“嗯……爸爸媽媽平時都要經(jīng)營飯店，每天都很忙很忙的……天不亮就要出門，天很黑了才能回家……他們……他們也沒有太多時間能陪我玩，也顧不上我……”

    說到這里，我還非常應(yīng)景地吸了吸鼻子，努力營造出一種孤單可憐、極度渴望關(guān)愛的小可憐形象。

    “所以……所以，除了爸爸媽媽之外，平時……平時跟我待在一起時間最長的，就是院長奶奶你了……奶奶你對我最好了。”我用一種充滿孺慕的眼神望著她，力求真摯。

    果然，園長奶奶聽了我的這番“肺腑之言”，眼神中立刻充滿了憐惜與疼愛。她輕輕嘆了口氣，那只原本只是輕撫我頭發(fā)的手，也轉(zhuǎn)而更加溫柔地、一下一下地輕拍著我的后背，柔聲說道：“唉，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你爸爸媽媽也是為了這個家，為了生活在努力打拼，他們也很不容易……”

    “我知道的！爸爸媽媽很辛苦！”我立刻“懂事”地接口道，然后用一種無比真誠的眼神，鄭重其事地看著她，語氣堅定地許下了我來到這個世界后的第一個“宏偉誓言”：“院長奶奶！你對我這么好，就像我的親奶奶一樣！等我長大了，以后賺了好多好多的錢，我一定……我一定給奶奶你買一個特別大、特別漂亮的房子！還要請保姆照顧你！讓你天天都開開心心的，再也不用這么辛苦了！”

    這話一出口，擲地有聲！我明顯感覺到，園長奶奶抱著我的身體，在那一瞬間，微微僵硬了一下。

    她臉上的溫柔笑意也似乎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著幾分驚訝，幾分審視，甚至還有幾分難以名狀的復(fù)雜情緒。

    “林凡，”她看著我，語氣也不再是先前那種全然的哄勸，而是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認(rèn)真，“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嗎？買大房子？請保姆？”

    糟了！是不是話說得太過了？太成人化了？太不符合一個五歲小屁孩的認(rèn)知了？

    我心里暗叫一聲不好，這“爽”過頭，差點翻車！但臉上依舊要努力保持著那種“我是認(rèn)真的”、“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只是想對你好”的天真無邪又無比堅定的表情。

    我歪著小腦袋，眨巴著我那雙自認(rèn)為清澈無辜的大眼睛，用一種帶著點委屈，又帶著點執(zhí)拗的語氣說道：“我……我就是想對院長奶奶好呀！奶奶你對我最好了，比幼兒園其他小朋友的奶奶都好！我想讓你過上好日子！”

    我試圖用這種“童言無忌”的純粹孝心，來消解她話語中的那一絲疑慮。

    園長奶奶定定地看了我好幾秒鐘，眼神中的情緒變幻不定，復(fù)雜難明。

    那是一種混雜著驚訝、感動、些許的疑惑，甚至還有一絲……我難以準(zhǔn)確形容的，仿佛被觸動了內(nèi)心深處某個柔軟角落的欣慰，以及……一閃而過的，難以察覺的落寞與感傷。

    我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一個被我忽略的念頭浮了上來。

    是啊……我怎么差點忘了？

    據(jù)我“上輩子”那些模糊的、道聽途說來的零星記憶，這位王院長，她的孩子們好像都在國外定居發(fā)展了，一年到頭也難得回來探望一次。而她的丈夫……更是在很多很多年前，就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車禍而早早地離開了人世。

    這么多年來，她一個人，形單影只，無依無靠，卻依然堅強地、獨自苦苦支撐著這個承載了她大半輩子心血的幼兒園。

    她一定……一定在無數(shù)個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曾渴望過親情的陪伴與溫暖吧？

    而我剛才那些話，雖然帶著幾分成年人的功利心和刻意討好的算計，但也確確實實地，像一束不期而至的、略顯稚嫩的陽光，或許……或許真的照進(jìn)了她那可能有些孤寂和落寞的內(nèi)心深處，讓她感受到了一絲久違的……被在乎、被承諾、被一個“孩子”用最純真的方式表達(dá)著關(guān)愛的溫暖吧？

    想到這里，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內(nèi)疚感，還有一絲絲自責(zé)。

    林凡啊林凡！你清醒一點！

    人家是一個經(jīng)歷了生活風(fēng)雨、內(nèi)心有著諸多不易的女性長輩，你居然還在這里，仗著自己“重生”的優(yōu)勢，利用孩童的身份和年齡差，去刻意地撩撥她的情緒，試圖從她那里獲取一些……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關(guān)照”和“情感慰藉”

    你簡直……簡直太混蛋了！太不是個東西了！

    這種行為，和那些利用別人善良的騙子，又有什么本質(zhì)區(qū)別？！

    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卑劣不堪，越想越覺得自己齷齪無恥。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得趕緊……趕緊從這個充滿了“誘惑”的溫柔鄉(xiāng)里掙脫出來，不能再讓她對我產(chǎn)生什么不必要的誤會，更不能再讓我自己沉溺在這種……這種近乎于“情感欺詐”的“享受”之中！

    于是，我?guī)е鴿M心的愧疚，以及一絲絲微不足道的留戀與不舍，開始悄悄地、一點一點地，試圖從她那溫暖的懷抱里往外挪動。

    然而，我才剛一有動作，就被異常敏銳的園長奶奶察覺到了。

    “嗯？怎么了林凡？”她低下頭，看著我，那雙溫柔的眼眸里帶著一絲關(guān)切和不解，“是不是奶奶抱得不舒服？還是……哪里不習(xí)慣了？”

    “��？沒……沒有沒有！”我連忙搖頭，生怕她誤會我是嫌棄她或者怎么的，急中生智地編了個理由，“就是……就是躺久了，這個姿勢有點點麻，我想……我想翻個身，換個姿勢睡……”

    說著，我還假裝伸了個小小的懶腰，以增加我話語的可信度。

    “哦，是這樣啊�！眻@長奶奶聽我這么說，似乎松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重新變得柔和起來，還帶著一絲了然的微笑，“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為你不適應(yīng)，睡不著呢。你們這些小家伙啊，也真是……在幼兒園待不久啦，過不了一年半載的，就都該長大了，離開幼兒園，去上更廣闊的小學(xué)天地咯。”

    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和一絲絲……仿佛是對時光流逝、孩子們終將離去的淡淡惆悵。

    我聽著她的話，心里那股莫名的不是滋味，反而更加濃重了。

    趕緊的！趕緊翻過去！背對著她！眼不見為凈！保持安全距離！不能再動搖了！

    我迅速地、略顯笨拙地一個翻身，將自己的后背朝向了園長奶奶，臉則面朝著墻壁的方向。

    呼……

    這樣，應(yīng)該就……安全了吧？至少可以避免那種直接的、令人心神不寧的對視和肌膚接觸了。

    然而……

    我還是太天真了！或者說，我低估了園長奶奶對我這個“可憐孩子”的“關(guān)愛”程度！

    就在我以為終于可以“逃離魔爪”、獨自冷靜一下，好好反省一下自己那齷齪思想的時候……

    身后，那熟悉的、帶著淡淡馨香的溫暖和柔軟，再次毫無預(yù)兆地……貼了上來！

    園長奶奶……她……她居然從我的身后，再次輕輕地、溫柔地抱住了我！

    她的手臂，輕柔卻又帶著不容抗拒的力度，環(huán)繞在我的胸前，將我小小的身子重新攬進(jìn)了她的懷抱。她溫?zé)岬暮粑�，輕輕地吹拂在我的后頸窩，帶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酥酥麻麻的癢意……

    臥槽�。。�

    這……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劇本不是這么寫的��！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比剛才還要僵硬！

    背對著她，被她從身后這樣抱著……這種感覺……反而……反而比面對面的時候，更讓我……心神不寧啊喂！

    那種被全然信賴、不設(shè)任何防備的親近，那種肌膚隔著薄薄衣料傳遞過來的細(xì)膩觸感和溫暖，讓我先前好不容易升起的那一點點愧疚感和自我譴責(zé)，在這突如其來的、更加親昵的肢體接觸中，漸漸地……變得模糊起來，甚至……有些站不住腳了。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均勻的呼吸，一下一下，拂過后頸的敏銳肌膚，帶來一絲絲微癢。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又開始不爭氣地加快了些，臉上也感覺有些發(fā)熱，估計又紅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也很……讓人……讓人忍不住有些貪戀。

    我努力地在心里告訴自己：她只是把我當(dāng)成一個需要安慰、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子！她只是在用她認(rèn)為最合適的方式，來安撫一個“可憐”的幼兒！而我，也只是在感受一份難得的、或許是她不輕易給予的關(guān)懷與溫暖！

    對！一定就是這樣！不要想歪了！林凡！你是個有底線的重生者！

    先前那些復(fù)雜的、帶著負(fù)罪感的念頭，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或者說，被這種突如其來的、更強烈的感官體驗給暫時壓制了下去。

    我只是一個……一個需要溫暖的孩子，而她，恰好給予了這份我此刻無比渴望的溫暖。

    罷了罷了……

    我輕輕地、幾乎是微不可查地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讓自己更舒服地、更安穩(wěn)地被她從身后抱著，然后閉上了眼睛，選擇暫時沉浸在這份突如其來的、令人安心的寧靜與慰藉之中。

    或許……這也是一種難得的緣分吧。

    就在我還閉著眼睛，努力平復(fù)著自己那顆不爭氣的小心臟，試圖讓自己真正放松下來，享受這片刻的安寧與……嗯，與“母愛般”的關(guān)懷時……

    “叮咚——叮咚——叮咚——�。�！”

    一陣格外刺耳、而且顯得異常急促的門鈴聲，如同平地炸開的一聲驚雷，驟然間響徹了整個安靜的房間！

    瞬間打破了這房間里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寧靜氛圍和……那份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旖旎與溫馨！

    臥槽�。�！

    誰�。�！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我即將“享受人生”的關(guān)鍵節(jié)骨眼上，按什么門鈴？！

    緊接著，還沒等我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完全回過神來，門外就傳來了一個略顯粗獷、但又帶著幾分熟悉的女性聲音，那聲音里還夾雜著一絲清晨特有的、尚未完全清醒的沙啞，以及一絲絲疑惑和催促：

    “王園長？王園長？你在家嗎？我是張桂芬��！我來上班了！開開門吶——！今天得早點做早飯呢！”

    淦�。�！

    是她！

    是幼兒園里負(fù)責(zé)做飯的那個張阿姨！那個嗓門奇大、手腳麻利，但偶爾有點“少根筋”的張桂芬！

    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