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
發(fā)布會現(xiàn)場，陸子行目送我搖搖欲墜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他的手伸出去又收回來，而后看著自己攥緊的拳頭自嘲一笑。
陸子行，六年前你給她發(fā)了短信，在那個雪天等了她一整夜，她都沒有來。
她對你那么狠心，你又何必趕著貼上去送臉給她打
可他又想到我如今只有奶奶一個親人在身邊，陸子行還是心軟了。
他回到辦公室，讓助理進來。
林奶奶那邊的醫(yī)藥費都交全了今天下午安排個護工過去，別讓老太太在醫(yī)院沒人照顧。
助理迷茫的眨了眨眼：
可是陸總，林奶奶兩天前已經(jīng)去世了。
陸子行正在滑動的筆一頓，滿臉驚愕地抬起頭。
你說什么去世什么時候
助理被他突然的反應(yīng)弄的有些害怕。
就是那天您和許小姐去酒吧喝酒的時候，而且您之前讓我送到醫(yī)院的東西都被許小姐攔了下來...
陸子行手中的筆滑落在地上發(fā)出砰的聲響。
他記得那天我跪在他面前，求他放我離開。
可他卻因為恨，說了很多傷人的話，還攔著我不讓我去見奶奶。
他又想起剛才會議廳上我那單薄的背影......
陸子行捂住心口的那塊玉，手一個勁的發(fā)抖。
他拿起手機，想給我打電話，可一則陌生電話卻先打了進來。
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男聲。
陸子行你快過來，幼禾...幼禾她落水了!
5
陸子行呼吸一滯，他焦急趕到醫(yī)院只看見林彥和正在手術(shù)室門口。
林彥和垂頭臉上還有淚痕，嘴里嘟喃：是我錯了，是我害的。
我不該信許琳琳的話欺騙你...
陸子行加快腳步走到林彥和面前拎起他的衣領(lǐng)把他整個人提起來。
你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
你和許琳琳把她怎么了！
陸子行大吼聲音響徹整個走廊。
林彥和沒掙扎望著陸子行就道：是我錯了。
當(dāng)初她沒赴約是我刪了她的信息，她一直都不知道你約她，她以為你恨她！
她不知道你出了車禍！
林彥和說完無力的滑倒在椅子上。
陸子行心里隱約有了不好的想法。
子行！聽說幼禾出事了...她不會死吧。
許琳琳趕來，頭上冒著細汗。
陸子行聽到那個死字，只覺得有把刀直插他胸口。
這時他才去仔細打量許琳琳的臉，發(fā)現(xiàn)她嘴角的笑意根本壓不住。
六年前，陸母下葬后的第二天，他給我發(fā)了短信，想約我出來見一面。
那天的夜里下著大雪，他等到凌晨都沒看到我的人影。
而回去時，他在路上出了車禍。
昏迷三天后，他被許琳琳的爸爸送出國外治療。
這次車禍差點害他終身殘疾。
當(dāng)年車禍后他感激許爸爸的救命之恩，一直很照顧許琳琳。
可是他從沒喜歡過她，也不知道她背地里做了這些事情。
許琳琳...
陸子行胸口悶沉沉的，他雙眼死盯著許琳琳。
許琳琳尷尬收起笑，抬手擦眼角不存在的淚。
醫(yī)生怎么說...幼禾她...
你是不是故意說要去找幼禾奶奶的，那天你說了什么
被陸子行打斷，許琳琳神情僵硬，整個人呆住了。
六年前，是不是你讓林彥和刪了幼禾短信，故意把我們拆散！
陸子行說到最后音量忍不住拔高。
他眼眶通紅，指甲陷入掌心流出了血。
許琳琳害怕這樣的陸子行，她縮了一下脖子后退。
她看見林彥和在一旁，心一動指著林彥和。
是不是你聽他說了什么
子行，你不要聽他亂說我沒有做過這些事！
陸子行想起幼禾那張蒼白的臉，一下忍不住揮起了手。
可那巴掌遲遲沒落在許琳琳臉上。
許琳琳對他有救命的恩情。
他掙扎幾下，默默的垂下手深深閉眼。
深吸一口氣他又道：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到底有沒有做過這些事。
許琳琳咬唇淚花在眼里打轉(zhuǎn)。
最后她怕陸子行生氣還是承認了六年前的事情。
陸子行冷笑一聲沒有把許琳琳的解釋聽進去。
沒想到他一直都恨錯了人。
空氣一時變得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陸子行才拿出手機打給助理。
然后看向許琳琳：許琳琳，竟然你自己已經(jīng)承認你害了幼禾的奶奶。
那你去自首吧，不自首我會報警。
許琳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她沒想到眼前這個和自己相處六年的男人會這么冷漠。
因為一個蘇幼禾說翻臉就翻臉。
她氣急道：陸子行！要不是我當(dāng)年你早就死了！
還有公司也是我爸的，不是我你以為你現(xiàn)在是個什么東西！
陸子行卻只是冷笑。
這公司交給他時，早已是個空殼。
他目光更加冰冷：你家的東西我會還給你，所以你欠幼禾的你也得還。
他不自覺握緊脖子上的那塊玉佩心里又酸澀起來。
他一直都喜歡蘇幼禾。
當(dāng)年他媽媽死后，氣頭上說了一些傷害蘇幼禾的話他一直很后悔。
他知道一切都是意外，媽媽的身體早就不如以前，病危也差不多是那幾天。
所以后來他約了幼禾想要道歉和好，可他沒來自己殘疾后還收到了分手信。
車禍六年她也從來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發(fā)過一次短信。
六年他恨她想她…
后悔難過涌上心頭，陸子行看著手術(shù)室的方向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低頭。
他不斷在為祈禱。
突然啪嗒一聲，手術(shù)室打開。
醫(yī)生出來了。
6
已經(jīng)安全了，之后的就靠她自己了。
護士把蘇幼禾推進病房，陸子行坐在床邊盯著她虛弱的小臉。
他已經(jīng)六年沒有仔細看她了。
她眉頭緊皺一副很沒有安全感的樣子，和六年前那個精神自信的蘇幼禾已經(jīng)不一樣了。
陸子行心疼，與蘇幼禾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好一會兒他才站起來，決定去蘇幼禾的家。
蘇幼禾住在城中村，出租屋很小沒有暖氣。
冬天洗手臺水龍頭出水的地方還有一層薄冰。
看到這場景，他難過的快要無法呼吸。
她就在這種地方住了六年
她家東西很少，陸子行走了一圈相幫蘇幼禾帶幾個東西去醫(yī)院。
在收納箱中他看到了上次被許琳琳踩碎的娃娃。
殘破不堪的娃娃上，歪歪扭扭的縫了幾針。
里面的紙已經(jīng)不翼而飛。
他眼底一下晦暗，也知道，蘇幼徹底對他死心了。
苦澀一笑，他準備回醫(yī)院。
手機突然響了。
接起后，電話那頭傳來怒罵。
陸子行你真的膽子大了，我女兒你也敢動。
你憑什么報警，居然還說她故意殺人！
我告訴你你趕緊給我去一趟警察局把我女兒弄出來，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
這兩年公司早就歸他所有，許爸爸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集團總裁。
他已經(jīng)無權(quán)無勢。
陸子行心底冷笑一聲，漠然回復(fù)道：許大海，我不僅要把你女兒送進去。
也要把你送進去。
他聲音冷到了冰點：當(dāng)初我車禍，和你有關(guān)吧。
陸子行說完，垂眼想起在病房時助理的報告。
當(dāng)年車禍不是意外。
許琳琳喜歡他，所以在她爸面前哀求他給她想主意。
為了讓她自愿甘愿跟著許琳琳。
所以他雇人制造意外，結(jié)果那天害他差點終身殘疾。
電話那頭一下噤聲。
陸子行沒有等他說下去繼續(xù)道。
人證物證我都收集好了。
我會要你們?yōu)樽约旱乃魉鶠楹蠡凇?br />
把你們都送進去！
...
這幾日，陸子行每天都來醫(yī)院照看蘇幼禾。
他告訴蘇幼禾這六年他都在國外做了什么。
治病康復(fù)還有一到晚上就會編織娃娃。
他無數(shù)個日夜都想過自己和蘇幼禾重逢的情形。
他想如果遇到了，他們和好他想送她一個新娃娃。
當(dāng)初的太丑了，怕送新的也一樣丑她會不喜歡。
所以，每個晚上他有空都會練一練。
那時還被人笑話說他娘們。
可只有做娃娃他才能感覺到蘇幼禾仿佛就在自己身邊。
像是回到她向自己撒嬌的那個夜。
這些年，他想過聯(lián)系蘇幼禾。
可是他氣她從未找過他，又怕自己見到她忍不住心軟。
他笑了笑，繼續(xù)拿濕毛巾給蘇幼禾擦臉。
而這一坐就從早坐到晚。
第二天他又來看她了。
推開門的那一刻，他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蘇幼禾靠在枕頭上坐起，望著窗外背影單薄。
陸子行直愣愣站著熱淚盈眶的同時又有些手足無措。
半晌他才喊出了聲音。
幼禾…
7
我醒來的時候，腦袋昏沉只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我夢見奶奶，朝我擺手讓我安心。
她說自己死而無憾要我不要愧疚。
我想抓住她讓她帶我離開，可眨眼間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病床上。
那抹暖意隨著醒來煙消云散，她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是一個人了。
為什么不帶我走。
為什么要留我一個人。
我眼皮垂下身心都感覺疲憊。
以為病房里沒人，我自說自話了幾句。
卻突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幼禾，你不是一個人。
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和香味，讓我們猛地一震。
我抬頭看著他——是陸子行。
他眼里已經(jīng)沒有了恨，更多的是心疼。
你不是一個人。
以后我都會陪著你。
陸子行坐在床邊把頭埋在我頸間。
可我冷了心卻沒有因為他的話再次暖起來。
我只是呆呆的又被他抱進懷抱。
陸子行的手收緊，聲音帶著哽咽。
他將六年前的事情全須全尾地告訴了我，包括那場誤會。
幼禾，六年前我媽的事我從未怪過你。
對不起，是我錯了。
最后他聲音帶著一絲哀求。
我心底的委屈和淚一起涌了出來。
好像世界在我眼里逐漸恢復(fù)了顏色。
這些歉意還有陸子行的態(tài)度一直都讓我發(fā)痛。
幼禾，這次我不會再離開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就陪著你。
我會替奶奶好好照顧你。
六年的心結(jié)在此刻解開。
我抬起手緊緊抓著陸子行的衣服，委屈又難過。
他沒有等我回答就出門給我端了一碗粥回來。
陸子行給我喂粥，最后也提到了許琳琳。
你放心她的事情，我已經(jīng)報警，警察找到了證據(jù)。
她已經(jīng)被起訴了，她害了奶奶做了那么多錯事會有報應(yīng)的。
我盯著陸子行的臉去看他的神色。
他臉上只有冷漠。
許琳琳和他在一起六年，難道他們沒有感情嗎
陸子行頓了頓又道：我是因為感激才答應(yīng)和她訂婚。
幼禾，我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他給我解釋了一下。
連忙就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好出去。
吃完我困了，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睡了好幾個小時后已經(jīng)到了晚上。
枕頭邊放著一個娃娃。
我看出來了和那個丑娃娃長得一樣但是精致了很多，后面還有個拉鏈。
里面有個紙條。
紙條寫著：我陸子行這一輩子只喜歡蘇幼禾一個。
8
兩天后我出院了。
陸子行把我安排在他的別墅，睡在了主臥。
門外有阿姨在議論我。
第一次見陸總帶人來家里住。
我記得之前帶的許小姐也就吃吃飯吧。
她和陸總是什么關(guān)系…
我眼底黯然，想轉(zhuǎn)身回到床上。
門外傳來一個低沉嚴肅的聲音。
她和我是夫妻關(guān)系。
她是我的未婚妻，而你們嘴里的許小姐現(xiàn)在是罪犯不要再提起。
那些阿姨一下閉了嘴。
陸子行開門拿著吃的進來。
這幾天他一直把我當(dāng)小孩子一樣在照看。
你不要聽他們胡說。
無論國內(nèi)國外我從來沒有讓別的女人來我的家過夜。
我臉紅了一下點頭。
看我把東西吃了干凈他才說。
法庭一個月后開，到時你和我一起去
我恨許琳琳自然要看她最后的下場。
我去。
一個月后，仍然下著雪。
出門時我拿出一條圍巾給陸子行圍上。
圍巾手法青澀一看就不是買來的。
你做的
我一下有些不自在。
六年前做的，這圍巾是我原本想送你的生日禮物。
聞言，陸子行垂眼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哀傷。
六年而已，我們往后還會在一起六十年甚至更久。
他牽起我的手溫柔道：走吧。
法庭開庭，許琳琳在被告席上。
她雙頰消瘦的陷下。
她爸爸也瘦了臉色難看了許多。
聽到最后我心里憤怒。
那天，許琳琳的確在奶奶耳邊說了難聽的話。
說要找人糟蹋我，要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活著。
說完她還拔了奶奶的管子。
當(dāng)時病危時，有護士看見還被她威脅捂嘴。
護士良心過不去才主動當(dāng)了證人。
我捂著嘴忍住在法庭上不哭出聲。
我從沒想過許琳琳會大膽的要我奶奶的命。
最后她被判刑二十年。
而他爸爸也在證據(jù)中自首六年前雇人撞陸子行的事。
事情有了了結(jié)，心中的大石落下。
陸子行看出我不開心。
他一個勁哄我和我說話。
落水后我的身體不如以前，陸子行都不讓我吹風(fēng)。
三日后，他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在他媽媽墓前，我不敢抬頭。
幼禾，我媽不會怪你的。
說罷，他把一個玉鐲子塞進我手里。
我媽說過這是給我未來媳婦留的。
我今天把它送給你。
幼禾，我們結(jié)婚吧。
不知不覺我的淚大顆大顆的落下。
我摸著冰涼的玉鐲心底五味雜陳。
好，我愿意。
陸子行把我擁入懷中。
他拿出手機突然對我道：我還有一個禮物送給你。
我接過他的手機。
看清了手機里的新聞標(biāo)題。
六年前蘇氏集團真相
我爸媽是無辜的，一切都是敵對公司還有合伙人設(shè)計的圈套。
這個新聞一下沖上熱搜，在網(wǎng)上傳開。
我嚎啕大哭，陸子行輕拍著我的背哄。
沒事了以后有我。
后來，我們又去爸媽的墓拜了拜。
陸子行在我爸媽和奶奶的墓前承諾。
會一輩子和我走下去。
兩人不離不棄。
夕陽西下。
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中，我全身心都是暖的。
路過一個公園還有孩子們在打雪仗。
陸子行與我十指相扣。
他緊接笑了笑。
幼禾，我們生個孩子吧。
男女都由你。
我雙頰染上了紅暈別過臉。
他卻雙手把我的臉擺正，然后直直親了下來。
樹下，兩人相擁親吻。
鳥在枝頭的叫聲，還夾雜歡快兒童們的笑聲回蕩在耳邊。
他們想似都在祝賀這一對新人。
長長久久，新婚快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