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07
斐琛那天的表情充滿不可思議。
他太過震驚，甚至沒有計較我扇他巴掌的事，失魂落魄的走了。
我心里沒覺痛快，只剩不解和疲憊。
我對他一度好到失去自我，他卻只是把真心當炫耀的玩具，一次又一次踐踏我的真心。
如今我真的要離開，他應該得償所愿才對，到底有什么好失落的
我沒有精力探索他的內心世界，只是加快了留學的準備。
日歷上，已經(jīng)過去的日期一天天暗下去，而我標注的離開的日子還亮著。
近了，越來越近了。
重新準備了資料交給輔導員手里，然后我便開始收拾我的宿舍。
即便我并非真的去留學，但為了防止BUG，我還是需要整理出一份行李，重要的東西要安置妥當，不重要的東西就清理。
那些和斐琛有關的痕跡，織到一半的圍巾、精心準備的禮物......被我通通丟進垃圾桶。到最后，我翻到一個筆記本。
本子每一頁都寫得滿滿當當，記錄了斐琛的喜好，他愛吃的東西、他平常愛去哪里、他的胃病、他的習慣......樁樁件件，清晰無比。
我一頁頁翻過去，過往一幕幕也浮現(xiàn)在眼前。
我是穿越在各個小世界的攻略者，在職期間接到過大大小小各種任務，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狼狽過、失敗過，但最終，我總是堅信真心可以換來真心。
斐琛的設定是校園文里一帆風順的男主角，家境樣貌都出眾，追求他的人很多，是實打實的天之驕子。
我的任務是攻略他，然后再上演火葬場，讓他學會珍惜與愛，成為更好的自己。
就因為這樣的原因，我被看輕、被羞辱、被辜負，卻還是秉持著寬宏大量的女主角心態(tài)，一次又一次的重生。
可是第九十九次重生的時候。
那時我們已經(jīng)從學校畢業(yè)，按照系統(tǒng)的安排我與他進入同一家公司，環(huán)境已經(jīng)變了，他對我的態(tài)度卻還是一如既往。在團建上當著所有人的面，支使我做這做那，當我為他取咖啡回來時，在門口聽到他的聲音：
我只是想看看沈清月能忍到什么地步，挺好玩的。
至于愛上她不可能的。
她就好像......一道菜里的裝飾品，沒內涵，沒意思，不重要。
那時，我在原地呆立了很久很久，一直說不出話來。
腦子里只是依稀閃過一個念頭——
我到底為什么，一定要背負拯救他的命運
于是這次重生后，我鄭重的詢問了系統(tǒng)，能不能選擇放棄任務。
系統(tǒng)先是威脅，將會扣除我迄今為止的所有積分。
見我不為所動，一會兒說會給我提高獎勵，一會兒又說要增加十倍的工作量做懲罰......到最后，它說，如果我真的選擇放棄，將會提升我未來的任務難度。
我同意了。
哪怕讓我前往可能流血流汗的宏大故事、需要殫精竭慮的職場設定、有連環(huán)殺人犯的懸疑、古代、星際......什么樣的故事都好。
都不會比現(xiàn)在糟糕。
08
江鹿蕓通過系統(tǒng)聯(lián)絡我，想見我一面。
最近她和斐琛的感情有些波折，鬧了很大的矛盾，有人說，是與我有關。
據(jù)說，斐琛喝醉后，叫了我的名字。
江鹿蕓當場翻了臉。
斐琛對她的態(tài)度一直是溫柔寵溺的，有求必應，這一次，江鹿蕓也以為，做錯事的斐琛理所應當來哄自己。
可她生氣，斐琛卻比她還要生氣，砸了一支酒瓶子，問她：你到底有什么不滿意
我都跟你在一起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
你連沈清月一半的懂事都沒有。
江鹿蕓的眼眶一下紅了，一聲不吭就沖了出去。
周圍的人都面面相覷，拿不準要勸和還是勸分，斐琛的聲音卻很大，像是生怕江鹿蕓聽不見似的：
讓她走！
她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
江鹿蕓跟我說起這事時，眼睛里全是紅血絲。
我根本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她說：我做得還不夠好嗎
我啞口無言。
此刻我們正坐在校外的咖啡館，她看上去十分疲憊，一點也沒有幾周前我初見她時的活潑嬌俏。
反倒是我，明明每天都在為留學的事東奔西跑，臉色卻看起來更健康，更有精神些。
不是你的錯，我也只能這樣安慰她：只是一個工作。
說著，我從包里翻出筆記本遞給她。
這是我以前寫的，或許會對你有幫助。
江鹿蕓接過來翻看，見到滿滿的筆記，臉上充滿驚訝。
她猶豫的望向我：這么事無巨細......你對他，真的從來沒有動過心嗎
我沉默了一瞬，輕輕說道：已經(jīng)不重要了。
09
那之后，江鹿蕓和斐琛的關系好轉許多。
大家都說，起初以為斐琛只是玩玩，現(xiàn)在看來這個花花公子是真的收了心，兩個人像是校園文的男女主角，純真的女主角和張揚的男主角，真正的天生一對。
我聽著，不置可否。
日歷上暗下去的日期越來越多，只剩下最后一周，我就要離開這里了。
我也終于收拾好了所有東西，那些與斐琛有關的沒用物件堆滿了一整個大紙箱。
我抱著箱子準備去丟掉時，卻在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時間已到夜晚，四周黑漆漆的，宿舍樓下沒什么人，路燈的橘黃光亮里卻站著斐琛。
他看上去格外憔悴，臉色也蒼白著，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腦中情不自禁回憶起前世這時候的劇情。
斐琛有胃病，我曾經(jīng)堅持每月為他熬滋養(yǎng)脾胃的湯，身上也常備著胃藥。
上一世的這幾天，他犯胃病尤其嚴重，甚至進了醫(yī)院，期間一直是我衣不解帶的照顧著他，為他做一日三餐、為他跑上跑下。夜里他難受得厲害，我徹夜只好守著，替他擦汗、端水，隨叫隨到。
那夜他半夢半醒間抓住我的手，直直的望著我的眼睛，低聲說：還好有你在。
他手心溫度那樣滾燙，燙得我?guī)缀趼錅I，以為自己終于守得明月開。
以為堅冰一樣的心，終于被我捂化了。
可隔天他出院后，我卻聽見他朋友嘻嘻哈哈聊起我，問他感不感動。
斐琛漫不經(jīng)心的笑著說：只是一個好用的保姆罷了。
這一世我無心再去當這個保姆，瞥了他一眼后，也并未說些什么，把箱子一丟，轉身就要走。
可偏偏這時，他卻啪一下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皺皺眉，沒有回頭，說：找江鹿蕓的話，我可以幫你去叫她。
我不找她。
斐琛聲音低啞，沈清月，我是來見你的。
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本子。
其實我......也沒有那么喜歡江鹿蕓。
他輕聲說：和她站在一起，只是因為你近來的欲擒故縱實在招人厭煩，我在賭氣。
10
上次鬧矛盾后斐琛就起了與江鹿蕓分手的心，但是她對他越來越貼心，無微不至，簡直像是認識他許久、了解他的一切似的。
一直到他這兩天犯胃病，江鹿蕓給他煲了湯。
你為我做過那么多次，我一嘗就覺得熟悉。斐琛說著頓了頓，苦笑道：可她終究不是你。
江鹿蕓學了我的食譜，卻忘了斐琛海鮮過敏，湯里按照她自己的習慣，又放了點瑤柱。
斐琛因此癥狀加重，在醫(yī)院躺了三天才出來。
我一出院就立刻來找你了，他情緒激動，緊攥著我的手不肯放開：這個本子，是你的吧
我沒吭聲，打從心底感到厭煩，沉默半晌，徑直過去抽走他手里的本子，然后砰的丟進一旁垃圾桶里。
我說：不重要了。
怎么會不重要！
斐琛卻一下子慌了神，甚至不管臟污，幾這樣彎腰去翻垃圾桶，將那筆記本撿回來，視若珍寶一般護在懷里。
沈清月，他說：我從來不知道你為我做了那么多。
我以前的確太忽視你了......我沒想到你會愛我到這個程度，那么鍥而不舍的研究我的喜好與心情，為我做了那么多......為什么你從來都不跟我說
我的心也是肉長的，沈清月，我不可能完全不感動。
他話說得很快，像是生怕我走了一般，一股腦的剖析內心。
我回頭仔細去看他的臉，說是校園男主角的那張臉龐，因為大病初愈的緣故發(fā)白，總是輕蔑望著我的眼睛此刻有些腫，墜著很大的黑眼圈。
......那個我以前覺得意氣風發(fā)的少年，如今看來，其實也只是很普通的人。
就連這樣自以為深情的語氣，也不再能讓我心里有任何波瀾。
斐琛，我輕聲說道：說這些話，有意思嗎
你究竟是不知道，還是打著不知道的幌子，在享受我對你的死心塌地
你的感動值幾斤重
斐琛本就臉色發(fā)白，我話音落下，他頓時臉白得像紙。
半晌，他低聲道：你心里對我有怨言，也正常。
沈清月，我以后會為了你而改變的。
他說得那么鄭重其事。
就好像我們還有以后似的。
11
那天到最后，斐琛給我一個地址，要我到時去參加他的生日聚會。
前世，他沒有邀請我。
卻在玩到后半夜時給我打電話，叫我來接喝醉的他回家。
我到時他們還未散場，沒人請我進去坐下，我只能在門口等著，一等就一小時。
他出來時我遞上了生日禮物，微醺的斐琛只是看了一眼，便嗤笑一聲。
哪來的窮酸貨
說完，便直接把那禮物隨便丟給了他的一個朋友。
我用不上，你們誰愛要誰拿著吧。
他那樣踐踏我的真心，就像是對待路邊的垃圾。
此刻卻含情脈脈的望著我，神態(tài)那樣理所應當，好似給了我天大的賞賜。
沈清月，他說：我會等你的。
我笑了笑。
好啊。
那你就等吧。
反正那一天，也將是我離開這里的日子。
12
留學申請通過的那天，斐琛和江鹿蕓提了分手。
他們先前戀愛太過高調，現(xiàn)在突然分手，校園里議論的聲音很多。
斐琛也并不遮掩，只是和眾人說：
以前有一個人對我很好，我沒能好好珍惜。
現(xiàn)在我想給她一個機會。
有人打聽對方是誰，他只說等到生日那天會向大家公布戀情。
大家都笑他裝神秘，卻也有不少人猜到我身上。
校論壇有帖子標題是：我又相信愛情了，內容便是說沈清月終于守得明月開。
有人回憶，說我從入校以來就對斐琛情根深種，不論遇到什么樣的對待都不肯放棄，現(xiàn)在終于打動了對方。
說原來我們才是真正校園文的男女主角，經(jīng)歷重重波折才走到一起，原來江鹿蕓只是一個女配角。
我看得發(fā)笑。
這就是男主角，全世界都偏愛他，全世界都為他做陪襯。
可這樣的敘事，我已不愿再忍耐。
出國的前一夜。
我接到電話，是花店的，問今年還要不要給我預留百合花。
那是斐琛喜歡的花，我想起來，每年他過生日，我都會讓花店為我準備一束最新鮮的百合花，專門送給斐琛。
如今再接到這通電話，我沉默片刻，說：留吧。
不過，麻煩幫我換成向日葵。
第二天我在出發(fā)前，將向日葵送給了一直照顧我的輔導員。
她見我進來先是皺了皺眉，問：謝謝你的花。但是清月，你這個年紀沒有什么比前程更重要，千萬不要為任何人犧牲自己的前程。
我看著她笑，露出身后的行李箱，落落大方說道：我明白的，老師。
她愣了愣，然后露出寬慰的笑容，終于接過向日葵。
好孩子，她說：祝你一路順風，前途無量。
我點頭，然后拖著行李箱，踏出了校園，前往機場。
飛機緩緩滑行，一點一點向上，直至沖入云霄。
閉上眼的那一刻，腦海中終于又響起系統(tǒng)的聲音。
13
與此同時，斐琛一直坐立不安。
周圍喧鬧不停，往日里最要好的哥們兒和他勾肩搭背、嘻嘻哈哈，他卻始終黑著臉，笑不出來。
門不斷被推開，有人走進來向他道賀，我卻遲遲未到。
他心里的不安越擴越大，到后面實在忍不住，跑到門口去等我。
翹首以盼的樣子，和前世孤零零守在門口等他的我如出一轍。
斐琛大概也想起了許多過往的場景，想起我是如何的百依百順，一定愛他愛到了極點。
他開始幻想，等我來了之后，他會當眾向我表白，那時我會有多驚喜。
他在大衣下藏了一支玫瑰花，以往生日時沈清月總會記得給他送他最喜歡的百合，這次，輪到他了。
他想象著我拿著花、喜極而泣的樣子，卻怎么也沒等到我的身影。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徹底黑了，他從心懷期待到惱羞成怒，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決心等沈清月來了，一定要好好給她個教訓。
做他女朋友的一個重要標準，就是聽話、乖巧。
以前的沈清月一直做得很好，怎么關鍵時刻掉鏈子
他愈發(fā)不耐煩，拿出手機開始給我打電話。
可我早就注銷了國內的SIM卡。
電話那頭只有冷漠的女聲，告訴他此號碼是空號。
他皺著眉，正打算重新?lián)芤槐闀r，目光一晃掃到了微信的界面。
他看到了輔導員發(fā)了朋友圈。
祝你前程似錦、勿忘初心。
配圖是我與她的合照，就在校門口，我拖著行李箱，老師手里拿著向日葵。
斐琛愣在原地。
那張被他揉成團丟掉的留學申請重新出現(xiàn)在他腦海中。
不會的......
他直到最后一刻還不愿相信。
不會的......沈清月怎么會舍得離開他
斐琛懷中的玫瑰花，啪一聲砸到地上。
14
恭喜你完成最終任務。
聽到系統(tǒng)這句話，我一下愣住了。
什么意思我在腦海中詢問它：我不是已經(jīng)放棄了這次的任務嗎
我放棄攻略斐琛，系統(tǒng)再三強調會增加我此后的任務難度，那時的畫面明明還歷歷在目。
你已在本次旅程中覺醒自我意識，擁有了獨立人格，怎么不算完成你作為你本身的人生任務呢
系統(tǒng)卻說出了我完全沒想過的話。
一向機械的電子音在此刻竟變得柔和，我甚至能從里面聽出以前從未感受到的欣慰與期待。
我茫然的低聲喃喃：我的人生
系統(tǒng)繼續(xù)說道：親愛的攻略者，現(xiàn)在擺在你面前的選項有兩個。
一，是忘記你截至目前經(jīng)歷過的一切，繼續(xù)享受系統(tǒng)給予的金手指和上帝視角，繼續(xù)完成不同的任務。
二是......
從此開始，你會生病，你會老去，你會死亡。
你將放棄系統(tǒng)給予的一切，變成一個普通的、有血有肉的，真正的人。
不再是誰的女主角，不再是哪段劇情里的花瓶，也不再是各式男主角的掛件，亦或者是臉譜化的天真純潔。
你想成為什么樣的人，便成為什么樣的人。
沈清月，系統(tǒng)的聲音清晰回蕩在我腦海中：你是否已經(jīng)做好擁有屬于自己人生的準備
它話音落下。
無數(shù)過往的畫面雪花一般從我的眼前閃過。
那是霸總里，我做他的替身情人，被羞辱、嘲笑，被強制愛，失去自由和尊嚴，卻還要說愛他；
是古代內宅故事里，我困在小小的四方天地，被陷害時無人相信，還要為各類可笑偏方被人放血虐身；
也是救贖深情男二時，我多么的具有犧牲精神、不顧一切；
我是白月光，是小青梅，是香香軟軟的純真女主角，唯獨沒有自己的名字。
沈清月
系統(tǒng)見我遲遲沒有回應，出聲叫我。
......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我輕聲道。
我選擇留在這個世界。
作為沈清月，而不是其他人。
15
留學的第二周，我接到了斐琛的電話。
他一直在最后都不肯相信我是真的走了，不顧阻攔沖進女生宿舍，見到我的房間空空，還難以置信的怒吼，問我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等他終于接受現(xiàn)實后，又開始費盡心思想聯(lián)系我。
我換了號碼，社交媒體早就把他刪除，輔導員那邊也不可能透露我的行蹤。
最終，他找上了江鹿蕓。
他賭對了，我的確還存著江鹿蕓的聯(lián)系方式。
過往種種我早就不在意，也沒什么理由刪除江鹿蕓。
只是那天清晨她突然撥來電話，聽筒里傳來的卻是斐琛的聲音。
跨越數(shù)千公里，他第一話是：
沈清月，你就那么狠心
我攥了攥手機，沒吭聲。
此刻他那邊大概是深夜，他聲音充滿疲憊，還夾雜著細微的顫抖。
是為了躲我嗎
他近乎于歇斯底里：為了躲我，跑到那么遠的地方去沈清月，你怎么敢
過去說喜歡我的人不是你嗎說永遠不會離開我的人，不是你嗎
說話啊，沈清月！
我平靜的說道：你想聽我說什么
告訴你我沒有那么狠心，一切都只是在氣你，我還會回到你身邊去
斐琛......我長長的嘆了口氣，低聲道：這世上所有的好事，憑什么都輪到你頭上
我聽見電話那頭傳來沉重的巨響，像是斐琛摔了什么東西。
你都是騙我的嗎他大聲質問著，好像我真是一個負心人：我就知道，你這樣的女人哪有什么真心，你過去說愛我，都只是騙我！
我只覺得好笑，便也真的笑出來了。
我以前是說過愛你，可你從來不在乎。
沒有誰的真心，是理所當然被另一個人踐踏的。
我心里前所未有的冷靜，思緒也前所未有的清晰。
跳脫那段失去自我的時光，回望時我才能如此堅定。
斐琛，你對我是真的有感情嗎
我拿著手機走到窗邊，看著一點一點升起的朝陽，清晰的、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如今的追悔莫及，究竟是出于對我的喜歡......
還是因為，你的表演欲
16
那天的問題，連斐琛自己也無法回答我。
他只是執(zhí)著的叫我等他，說他以后一定回來找我。
這話太可笑，我并沒有多在意。
獨自在異國他鄉(xiāng)求學，我?guī)缀鯖]有時間去回憶從前。
離開了系統(tǒng)的幫助，我嘗試了許多第一次，第一次獨自租房、第一次獨自旅行、第一次打工、第一次為學業(yè)全力以赴......甚至第一次戀愛和第一次分手。
雖然沒能走到最后，但這是我第一次以相互尊重對方為前提的戀愛，對我來說也是很寶貴的經(jīng)歷。
我每一天都過得充實，每一天都充滿新鮮感。
關于過去，我唯一還有些聯(lián)系的也只是當時對我多有照顧的輔導員老師，至我們常常會互發(fā)郵件，節(jié)假日也會彼此問候。
她是一位真正為學生著想的好老師，我很慶幸能遇到她。
一直到我順利畢業(yè)，申請了另一個國家的研究生，準備繼續(xù)深造時。
才從老師的口中，得知了一些關于斐琛的消息。
原來他真的來找過我，只是沒有來與我打招呼，返校后的狀況也非常糟糕，每天都郁郁寡歡，不去上課，學業(yè)也荒廢了。
我略一思索，算了算日子，他來找我時，恐怕是我與別人戀愛的時候。
他很可能看到了什么，才不得不接受我是真的放棄他了。
那個學期他幾乎全都掛科，也不再有心情打理自己，變得邋遢、頹廢又糟糕。
男主光環(huán)漸漸散去，江鹿蕓給我發(fā)消息告別，說這個世界已經(jīng)不存在男主角了，她將被系統(tǒng)召回。
很多事情我沒有權限點破，只能衷心的對她說一句加油。
至于斐琛，在失去男主光環(huán)后，曾經(jīng)圍著他轉的人都散了，各項金手指也失去作用，他因此落差很大，聽說到最后也沒能振作起來。
未來的路，恐怕會很波折。
而我作為一個真正的人，也漸漸明白，這個世界沒什么是理所當然的。
這個世界沒有主角，可人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想要光明的、受人尊敬的人生，就必須要靠自己的雙手努力。
我將堅持這一點，去擁抱真正屬于自己的人生。